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青锋》春花77

3、第 3 章

　　祝余他们一行五人出了门，除了她和成渝宋恒外，先前茶铺内宋恒旁边两个侍卫也跟在一旁。
　　说实话，祝余心里并不是很愿和他们一路，她长这么大没见过什么外人，也不怎么知道和陌生人应该如何相处，况且她还看得出来这个成渝并不喜欢她。
　　但她当时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再加上内心也确实是挺想去逛一逛的，虽说下山好几日了，她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并没有什么时间停下来好好看一看这山下的人间风土。
　　成渝和宋恒一路都走在前头，祝余跟那两个侍卫随后，这桐州城沿河，航运发达，一直就是经济重镇，街道十分繁华，两旁除了大的酒楼饭馆绸缎庄之外，路边还有很多小摊贩，祝余一路走过来可谓是看花了眼，山下原来有这么多她没见过的新奇东西。
　　“糖葫芦，糖葫芦……，小姐糖葫芦要一串吗？”祝余刚一直盯着那个长满了红色串串的长扫把看，不妨扛着那红串串的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这个叫糖葫芦吗？”
　　“是啊，小姐，要来一串吗，我这糖葫芦都是现摘的新鲜山楂做的，只要三文钱一串。”
　　“我没有钱。”祝余咽了咽口水，这个东西看上去是很好吃的样子，可惜别说三文了，她一文钱都没有。
　　那小哥听她说没钱，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淡，正待越过她继续向前走，却听到身后一个男声叫他等一下。
　　原来是宋恒和成渝在前头走，忽然发现后面的人未跟上来，回头正好瞧见祝余在后面不远处跟一个卖糖葫芦的说话，他看她似乎面露难色，想着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却正好听到她说没有钱。
　　“要两串”宋恒付了钱，接过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祝余。
　　红串串就在眼前了，祝余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宋恒见她一脸呆愣，也不伸手去接，不知是在想什么。
　　“怎么，不想吃吗？”祝余方才回过神来，见宋恒拿着糖葫芦正盯着她，眼中似有些笑意，她看不大懂，但糖葫芦是想吃的，便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宋恒没有再说话，拿着剩下的那串糖葫芦转身朝成渝走去了。
　　祝余看他快步走到成渝身边，将那串糖葫芦递给她，成渝接过，然后两人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咬了口手中的糖葫芦，麦芽糖的香甜同山楂的酸混合在一起，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滋味，这种滋味，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尝到。
　　逛了一会，便听成渝说累了想要歇歇脚，于是一行人进了路边的一家酒楼，点了些茶水糕点坐着。
　　这酒楼有两层，祝余他们坐在二楼临湖的窗口，成渝这一路只当她是个隐形人，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倒也乐得自在，自顾自的吃着点心，吹着湖风，很是惬意。
　　忽听一阵喧哗，祝余回过神来，见与他们相隔不过两张桌子的地方几人忽然打斗起来，原先吃饭的客人避之不及纷纷开始往楼下跑，祝余他们这桌离楼梯口有些远，过去的路也正好被那几个打斗的人拦住了。
　　祝余想着该如何避开，却见原先站在宋恒身后的两名侍卫，已提了剑走到桌前，将他们护在身后。她转头看了看宋恒，见他正饶有兴味的品着茶盏中的茶，似是一点都不担忧的样子，于是也放松下来，只是眼下她却是没有什么吃点心的兴致了，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不远处的那场喧闹。
　　看了一会，祝余算是把大致的情形摸了个大概，是四个一身劲装的青年壮汉在围攻一对青年男女。
　　那青年男女皆使剑，看招式应该是师出同门，初时两人面对围攻还尚能抵挡，只是时间越久愈发显出颓势来。
　　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落了下风，那青年男子一个不留神，被对方的刀划伤了胳膊，出招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师兄！”女子见同伴受了伤，想要扑过去看看伤势，只是还与人缠斗中，难以脱身。
　　青年男子受了伤，动作越来越慢，一个不察，对方刀锋已抵制喉间。
　　眼看就要划破皮肤，那刀却突然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青年诧异，见对面壮汉捂着手神情难受，而地上除了掉落的刀还有颗青色的枣。
　　祝余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掷出那颗枣，兴许是坐久了太无聊，又兴许只是一时手滑，抑或是那青年小哥长得不错，让祝余想到了话本里那些英雄救美的桥段。
　　祝余想不通自己的一时冲动，回过神来却发现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宋恒跟成渝正盯着她看，而那边围着青年男女的几人目光也转向了她。
　　“杨程，没想到，小白脸模样到底是占便宜啊”，被枣打中的大汉揉了揉手又看向祝余，“身边跟着个如花似玉的师妹，还有小姑娘巴巴的帮你。”
　　叫杨程的青年男子捂着受伤的胳膊，对祝余的出手也是不解。
　　“小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想来应该也往日无冤，你暗箭伤我难道真是看中了这小白脸不成？”
　　“……… 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祝余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时情急便想起那些话本上的话。
　　“路见不平，哈哈哈，看不出来，小姑娘还挺有胆量，只是没有人教过你吗，这有些闲事，管得，有些事，你管不得。”
　　“这位兄台，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旁人自然是管不着，只是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要置人于死地，竟是丝毫不顾及律法吗？” 祝余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旁边宋恒却开了口，“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事自有你们江湖的规矩，但凡是都得有个度是不是。
　　那为首的壮汉见宋恒一身气度，不像寻常之辈，虽然语气平静，但告诫之意明显，况且他说的也在理，动静闹得太大对他们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行，这次算你们走运，只是别高兴得太早，总归我们有江湖再见的时候，你们最好祈求下次也有这么好的运气。“为首壮汉说完，便领着一行人下了楼，临行时先前被祝余打伤手的那位回头看了祝余一眼，模样凶狠，只不过祝余正顾着要去看那叫杨程的伤势，没注意到。
　　杨程的左臂方才被刀划了一道约三寸的口子，再加上打斗中伤口反复被牵动，此时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袖子，祝余走过去，刚好看到他师妹拿刀将他受伤处的衣服划开，准备包扎。
　　“这是我师父做的刀伤药，以前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自己都是用的这个，很有效的，你给他敷上吧。“祝余见他脸色惨白，想是失血过多所致，便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递给那年轻女子。
　　“姑娘，今天多谢你了，“杨程见祝余过来给他送药，当下心内愈发感激不尽，“在下名叫杨程，这是我师妹李柔，我们是半月谷的弟子，原是来桐州参加武林大会的，没成想遇见了金刀门的人。”
　　原来，方才那四人均是金刀门的弟子，这金刀门素来与半月谷有隙，这次杨程二人不赶巧在这酒楼正好与他们遇上了，他本不欲多生事端，只是对方仗着人多，言辞上颇有些过分，他师妹沉不住气，双方起了争执，不免刀剑相向，只是没想到，这些金刀门人竟欲置他们于死地。
　　“师哥，今天是我冲动了，才害你受伤。”李柔眼眶微红，隐有泪光，看起来很是内疚。
　　“师妹，这不怪你，是他们一心找麻烦，咱们想避开也难。”杨程安抚道。
　　“你们说那武林大会是什么时候，是在藏剑山庄吗。”祝余听他们提起武林大会，心下不免又蠢蠢欲动。
　　“后天，就在桐州城外桐城山上的藏剑山庄，只是我眼下受了伤，今年这武林大会是参加不了了，下一次就要等三年后了。”说起武林大会，杨程心中不免有些神伤。“姑娘是想去看看吗？”
　　“嗯”，祝余点头，“我想去看看”。
　　“我师兄有伤是不能上台比试了，但我们好不容易来桐州一回，去见识一下总是要去的，姑娘，既然你也想去看看，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李柔见祝余一脸向往，不经提议。
　　“好啊。“祝余正想着怎么打听去藏剑山庄，听李柔提议结伴而行，便应了。
　　“那我们后天清晨在城门处集合，姑娘你看如何？“
　　“可以。”
　　“祝姑娘，我们准备回去了，你呢？“
　　正说话间，宋恒和成渝走了过来，祝余回头，见宋恒神色如常，成渝看起来好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我跟你们一起。”
　　祝余起身，又回过头对着杨程二人，“那我们后天见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