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村的秘密》EyeCare

10、笑笑说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叫鱼汝，一个叫恶魔。
　　你是一个不讨喜的孩子，在你记忆深处总有一个老女人对你指指点点，但是你不知道她是谁。你是被一个老大叔养大的，你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刻着“田”的玉佩，那个大叔还养着很多其他的小孩，你们总会被他带到各种地方，往往去八个孩子回来的只有三四个。
　　在你六岁的时候，你跟着大叔来到了一个叫人鱼村的地方，本来只是待个三天就走。在你乞讨的时候，你遇到了一个浑身白色的人，别人叫他白祭祀，他看到你脖子处的玉佩后将你从大叔手上买了下来。你在白祭祀身边过了十天不曾有过的幸福日子，然后过了十年不人不鬼的生活。
　　白祭祀给你取名叫笑笑，并且告诉你，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必须是笑着的，如果你笑不出来，他会有办法让你笑。你笑了半天不到就会累，白祭祀发觉你的疲倦后，会拿出一片刀片，不长不短正好是你笑起来时嘴唇的长度。他将刀片放在你牙龈上方，如果你不笑，那么刀片就会划破你的唇角，你不得不弯起嘴角。刚开始你需要天天咬着刀片，后来只需要在白祭祀心情不好的时候咬着就可以了，你学会了何为皮笑肉不笑。
　　白祭祀在每个月的初三会带你到人鱼庙后院的水池旁，让你在那里跪三天。这三天白祭祀偶尔会过来，站在你旁边沉默的看着池面，有时候会带着浓郁的酒味，将你的头按入水池等你挣扎不动时再松手。那时候，你能感受到白祭祀莫名其妙的恨意，而且那股恨意似乎就是对着你产生的。
　　每年春节那天是你唯一解放的一天，那天白祭祀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会强制性的让你笑，也不会管你去哪。他只会让你去水池前放一个烟花，并洒上一杯酒磕上一个响头，然后用庙里供案上的烛台在你手臂上划一道口子，将血滴在地上。庙里的烛台同其他人家的不同，插蜡烛的地方又长又尖。
　　七岁那年，你在人鱼庙的后院遇到了你此生的救赎，你不会忘记，那天她就像一道光照入你这黑暗的生活。你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但是你不敢同她说话，她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神仙。“我叫鱼汝，你叫什么呀，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吗？”是她主动走向你。
　　鱼汝是村长的女儿，也是你一个人的姐姐，她是第一个对你示好的人，她是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她很喜欢你偷偷带她去爬树偷鸟蛋，下水捉泥鳅这些男生喜欢玩的游戏。她还是第一个不嫌弃你脏愿意帮你洗澡的人，那天她帮你洗完澡后，你发现她有一点不对劲，之后更是半个月没有见到她。
　　认识鱼汝后你意识到了你咬刀片的时候不该让她看到，你害怕吓着她，凡是咬刀片的日子你都会带着面巾。村子里有一个叫鱼丸的人，因为你带面巾而常常嘲笑你说你怎么像个女生一样，你一把扯下面巾，有血从脸上流下来，果然成功让他闭嘴。
　　你十一岁那年，鱼汝整整三个月没有来找你，你去问村长鱼汝怎么了，村长只是告诉你鱼汝生了场大病。再见到鱼汝，她成了一个哑巴，她不再喜欢曾经你偷偷带她去玩的游戏，还好她对你的好没有改变。鱼汝变得很有女人味，村子里刺绣最好的是她，描眉化妆最好看的是她，就连走路最好看的还是她。但是你最喜欢的，是鱼汝在你面前永远同她在其他人面前不一样，她在你面前可能没有那么有女人味，但是却让年仅十一的你明白了什么是心动。
　　第二年，村子里又有人被选中成为人鱼，你知道你又要开始忙碌起来。每次有人被选中成为人鱼，你都要帮白祭祀准备九百九十九条新鲜的鱼，你不想问为什么要准备这些鱼，白祭祀也显然不会跟你解释，你只知道你要快点完成这个任务，你不想鱼汝去人鱼庙时找不到你，你也不想被白祭祀喂生鱼。
　　当你终于准备完九百九十九条鱼，你惊觉这期间鱼汝好像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你不知道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鱼汝单纯的不喜欢你了。白祭祀也变得很奇怪，动不动去村长家找村长讨论事宜，他以前不是很喜欢出人鱼庙。
　　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鱼汝的美丽，称呼鱼汝为村里的村花，数不清的男人对你心里的那个人表达爱意，你只能在旁边看着，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替鱼汝拒绝那些男人。还好，鱼汝面对他们都只有恰到好处的疏离，她最真心的笑容只会对你展露，你想你也应该采取行动。正好白祭祀有时候会让你去村长家送点东西，你将你的那块玉佩混入其中，送给鱼汝。你还是不敢向鱼汝表达你的心意，因为你现在还不是自由之身，你还受制于白祭祀。
　　案发十天前：你们村子里来了一个慕人鱼之名而来的中年人叫由客，这个人很奇怪，到处找人打听这十八年来被祭天的五个人鱼的来历和样貌，说是此生未见过人鱼，颇为好奇。之前人鱼村也有一些因好奇而来的人，但是都没有他这般会盘根问底。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由客后来竟来向你打听白祭祀的事，你心内无语，你只知道白祭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色恶魔，其余一概不知。发现自己问不出什么，由客又表示能不能见白祭祀一面，他是白祭祀的一个故人。
　　案发六天前：你告诉白祭祀，有一个叫由客的人想见你，不想白祭祀突然站起，脸上是藏不住的震惊与恨意，那恨意你熟悉极了，同这些年对你的一样。白祭祀平复情绪后，奇怪的看了你一眼，就出门去找由客。
　　案发两天前：今天是鱼汝十八岁的生日，在你心里是个大日子，你们村每个人成年那天都得在人鱼庙祷告一晚上。你想着今天晚上鱼汝会去人鱼庙，你拿着自己多年攒下来的钱，去隔壁村的王婆那买了一个顶好的簪子，想给你心爱的姑娘一个惊喜。当你从隔壁村赶到人鱼庙时，你看到白祭祀正从后院离开，他身上的腰带是鱼汝的！
　　一瞬间，你脑子一片空白，一些你曾经的记忆涌现出来，为什么鱼汝后来不愿去人鱼庙找你但却愿意你去找她，为什么白祭祀后来时常会去村长家，为什么白祭祀要给村长送东西，这个老禽兽！
　　案发当天：
　　14:00 由客来找你聊天，你发现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问白祭祀的生活习惯。
　　14:30 到你跟白祭祀去人鱼庙的时间，你告诉他白祭祀每个月十五都会一个人在人鱼庙祷告便离开了。
　　14:50 你跟着白祭祀进入人鱼庙，你拿出两根新的蜡烛换下旧蜡烛，并打火点燃。
　　15:00 你离开人鱼庙去山上取要换的供奉神水。
　　16:00 你去人鱼庙换供奉神水，发现村长在跟白祭祀讨论事宜，你在换水的过程中发现村长时不时的看你，换好水后你便离开了。
　　16:20 你去由客的住处想问清楚由客与白祭祀的关系，但是由客不在。
　　16:40 你等了由客很久，由客都没有回来，你打算去找鱼汝，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爱她。
　　16:50 你到村长家，很奇怪鱼汝不在，村长也不在。
　　17:00 你决定再去找一次由客。
　　17:25 由客人还是不在，你刚想走发现由客桌子上有一张纸，是昙花毒的毒方（昙花毒，顾名思义，昙花一现，一刻钟之内就可致死，且只有完全毒发后才会流入人体血液，遇到昙花会使昙花发黄）。你想着你到时候杀白祭祀可以用到，偷偷的临摹了一份。
　　17:45 你临摹的心惊胆战，你怕由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还好等你抄完，由客都没有回来。
　　17:57 到你去日常去找白祭祀的时候了，你回到人鱼庙后院，关上后院的门。走入人鱼庙，你看到白祭祀浑身是血的躺在一地血泊中，他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18:00 你拿出你随时携带的刀片，想就这么彻底的结束他，当你要用刀片割喉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啊”，你赶紧藏了起来。
　　18:05 你发现没有人进来，你再到白祭祀身边时发现白祭祀已经死了。‘你怎么可以死的那么简单’你心里想着，将手上的刀片在白祭祀的脸上划了十下，就当回报他对你的这十年，然后将刀片从内塞入白祭祀的唇肉中，让他看起来像在笑一般。
　　18:30 做完后你从后院出去，缓缓出现在人鱼庙门口，带着大家进入人鱼庙，只见白祭祀浑身是血的躺在一地血泊中，脸上满是刀痕，诡异的是白祭祀嘴角向上似乎是笑着死去。
　　由于今天下午12:00到18:30其他人都在一起，嫌疑人限定在村长、鱼汝、由客、笑笑以及人鱼庙后院水池中的小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