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合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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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我去救你师父，你小子在这儿等我片刻。”噬苍突然现身在小白面前，捞过他手中的掌门令又一闪而过。
噬苍很清楚地记得禁室的位置，毕竟那儿曾是他第一个囚禁地点。
有了掌门令，加上他的境界，如过无人之地。
片刻便到了关押言曷的囚室前，他并不现身，而是把指尖咬破，将血滴到掌门令上，直接施展法术。
“吾血佑墨兰，吾骨饲愿教，吾当号令众魂灵。听吾号令，四方结界为吾等解开。”
囚室门哐当打开，言曷身上的缚仙索也骤然松弛，落到地上。
“是谁？”言曷隐约听到一个人的话语，接着感知到一个与他境界旗鼓相当的人闯了进来，他警惕地望向四周却毫无踪影。
“我是你那好师侄请来的救你的。现在你先去磨盘山，稍后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你……”
不等言曷发问，噬苍就离开了。
言曷闭目试探周围的结界禁锢竟然不再排斥他，虽然他疑惑重重还是照做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更加扭曲的方向发展。
“我已经完成了承诺，你的师叔现在在磨盘山等着你。你将掌门令交给……流华就可以脱身离开，和他寻一处地方隐居。我想你们可以先逃去南极闭风头，那里四方旅客会集，人员错综复杂。”
噬苍在焦急等待的小白面前现身，光点由下到上汇聚消散。
最后一点遮掩退去，小白终于看清了噬苍的面容，那是一张与尚宁别无二致的脸。
小白后退了几步：“你究竟是谁？”
“我是噬苍啊，我是噬苍！”
“大师兄和你……”
“这一切都是流华造成的，这种早就该结束的局面。当然你也无需知道这些，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埋葬着无数黑暗的地方，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噬苍将掌门令扔给小白，望了望流光居的方向，眼中的落寞无法掩住。但他还是甩头走了，没有回头。
小白握紧了掌门令。
我的选择一开始就只有师叔，我存在的意义也只有他，在我虚假的一世之中，我会护佑他，我会让他记住我，永永远远。
可笑，不知不觉中他已然成了一开始他最痛恨的人，接受了这被安排好的人生。
这也许就是命运，但很巧，他不想去反抗，而且将要拼尽全力去维持。
“师父，那个人抓到了吗？他一定就是凶手，地权一定是他的同伙，他们一起做了坏事。然后事情暴露，地权为了掩盖真相，这才诬陷给师叔。”
流华摇摇头，接过掌门令，转身避过小白灼热的视线：“有弟子在景明房里又翻出了一个斗笠，和尚宁在磨盘山看到的一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交代。你还不明白吗？”
小白看着流华，一字一句道：“这个交代就是师叔必须死是吗？”
“是。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其实真相不是很明朗了吗，是他背叛欺骗了我们。”流华握紧了手，颤抖着：“而且只有他死了，我们愿派才能平息民愤，才能继续立足。”
“师父，对，你本该恨他的，他抢走了你的荣耀，但其实你恨错了人。是不是真相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人们认为什么是真相。谢谢你曾经给了我一个我认为的家。”
小白冲出了屋子，一切又寂静起来。
流华摩挲着掌门令，笑了：“我怎么会恨他呢？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愚弄的所谓考生，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小白带上棉花糖，钻过为他开的结界门，到了磨盘山，焦急地寻找着。
“小白。”
小白回头，扑到言曷身上，紧紧抱住了言曷。
“师叔，我们去南海，一起逃离这里。只有我们俩人，我会永永远远陪着你。”
言曷愣了会儿，又一时的无所是从，犹豫许久，还是回抱住了
小白。言曷感受到小白心脏的跳跃，以及他怀抱的温暖。
一种莫大的喜悦充斥着言曷整个胸膛，甚至咽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哽咽。
“谢谢你，愿意陪我。”
言曷在虚假的世界里真正感受到了的温暖，那么又何必管他是真是假。
流华看着屋前那大片的兰花，它们渐渐闭合，随着远处太阳的坠落。
流华轻轻走到花群之中，采择下了几支还未睡下的兰。
太过贪恋只会使自己毁灭。
“流华，为师做了个决定，由你带领众弟子讨伐魔教，待凯旋后我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愿派掌门走进了隐藏在假山中的密道。
流华紧跟着，“为什么，师父？”
平日师父是偏爱更有天赋的景明的。
“流华，宗门上下都对你俯首帖耳。你更是凭着努力赢了一众弟子，从外门杂役变成了我的内门弟子。你唯有灵力不及景明。”掌门缓缓说道，打了个响指，蜡烛燃了起来。
映入流华眼帘的是挂在壁上的匾，上面写着：“心想事成，阳债阴偿。”
流华心中咯噔一下，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随后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踩着阵法中心，那是一个诡异至极的阵法。
流华是丹修，但是平日里也会研究符文来提高战斗力。
“流华把指尖血滴在中心，这样你就是祖先都认定的下一任掌门了。”
流华迎着烛火看不清师父的面容，问道：“师父，徒儿斗胆一问，这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我派的传承，护佑我派昌盛的仪式，每一代掌门人都会留下自己的心头血来维持阵法。”掌门紧紧抓住了流华的手，释放了一个光点。
流华一惊，手指间已经有一滴血融入了阵法。
倏然，阵法中涌出许多亡灵，他们呼喊着围住了流华。
“心想事成，阳债阴偿。”
流华想要逃走，却被他们拉住一动不能动。流华渐渐没了力气，他的灵力更是在飞速流散。
流华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师父……”流华有太多疑惑想要问了。
掌门却并不想回答他，递过一把宝剑：“流华，这件事暂时要保密。这把剑是你师祖传与我的，现在我将它给你。此次大战，你一定要护好我们愿派的弟子，一定要让我们愿派立大功劳。”
“放心吧，师父。”
周遭全是血肉白骨，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腐臭。
流华穿梭其中，手不禁颤抖。
有太多熟悉的面孔了，耳边响起昔日的嬉笑声，最后都淹没在无边的厮杀声中。
是谁杀了他们，就是那个刚才还对自己微笑的人，他就是个魔头，嗜血的魔头。
“你要去寻你的归所，可你的归所又在哪里？”
在一片白骨血肉之中有一人，他迎着红似滴血的落日，张开双臂。
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过路之人。
流华轻轻从他身后走过。
“流华，你被困在了牢笼里，可你还不曾辨清。”
那人轻轻转过头来，那是一张稚嫩的脸，有着深深的酒窝。
下一刻，一群白色雾气从尸体上升腾，团团围住了流华。
那是魂魄，未能往生。
“师兄，师兄。”
流华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在被抽取，甚至连血液也在流失 。
他的意识被这些魂魄强行裹挟进幻海灵境之中，那是一片花海净是兰花。
魂魄在呻吟嘶吼，发疯般的大肆破坏，狼藉一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流华能感受到一条条冰冷的锁链在网住这些本该往生的魂魄，而锁链另一端缠绕便是他自己。或者说他自己的灵力化作了锁链困住了亡魂，也困住了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流华跌坐在灵境之中，捂住了耳朵，闪现在脑海之中的全是在墨兰山上那个隐秘洞穴里发生的一幕幕，那天师父的微笑，那个怪异的阵法，那个牌匾上写的字。
“哈哈哈，阳债阴偿，哈哈哈，什么正道……”
流华的世界撕裂了，这建立在虚假之上的楼阁崩塌之时，在流华心中撕开了一个口子，汩汩流血。
那痛感竟莫名的熟悉，大概这痛是从上辈子绵延过来的，一直都在慢慢积累，现在已然决堤。
“瑟，你……你欺骗了我，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
周遭全是灼人的火焰，以及爆破的声响，而他面向的那个人正一步步靠近，全然不畏。
“我会让你后悔，后悔欺骗我，后悔认识了我。”
他手里拿着一把银制的枪，抵在太阳穴上。
“砰——”
“不要，亓墨!!!”
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人从火焰中闯了过来，抱住了他。
那张脸原来是噬苍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合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