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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眼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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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若也被惊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回过神。
安抚了下拽着他衣袖的余湘儿,低头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黑色身影。
“没事的,元宵你让开!”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聚集在门口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只默默的看着,也无人上前。
“惊扰各位贵人了,这是在下府里不听话的下人,在下这就将其带走。”
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低头哈腰的走了过来,对着身后的几个人道:“还不过来将人带走。”
林容若瞧着他身后的人,各个身材高大,凶神恶煞,又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虽说脸上带笑,但是看向地上人时,眼神总有些不对劲。
不像个好人。
而地上躺着的,手臂有一处被利器划伤的伤口。
“慢着!!!”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一顿:“这位贵人,您有何事?”
林容若走到那黑色身影旁边,随着他的靠近,躺在地上的人有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你说这是你家的下人,且不说府中下人是不是也能穿这上绸缎衣物,就这人腰间的玉佩便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佩戴的,你说这是你家下人,可有证据?”
“公子,这确是府中之人,他盗取府中财物,我们这才要将他抓回去。”
“哦?既是如此,那便报官吧,元宵。”
“是,公子!”
若是换做别人,可能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算了。
但是一个在现代社会学过思想品德的他,做不到坐视不理。
而且,瞧着架势,怕不是想打死算了。
既有偷盗,自有官府审理。若是抓回去,按照古代来说,私刑之下,一顿毒打也够呛。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脸上笑容消失:“这位公子,事不关己莫出头”
余湘儿从林容若身后探出脑袋,指着他鼻子道:“容若哥哥说了,既是偷了东西,就让官府的人去查,这是为你们好,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容若看这中年男人眼底一丝异色,拉着余湘儿到身后,开口道:“阁下既不想报官,那不如这样,你算出损失,我给你银两,这人我带走,你看如何?”
中年男人身后跑过来一人,掩唇在他身侧低声耳语,男人看了他一眼,片刻后说道:“我家老爷宅心仁厚,既是如此,那便不在追究这人之事!”
“子玉,拿钱。”
子玉神色平淡的点点头,拿了一袋银子放在男人手中。
“这里是五十两银子”
男人掂量了一下:“这可不够。”
子玉又拿出了五十两。
男人接过后喜眉笑眼。
“在下这便告退。”
“我们走。”
林容若走过去蹲下,伸手想要撩开那人脸上脏乱的碎发,但是手还没伸过去,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子泛着冷意。
林容若吓了一跳,还没看清就收回手,站起来唤了身后的人。
“元宵,将人带下去,找个地方安顿下,再请个大夫看看他身上的伤。”
啧,就这凶狠眼神,哪家敢找这样的下人,怕不是闲命太长了。
而且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想来身上看不见的地方定然伤的极重。
“是,公子。”
元宵指使几个随从将人一起抬了下去,交代好就回到了林容若的身后。
“容若哥哥,我们进去吧。”
余相儿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好,走吧”
余相儿没有将这放在心上,门口众人也将视线收了回去。
这种事情京都发生的并不少,只不过往往是没有林容若这样的冤大头愿意花那么多钱去帮一个毫不相识的人。
知道林容若身份的人也不奇怪,林家财大气粗,区区一百两银子在林家眼里荡不起一丝涟漪。
被抬走的人,在渐渐远离人群的时候回眸望了一眼那清秀瘦弱的身影,看着那人垂眸一脸笑容的看着身旁的女孩子。
林容若在进踏进门口的一瞬间,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身影。
林容若心里有些想笑,难道不该对视一眼吗?
摇摇头收回视线。
那人看着他眼底的一丝笑意,黑眸毫无波动,只到身影消失在朱红色大门后,才收回目光。
街边一处酒楼雅间内。
“主子,这人就这么放走,如何向那边交代。”
屏风后传来一女子的娇喘,紧接着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
“交代什么,拿钱办事,人已经交给他了,自己没本事看住人,难不成还能怪我?”
“这......”中年男子擦擦汗,无言以对。
“若是真追究起来不还有爷顶着吗?怕什么,下去吧。”
“是。”
中年男子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去。
余湘儿带着陈清婉去了后院女眷所在的地方,林容若便端坐在位子上,举着一杯热茶细细的品着。
红茶,不过不是现代那类正山小种,做法粗糙了些,口感却是不错。
这里的文化与现代记载的古代有所不同,很多习俗又相似,比如重阳节,比如春季,这些节日又一样。
林容若没有听过这个朝代,想来是掩盖在岁月长河里一个短暂的没有记载的朝代吧。
林容若看了一眼周围。
人很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他很少出门,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在这热闹的场合下,他这边形单影只,到显得超凡脱俗了些。
也就脱了一会。
就有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从一侧走了出来,不知身旁人说了些什么,脸色阴沉。
交代了几句就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那是余府家主,余忠之。
路过林容若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贤侄身体可好些了?”
林容若站起身来,拱手道:“见过余伯父,侄儿已无大碍,多谢伯父关心”
余忠之拍拍他的肩膀:“不必多礼,今日府中事宜颇多,伯父无暇顾及于你,这院里你且瞧瞧,有喜欢的只管告诉伯父!”
“那侄儿便先谢过伯父了。”
“今日安排此事的是谁,贤侄身子弱,见不得风,怎能坐在这处,去将观雪亭收拾出来。”
“是,老爷。”
“伯父不必麻烦,在这儿便可。”
“那不行,若是博远知道非要拉着我唠叨个没完”
林容若祖父在世时是京都礼部侍郎,自是希望林父为官的,但自己的女儿却被皇帝看上选进了宫,而林父痴迷商贾之道,无心朝中权势。
女儿深得圣宠,林家官职不大,女儿却一步一步走上了皇后的位置,林家祖父便歇了那心思,外戚手上权利越大越危险,能够保住林家基业,也随着他去了。
林父在经商之道上极有天赋,十五岁经商,二十五便成了这京朝首富,林家祖父在林容若未出世时便生了一场大病走了,第二年开春林家祖母也跟着去了,都没能享上几年清福啊。
“伯父见笑了。”
“好了,去吧,赏菊宴就要开始了,贤侄且先去坐着吧。”
说罢,带着一众下人走了。
林容若移步观雪亭,撑着下颚等待着宴会开始。
余家在外人眼里身份不如林家尊贵,但林家是外戚,为了避嫌,家中无人出任官职,也与京都的官员私下并无往来。
余家的主母是吏部侍郎的女儿,岳父尚且在位,余家的大儿子余宵又自小便送进宫在大皇子硕王身边当护卫,又极得大皇子重用。
大硕王如果不出意外,顺理成章的变成太子,余家自然水涨船高,门庭若市。
林家则不然,坐拥无数财富,却不能入朝为官。
物极必反,任何事情都是伴随着所有而来。
好与坏没有绝对——
福祸却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