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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澄明如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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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樟兔,是上好的白茶香料研制而成的,可谓是香而不腻,满口生香,只有这日暮盟才卖。”姑苏钥极为推崇这茶樟兔,即兴而诗,“茶尽三分初尝香,红烩易解,更添好颜色。”
就自吹自擂,假模假样到这种程度,阮澄敷衍的鼓了几下掌。
姑苏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三个人能不能进入正题了,不像是来完成任务的,倒像是事不关己的游客来观光。我都编了好些废话不通的酸诗了。
嘿,你别说,我们仨还真是来观光的。阮澄心想。她仔细打量日暮盟,这地方有种极为刻意的古典美。明明雕梁画栋,长桥卧波,廊腰缦回,处处精致到骨子里,可偏偏精致的失了真。楼下大厅偶尔可见行色匆匆客,大多行事动作利落,神色却散漫,少有焦灼。他们四个坐的位置正是整个日暮盟风景最佳的位置,窗外柳色招展,熙攘人间,尽览一城风烟。
看来这姑苏钥在日暮盟地位很高嘛,坐在这一等一的位置。总不能是盟主找上门吧?
“托君之福,得已见这等精妙的建筑。”褚北辰打量那日暮盟左下的斗拱,神色有点惊诧,“寻常做工,往往与图纸有三两分差异,这般精确到一毫一厘的,当真是举世罕见。更何况,这建筑集百家之所长,竟聚集了古往今来最出色的建筑方式……”
说到这,他用眼风瞥了下姑苏钥,看他神色尴尬而透漏着茫然,还有几分坐立不安。看来这人应当不是日暮盟盟主,所以说这小子,到底打哪儿来的?
“额……”姑苏钥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不知三位来这方时城可有要事?”姑苏钥愈发觉得这是个重要任务,瞧着对方这兜圈子的话术,一看就不同凡响。
是不是重要任务,我不知道,不过你指定是惹上了重要麻烦。阮澄上下打量这人,表面上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实则不甚聪明的亚子。怕不是要被褚北辰骗精光。
“实不相瞒,我父母已然被刑国军队杀害,我……是来方时城寻叔父的。”褚北辰一脸低落,暗自捏紧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看起来无助而凄凉。
咦?这孤苦无依的人设?阮澄想到自己之前在褚北辰装民女的样子,褚北辰偏过头,神色里有几分了然的嘲弄,眼底漫过一分笑意。
姑苏钥哐叽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褚北辰身边,神色带着惊喜。“程兄放心,我对方时城还算是了解,不知道你的叔父姓什名谁啊?”
“当真么?”这人难道真要帮我找叔父不成?我叔父都在国都里当俘虏呢,剩下的早就一命呜呼,魂归九霄了。褚北辰佯装惊喜,“叔父姓卓,单名一个雅。”他心思几转,想到他过去的政敌卓风,有个弟弟卓雅在方时城定居多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人间悲欢离合,最好不过是花好月圆。”姑苏钥咀嚼一下这名字,很是快活的笑起来,“我向来是很喜欢看人久别重逢,相伴而行的。我一定给你找到你叔父!“
褚北辰望着这人风风火火出去的背影,神色有点复杂。固然这姑苏钥另有目的,但他看得出来最后这笑容发自内心。啧,我就说阮澄这组织半吊子。一个两个都不会作假,真情率性。
他盯了几秒姑苏钥在街上人潮里远去的背影,“阮澄,这茶樟兔你可满意?”褚北辰想打探阮澄和这姑苏钥的关系,心思已然弯弯绕不知几个圈,就等着阮澄开口。
阮澄早就溜到楼下,和日暮盟小姑娘套近乎。原书中日暮盟好似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可原书里出镜率极高的茶樟兔,还有从慕蝶衣问来的碧玺珠子,背后都少不了日暮盟的手笔。甚至还烧了褚北辰送往边疆的粮草。几件事风马牛不相及,实在是看不出日暮盟的目的。
“这茶樟兔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阮澄试图与柜台前负责招待的姑娘搭话,“不知道还有什么菜肴值得一试?”
那姑娘容色清秀,面容却刻板,说话也无甚情绪。“姑娘不妨一试望海遥,是日暮盟排名第一的酒。”
“果真是日暮盟,这等好物我从未在外听闻。”阮澄一看这姑娘回话,自觉是个好开端。“可否请姑娘为我们来一壶?”
那姑娘用清澈分明却毫无神色波动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抱歉,我们不能卖给您酒。”
不论阮澄怎么询问,撒娇也好,撒泼也好,甚至搬出了姑苏钥的名号,这姑娘神色都平淡,回复也一成不变。
“这日暮盟可真是神秘,不论我摆出什么态度,都不透露任何信息。”阮澄思索着,慢悠悠的爬上台阶。褚北辰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语气里有点古怪,“像你这般的,我才是闻所未闻。”他倒是递给她一杯茶,茶香四溢,氤氲而上,褚北辰面容在这水雾里模糊,却多了几分难以触摸的风华,“你像是这澄明的茶,把自己坦荡荡曝露给世人,世人也在这澄明面前败下阵来,心甘情愿扯开心扉给你。”
“当真是,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