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西尔维亚家的小公主与混血王子》舍得就好

15、第15章

　　好吧，对于一个饿了几顿，又淋了一场秋雨，已经发起低烧的孩子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热乎乎的热水澡、一餐容易消化的宵夜和一夜无梦的安眠，啊，对了，或许，还要加上几片感冒药。

　　雪莉看着斯内普糟糕透顶的脸色和惨白颤抖的嘴唇，几乎抛到爪哇国的理智终于回笼。她沉着脸迅速给男孩热了杯牛奶，命令他喝下去，又翻出尤里以前的衣服交到他手里，不容分说地推着他走进浴室。直到男孩一声不吭，出奇顺从地脱下上衣，她才收回虎视眈眈的视线，准备出去留他一个人好好地泡泡澡。

　　镜子里的瘦弱男孩皮肤苍白，骨架嶙峋，背上一道道青紫的鞭痕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越发触目惊心，雪莉一瞥之下，蓦然停下步子，眼睛微眯，嘴唇紧闭，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但终是拧着眉，一言未发地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雪莉给自己也换了身干净的衣物，简单热了些食物后，便坐到沙发里，蹙着眉发起愣来。她的脑海中飞转着无数念头与疑问，每一个都与现在正在浴室里的孩子有关。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伤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莉莉嘴里语焉不详的出了车祸的男人与他有没有关系？……还有，他今天很反常。

　　是的，斯内普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几近诡异地乖顺，就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家猫，基本上算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令做好“抗战”准备的她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更加担忧……

　　“唉……”雪莉将自己埋入软乎乎的沙发靠垫里，放松身体长叹了口气。可其实，也许，最该担心的反而是她自己。刚刚，她几乎——失控了！那是一种相当陌生而糟糕的感觉，她有多久没让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了？而她居然真得失态到差点对着陷入困境的小斯内普大嚷大叫，将自己连日来的累积的不安与忧恐化为怒火，通通发泄到一个不足九岁的小孩身上……羞于回想，方才的一幕，简直不可思议！

　　唔……为什么仅仅一夜之间，一切都仿佛不对劲起来？雪莉捋捋头发，想不明白，撇撇嘴，又扬起头，朝天花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关于这一切，哪一个都不是轻松的话题，她累了，不想再浪费脑细胞，想必斯内普只会更筋疲力尽，一切等吃饱睡足再说吧！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几秒钟后，小斯内普慢慢地走进客厅，洗去一身狼狈脏污的他看上去好了许多，瘦削苍白的双颊添了抹熏热的红润，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穿着长及膝盖的男式衬衫，一肩垮了下来，两个袖子长长的垂下来，飘飘荡荡的，显出几分他这个年龄的稚气可爱，而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黑眸与抿紧的薄唇如今染上了一层晶亮透明的水汽，难得有几分柔和。

　　雪莉站起身，平静了一下心情，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从容，语调中的火气湮灭无踪：“西弗勒斯，先吃点东西好吗？”

　　斯内普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透亮冰凉的水滴从湿发上滴滴答答地落到刚换上的衣服上，看得雪莉直皱眉。

　　“还是先把头发擦一下吧。”她向前几步，拿起自己刚才擦头发的毛巾递到乖乖走过来地斯内普手里。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奇异的茫然，捧着柔软的毛巾，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雪莉，依旧不说不动，平日里暗沉如水的黑眸如笼了层袅袅水雾，愈发难以捉摸。

　　雪莉看不懂，也不深究，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后，转进厨房去端吃的，等到她出来时，斯内普还是保持方才的姿势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西弗勒斯？”她试探地喊了一句，察觉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斯内普机械地抬头，纯黑的眼珠定定地看过来，如蒙尘的黑色珍珠，黯沉得令人心惊：“老实说……西尔维亚小姐，您……真的不该把我捡回来。”他摇头，缓慢、沉重，一字一顿，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嗓音艰涩暗哑到近乎低喃，“和一个杀人犯共处一室的经历不会让您感觉愉快的。”

　　雪莉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眉尖明显一跳，双目因吃惊而睁大，原本缓和的脸色再一次沉凝起来，但托着托盘的手依然沉稳。她看着斯内普收回视线垂下头，不着痕迹地最后抚摸了下暖和的毛巾，然后轻轻地将它放在茶几上。

　　“……我们终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成不了所谓的朋友。”他背过身，脸上的表情在雪莉看不见的地方抽搐、扭曲，但吐字无比清晰、坚定，“辜负了您的善意，我很抱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雪莉走了过去，放下盘子，一手拿起毛巾，一手撩起他的湿发，打断他难得地惊人礼貌：“……西弗，你在发烧。”

　　“……”浑身僵硬……

　　“我从来不把头脑发热的人说得话当真。”

　　“……”持续石化……

　　“所以刚刚的话我没听到。”

　　哈？！小斯内普从震惊的呆滞中醒转过来，不知道是受到冒犯还是感觉愤怒，像炸了毛的小猫般猛然回头，一把挥开雪莉替他擦头的双手，急速退后两步，眼神阴鹜恼火，沉不住气地低吼：“我说的是真的，你这白痴女人！！！”

　　雪莉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奶奶苍老温和的声音从房间里远远传来：“……雪莉，是你吗？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斯内普一怔，而雪莉却是一挑眉，抓住机会大步迈到他身旁，一把捂住他的嘴，扬声道：“嗯，知道了，就睡，奶奶。”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啊？……没，没呢，一只流浪的小猫，我会处理好的。奶奶你先睡吧。”

　　“……小心些。你也早点睡，明天虽然是星期日，但太晚睡也不可以。”

　　“好的，我知道了。”

　　雪莉打发完祖母，扭头将注意力放回在自己手底下挣扎的“流浪猫”，虽然又饿又累，且全身是伤，但张牙舞爪、桀骜不驯的可以。

　　唉……头痛！看来真得小心点！

　　——天知道，她能处理好吗？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