《HP同人——西尔维亚家的小公主与混血王子》舍得就好

39、第36章

　　雪莉迅速转身，以极快的速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毫发无损、面露不悦的男人，在最初的意外与惊喜过后，她反手紧抓住他的手臂，蹙眉正色道：“西弗勒斯，听着，我要你承诺，以后即便生气，也不许一个人消失不见！”女人严肃的眼神笔直地看入他的眼底，双颊红润，唇瓣紧抿，略有风霜的鬓角密布着烈日下炙烤出的汗珠，这种少见又倔强的认真表情在斯内普的记忆中曾出现过一次。多年前的那次谈话，她就是用同样认真的表情断然截口了他关于“怪物”的自嘲——“西弗勒斯！告诉我，你刚刚只是跟我开玩笑！”那语调坚决、严厉、不容辩驳，让他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在惊奇之余而心生温暖。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斯内普连象征性抗议自己并不打算单独走掉的念头都来不及闪过，幽深的黑眸专注地回视着她，一个简短的单词已极自然地溜出齿间：“好。”

　　雪莉愣了一秒，颇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她都已经做好斯内普会不满会无视会反抗会讥讽会……的心理准备了，却不料气头上的他居然如此轻易就给出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但无论如何，这是件好事。

　　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雪莉缓缓松开掌中属于成年男子的小臂，耳边传来男人像掩饰尴尬般地闷闷补充：“……当然，这并不表示我已经原谅了你。”

　　“嗯。”一缕浅浅的笑意蕴在她略带疲惫的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地安心：“我会将事情的经过都说给你听。但是现在……先回去吧，增龄剂的效力快消失了。”

　　*******************************************************

　　103号房内，阳光灿烂，器具光洁，恢复原状的两人正沉默地吃着迟来的午餐。

　　“西弗……”雪莉握着餐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牛排，“你在想什么？”

　　皱着眉板着脸要她老实交代，听完后又低着头闷不吭声……斯内普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她有些困惑。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而且在她面前很少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此时反常地沉默代表着什么？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把食物塞进嘴里，对雪莉的问话恍若未闻……

　　终于，他将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放下刀叉，抓起餐布擦干净嘴巴：“雪莉。”斯内普开口，抬起眼帘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明亮慑人，“这件事从你开始计划，决定方向，购买材料，以提神减压为由让我改良配方、制作药剂，选择交易对象……到最后还用打赌作幌子使我同意出售魔药，整整五个多月，没露过一次口风……很好，非常明显，我还不值得你信赖！”

　　“不！……”雪莉握叉的手一顿，直觉地立即出声反驳。

　　“听我说完。”他抬手打断女孩急切地辩解，重重抿了下唇后移开目光继续冷冷说道，“我今年十一岁，基本上足以应付霍格沃兹二年级以下的大部分学科，并且未来有七年时间在这所世界一流的魔法学校学习……我不傻，我的力气比你大，长得比你壮，比你高八公分，以后还会长得更高……”

　　雪莉的眼中浮现出淡淡地疑惑，但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所以，我很快就会长大，变得比你想象中更加可靠！”斯内普咬牙，烦躁地“啧”了一声后，突然转了回来，用坚定到近乎凶狠的目光攫住雪莉瞬间了悟又不太确定地视线，“我该死的恨透了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他嘶嘶说着，带着一种深恶痛绝的意味。

　　一阵安静地沉默过后……

　　“嗯，我知道。”雪莉轻轻地回应。她的视线笔直地迎向他地注视，虽然知道现在绝不是微笑的好时机，但可恶的唇角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往上翘，“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为自己的隐瞒与自作主张向你道歉！请相信，让你感到困扰和不快并不是我的本意。”

　　“……同时你会知道，终此一生这将是我欺骗你的最后一件事。”丝丝轻松的笑意止不住地染上她的眼角眉梢，雪莉放弃抵抗，任笑容变得清晰柔软：“亲爱的斯内普先生，能原谅我这最后一次吗？”

　　“……可恶！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愚蠢的白痴！”良久，斯内普撇开脸，吐出一口气，静谧的空气里传来一句小声咕哝。

　　******************************************************************

　　当天晚上，他们留宿在了破釜酒吧。

　　“我们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买。你的长袍、斗篷、望远镜，我的坩埚……对了，西弗，你需不需要一只宠物？”雪莉从口袋里掏出请店员缩小的课本和一些植物的种子。他们在丽痕书店花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到最后根本连采购任务的一半都没有完成。

　　“你觉得我会花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一只蠢猫或者笨□□？”小斯内普摆弄着刚到手的魔杖，眼底闪烁着兴奋，“它们唯一的去处就是我的坩埚。”

　　“唔……我想你或许需要一只猫头鹰，除了和艾琳阿姨随时保持联络外，若是你被分在不同的学院……”雪莉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若有所思：“还是说，和我保持些距离会比较好？”

　　“……你说什么？”斯内普愣了一下，追问的语气平静得就像真的没有听清楚女孩的话语，喜悦的光芒却从眼中迅速消散。

　　雪莉敏锐地察觉出斯内普的不悦，立刻澄清道：“不，别误会！”她皱了皱眉，似乎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即将说出的理由十分荒谬，却又不得不正视，“令人作呕的学院偏见与对立，持续了上千年之久，几乎根深蒂固。西弗，这可能会让你的处境变得非常尴尬，特别是斯莱特林学院，一贯注重血统、仇视麻瓜……你才刚入学，需要面对的问题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替你惹来麻烦。”

　　“……”一阵极短暂地安静过后，“我不会和你保持距离。——这就是我想说的。”斯内普的声音不高，既没有掷地有声的坚定，也听不出深思熟虑的那种郑重，简单到随意的一句话，而那种简单与随意仿佛“不和她保持距离”是毋庸置疑、天经地义的。

　　雪莉看了眼摆明了不想再谈这个问题的斯内普，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或许不必为尚未发生的事太过担忧。

　　“那好吧。”她耸肩，同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转而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明天能陪我去探望一下尤里吗？”

　　“西尔维亚先生？”

　　“我想他更愿意你称他为尤里。”雪莉轻笑着说，笑声里满是愉悦和对美好回忆的怀念，“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尤里很好相处，是个公认的好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是最好的父亲。”棕发女孩神采飞扬、笑意盈盈地这么说着，语气亲昵自豪，仿佛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失去自由的阶下囚，而是一位站在世界顶点受万众敬仰的超级英雄。

　　斯内普垂下眼帘，习惯性地抿了抿唇。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自己有的只是个人渣父亲，反而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羡慕起能让雪莉露出这种纯然信任喜悦、并以他为荣的灿烂笑容的那个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

　　和尤里的会面相当顺利。他瘦了些，但明显结实了，雪莉的到访带给他最大的欢乐与慰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听雪莉讲这半年来的学习、生活，尽管有一些他早就从女儿的来信和母亲的电话中了解过了。

　　“好了，爸爸。这些事情我以后一件件详细说给你听。现在……”她微笑着回身看向站在稍远处、表情僵硬的小斯内普，“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一只小巧纤细的手掌覆上斯内普的手腕，拉着他走近前来：“我最好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这是我亲爱的爸爸。”

　　“嗨，我的宝贝儿，你可忘了加个‘最’！”尤里不满地抗议，随后转向斯内普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啊哈，西弗勒斯！原来你就是小西弗——她们祖孙俩经常提起你，衷心感谢你为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不，西尔维亚先生。”小斯内普无意识地攥着裤缝，神情紧绷，显得有些紧张，“我什么都没做。事实上，反倒是伯妮奶奶和雪莉一直帮助我。”

　　“我母亲先不说，雪莉这个小捣蛋鬼也会做好事？”

　　“尤里！”雪莉低喊，不满地瞪着尤里，撒娇似得皱了皱鼻子。

　　“啊哈哈！小公主生气了！”尤里大笑着讨饶，双手举起作出投降的姿势，“好了，西弗勒斯，快坐下吧，不用这么拘束，就叫我尤里好了。我听说……”

　　——我想他更愿意你称他为尤里。

　　脑中不期然响起雪莉昨天说过的话，一瞬间，斯内普突然觉得眼前滔滔不绝、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西尔维亚先生渐渐熟悉起来……他是雪莉的爸爸……也许，雪莉说得很对，他想他会喜欢上这个在自己女儿面前完全就是个溺爱孩子的傻瓜父亲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