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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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昙疑惑地上前也看了一遍回放，饶是她，对这样的效果也是很惊讶，诚然，剧本里的李月红应该是苦相胆小的，但是，谁说李月红不能是癫狂绝望的呢？苏夜昙演不出苦相，但是，她演出了另一种震撼人心的痴。
“夜昙，你倒是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和境界。原版中，魏钦固然爱李月红，但李月红其实不见得有多爱魏钦，她只是一个穷苦而又甘于命运的胆小女人，如此想来，正如网上的那些影评所分析的，在看客眼中，魏钦的爱，也不见得是纯粹的，他爱李月红，其实是为了透过李月红去爱曾经的自己。但是我和编剧交流过，其实她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她心中的魏钦，是爱李月红的，但是，这样的爱，太隐晦，太曲折，没有办法表现出来。现在想来，原因就在这里了。”廖汝卿长叹道，有些怅然若失。
“是爱，爱是相互的，魏钦眼中有爱，但是李月红的眼中没有爱，之前太过于塑造她的苦和悲，却不记得，她是那个魏钦不学无术却还是愿意为他点灯做饭的人，是那个即使魏钦卖掉了他们的女儿却还是要托关系为他送冬衣的人，她对魏钦的爱，不应当比魏钦少。只有李月红绝望的爱，才能衬托出魏钦的仅存的柔情。夜昙姐姐，你演得很好，是我输了。”叶莫离盯着片段里最后那一刻苏夜昙那双泛着红的绝望双眼，感慨道。
“哟，小叶子你野心不小，现在就想和大名鼎鼎的苏夜昙一争高下啊，那你还嫩着呢。”廖汝卿闻言笑道，看似调笑其实是在为叶莫离解围。
叶莫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自知失言。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叶莫离，她的这句话其实是对苏夜昙自己所能想到的最高的赞美，因为能让叶莫离说出我输了这三个字的人，在整个娱乐圈，不超过五个人，但是现在的她，只是个毫无作品的流量新人，说出这句话，就有一种野心外露的自大。
不过好在苏夜昙并不在意，她只关注模仿这件事本身，斟酌着开口道：“廖大师过谦了，当时的我，未必会选择今日的演法，只是……莫离演得……和原版……差距确实有些过大了。”
“哦，哦，哈哈哈，对啊，小叶子也是第一次演戏嘛，确实用力过猛，这样，你指导她一下，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廖汝卿打了个哈哈，拿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廖汝卿出去之后，房间里的空气就骤然紧张了起来。刚刚虽然廖汝卿有圆场，但是叶莫离深知自己犯了不尊重前辈的大忌，还是开口道：“夜昙姐姐，我，我刚刚得意忘形了，请你，原谅我！”
叶莫离说完端正地给苏夜昙鞠了个躬。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有野心是好事，只是以后还是要注意长辈分寸，不然廖大师不能护你一辈子，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的。” 苏夜昙边说边把电影调到了最后魏钦自刎的片段，“虽然你刚才的表演很精彩也很有天赋，但是介于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学好这个叶莫离，所以，你还是要先压制一下你的表现欲。”
“哦。”叶莫离点了点头，乖宝宝似的跟在苏夜昙后头看着屏幕。
苏夜昙：“这一段基本都是近景的脸部特写，魏钦在这时候开始回忆生平，喜怒哀乐的表情基本都囊括了，你仔细看一下她的表现手法。”
叶莫离：“好的！”
两人将这个片段反复看了五六遍之后，苏夜昙将其中叶莫离笑的那一段单独挑了出来道：“喜怒哀乐中，喜是最容易的，你学一下。”
这一段是魏钦回忆当初和李月红成婚之时掀开李月红盖头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看到自己漂亮的妻子，心里满是欢喜。叶莫离本来是想着不能学得太像，就敷衍地笑一下，可是当她看到苏夜昙那双清澈的双眼的时候，突然就回想到了当初两人第一次演对手戏的时候。那时候的苏夜昙根本不能入戏，甚至不敢和自己眼神对视，每次看向自己，都会不自觉地眨眼睛，后来也是两人相熟了之后才慢慢变好。曾几何时，那样一双惊慌的眼睛，已经变得这样的坚定。
叶莫离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只是她这一笑，苏夜昙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骤然间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你……你为什么这么笑？”苏夜昙问，声音突然发紧，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凑到了叶莫离的跟前。
“夜昙姐姐，怎，怎么了？我，我我笑得不对么？”叶莫离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笑和苏夜昙要求自己的笑是完全不一样的，只不过没想到苏夜昙反应这么大，但是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所以干脆直接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笑得确实很自然……很好看，但是，魏钦的这个笑是含悲的。”苏夜昙停顿了片刻后，抬头问道，“你，刚刚笑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很开心的事么？”
“啊？嗯，是啊，我看到夜昙姐姐的离我那么近，你的眼睛那么好看，我就不自觉地高兴，我想着魏钦洞房花烛那一日掀开新娘的盖头看到这么美丽的妻子，应该也是这样的高兴吧。”叶莫离随口胡乱恭维着，总不能说是想到对方当初菜鸟哭鼻子的样子再看到现在的成长觉得欣慰吧。
“哦……是这样么。”苏夜昙的眼神闪烁了片刻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正色道，“你的经验还很少，这是可以原谅的错误，所以我希望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一定要多钻研角色，不能只停留在人物的表面，简单的悲喜是最肤浅的，你一定要看到角色的心。”
“嗯，谢谢夜昙姐姐，我会努力钻研的！”
两人正说着，廖汝卿也走了回来，不知道他刚刚去干什么了，完全就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三个人又排演了片刻后，苏夜昙就因为要去临时赶一个通告先行离开了。她坐在保姆车上的时候，闭上眼，打开手机，看着屏保上的一张她和叶莫离演《簌簌雪》时候的双人海报，思绪就回到了从前。
其实苏夜昙本身是主修古筝的，那时候《簌簌雪》的导演想要找一个会弹古筝的手替来到她们专业，结果正好看到她抱着琴起身，一下就相中了她。所以苏夜昙演柳明雪的时候其实是一张白纸。刚开始的时候她甚至因为ng太多次已经打定主意，等这部电影拍完她就回学校，可是，她遇到了一个人，正是这个人，让她决定留下来。
这个人就是，叶莫离。
苏夜昙在之后的岁月里总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是她靠在自己身边教自己背台词的时候么？还是她拉着自己的手在剧组里乱跑的时候？或者是她在深夜和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数星星的时候？
后来苏夜昙想明白了，应该是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找到镜头，自己第一次被夸奖，自己第一次一条过，每一次的第一次，叶莫离总是会站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笑着，这样的笑，太好看了，想要看到她对自己多笑几次，所以就愈发努力。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多少这方面的天赋和热情，只是渴求着她的注视。
也想知道，每次叶莫离对自己笑的时候在想什么，但是一直也问不出口，直到今天看到这个叶莫离露出一样的笑。真的很奇怪，明明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为什么，笑起来却是那样的相似，嘴角的弧度，眯起的眼睛，全部都，一模一样！
所以想问问，对方笑的时候在想什么。
可是问到了，又能怎样，又能怎样呢？
“你也是因为看到我觉得我漂亮而高兴么？”在宽大的保姆车里，苏夜昙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无助地靠在窗边，看着窗上自己的倒影，轻声地问道。
没有人回应。苏夜昙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可怜又可悲。
苏夜昙走后，廖汝卿激动地告诉了叶莫离他刚刚干嘛去了，原来他是去联系晚庭风的原编剧章姚了。他说章姚看到这个片段也很是感慨，并且表示由此得到了很大的灵感，如果顺利，下一部电影会以此为蓝本，到时候会力邀叶莫离和苏夜昙出演。
叶莫离闻言很高兴，这个章姚可不是一般的女编剧，她不但是国内编剧界的天花板，同时还身兼制作人的身份，她的每部剧，不论是电影还是连续剧都很叫座。但是她也是个很犟的人，所有的选角必须合她的心意，不然她是绝对不会交出版权的。因此叶莫离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和她合作过《晚庭风》，入了这章大编剧一次的法眼而已。
这样的量身定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也无怪乎廖汝卿如此激动。
“哇，谢谢老师！”叶莫离高兴地像个孩子，手舞足蹈。
“那你还不好好练！”廖汝卿故意板起脸道。
“好好好！我现在真是干劲满满，背十个剧本都没问题！”叶莫离叫道。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