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一束光》拂尘为君

56、第五十六章 付姐强力“紧箍咒”

　　“哎呦，妈~轻点轻点。”雷子侯有些吃痛道。

　　“你不能得很的吗？现在知道痛了？天天在这里鬼混，还把自己玩熄火了！距你上次打架可才过了两天呢！”雷母对着他的光膀子避开了大大小小的伤狠地一拍，还不解气道。

　　“哦。”雷子侯忍着痛，咬着牙弱弱应了一声。

　　“小子，要你爹帮你处理吗？”前面开着车蓄着胡茬的雷父看了后视镜一眼说道。

　　“别别别，爸，您别插手。”雷子侯赶忙拦着，他爸的“江湖朋友”可不少的，要真处理了，准会出事！他初中遇到过一个作死的娘娘腔特别不爽，关键是那厮还黏得他不行，狗腿又恶心还有些癖好，他招式用尽也没撵走那人。

　　他抓狂没办法就和他爹讲了，他爹二话不说差了一众道上的人把那厮堵在监控死角教训了一顿，那厮吊石膏躺了两月，他爹医药费没赔不说，在那娘娘腔的父母来学校闹事的时候，他爹和校董事一通商量，因为九年义务的原因不能开除，于是只得想着法儿迫得让人家家长给孩子办了转学手续，从那以后他小日子过得就万里无云没有阴霾了。

　　也因此，他见识到他爹的雷霆手腕之后，轻易不会向他爹开他圈子里的口，更何况这次事关Mask了，雷子侯虽然很想知道他的一切，但是他更想用他自己的方法，而不是在家人的保护伞下坐享渔翁之利！都同龄人呢，那样...颇无趣了不是？

　　“调查呢？”雷父还是问着，他手腕多，不介意给他小儿子甜头。

　　“害，也不用。”雷子侯轻摆了摆手。

　　“你可得想好了？”雷父打着预防针，就是以后要再出了什么事，他都得自己扛住了！

　　“嗯，知道了爸。”雷子侯说着。

　　“子侯啊，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省点心呢？”雷母叹气道，公司培训会开到一半，夫妇两人就被一通电话打扰了，他们一边对同事下属们的眼光无奈着一边把工作交给几位副总和总经理，就驱车飞一般过来了。

　　“那怕是不会了，其实妈，我很尽量没给家里添乱子了。”雷子侯软着气和雷母说道。

　　“不是家，家里乱子随便添都行，你爸也管得来，我是说你啊，三天两头这副鬼样子，非要把你哥气地从国外飞回来管你才好吗？”雷母没好气道。

　　“不会的，我哥担子大呢，可没空管我。”雷子侯想了想和他有着七分相似的脸的雷鸣萧，慵懒着声线道。

　　“呵，你这德行就被你哥惯的。”雷母瞪了他一眼。

　　“咳咳，培培啊，还有你。”前面的雷父说了一句。

　　“切，你呢你呢，胆子大了还说我？”雷母前倾过身子，用一根干净棉签戳了几下前面蓄着胡茬的俊脸，说道。

　　“哈哈哈，都惯着，彼此彼此。”雷父打着方向盘，笑着道。

　　“专心点开你的车，老偷听我和儿子讲话！”雷母回身坐正扔了棉签，取了新的蘸了红药酒道。

　　“好好好，我禁言。”雷父柔声道。

　　“儿子，想啥呢这么愣神？”雷母涂着药问儿子。

　　“我刚刚想我哥了，妈，他的名字怎么就很好听，我的就有些普通了呢。”

　　“不普通啊，倒过来小猴子挺可爱的。咳咳，你出生那会儿太瘦了，是产房里最瘦的，和猴子一样就定咯，当时也没多想。你哥嘛，第一个崽，我和你爸婚恋期呢，他要加我的姓上去就加了，哈哈哈这老家伙还想纪念个什么呢，鸣字嘛是你哥出生在春天，我坐月子那会儿鸟鸣声听多了就在中间补了这个字。”雷母有些回忆道。

　　“妈，我发现，我总变着法问名字的事儿你都会讲一遍回忆给我听呢，不腻嘛？”

　　“心头肉呢，怎个腻法啊？你哥从上大学之后就像只鸟飞走了，后来去国外进修还飞得远了，回来的少。还好啊，你这猴子还跑不掉，虽然闹腾吧，总归是在身边。”

　　“嗯，培培啊，还是你会生，知道隔着年头要孩子。”雷父把车驶入了鹿儿台别墅区的第一栋建筑门前，下了车，说道。

　　“哼，雷赫，你还偷听！”雷母透过半开的车窗刮了他一眼道。

　　雷父给他们母子拉开了后车门，柔着粗糙的声音道：“好啦，还请亲爱的老婆还有儿子下车，咱到家了，私人医生还等着呢。”

　　夏末萤火还在悠悠地闪着弱光，把这一处十分生态自然化的园地映衬得十分好看又静好，晚风不燥合着芳草气味，别有一番雅致的风韵。这儿就是城南第一景观别墅园区——鹿儿台... ...

　　相比较雷子侯归途笼罩的浓厚家庭气息，苏盼的单车归途就很冷冷清清了。他先是去商超电子储物柜取回了校服穿上，扔了口罩，便很快去了求知书城挑好了此行的教辅书，五十二本全封好丝毫不含糊地拎着他们往学校走去。

　　他回到班级把书交给了付姐就回到位置上，抬头扫了一眼挂钟，他掐的时间很准，还有十分钟放学。

　　付姐讲完了正讲的一道练习题之后，把资料给到组长分发了下去，然后强调好家庭作业的页数，就把余下的时间给学生们整理错题和清理作业了。

　　付姐看了眼眼皮底下的苏盼，她皱了下眉，敲了下他的桌子，轻声道：“你和我出来一下。”

　　苏盼放下收拾好一半的东西，神色无常地站起身跟在了付姐身后。

　　付姐带苏盼到了旁边楼道拐角，班里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高一些的男孩子，眼神凌厉气场还是很强的，她凑过去闻了两了下苏盼的衣服，似乎是确认着什么。片刻，她闻到了一些烟气和红酒味，皱起了眉头，轻声问着苏盼：“你身上怎么有烟酒味道？”

　　苏盼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敏感的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他古井无波的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不过诧异归诧异，他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话。

　　付姐给了他三秒时间，知道他不愿意开口了之后，继续道：“那我换个逻辑点的方式问你，你只是买书不会要这么长时间，下午我让学习委员跟你去跑腿，你婉拒了我也没说什么，书店来往加起来也就半个小时，我上课时候都忍住没打你的电话了，所以...买书期间你有个把小时空白，这时间你是去KTV了还是酒吧？”

　　付姐见了苏盼带着些犹豫的神情轻声道：“放心好吗？老师不是责怪你什么？你是我的学生，也就是我的责任，我关心你，也自然相信你，希望你也能信任下老师行吗？”

　　苏盼抬起了看楼梯的眼，看着付姐轻声道：“我去酒吧了。”

　　“去见朋友吗？还是...别的事？”付姐猜着。

　　“别的事。”苏盼轻声道。

　　付姐顿了下道：“方便说吗？”

　　“老师，能别问了么？”苏盼偏了下头说着。

　　“打架？”付姐试探道。

　　“... ...嗯。”苏盼想了下，轻点了下头，淡淡道。

　　“啊？孩子，那你没伤到哪儿吧。”付姐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本能地关心着拍了拍苏盼胳膊、肩膀，又转过身按了下他的背，关切问道。

　　“没。”苏盼眨了眨眼，轻轻道。

　　付姐听到他的回答这才有些放心了，知道他去做什么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吧，要不然她这班主任不用当了，学生有问题都发现不了，有何颜面啊？！她展颜道：“虽然你还会打架蛮让我意外的，但我教过的学生不少，高中生么年轻活力，打架的学生我也年年都教，这没什么啊。在有的老师那儿可能是麻烦事儿，不过我这儿很正常啊，只是你有什么事的话不能藏着掖着，得和老师说，老师才能知道你想什么。”

　　“嗯。”苏盼轻轻应着。

　　一去一来，下课铃响了。付姐当然不觉得拉着苏盼一个人拖堂有什么，反而... ...

　　他觉得有些话得趁热打铁，于是开始了一惯的喋喋不休：“学习固然重要，但是教育是教书且育人的，学习好不好我看重也看不重，但是学生为人这一方面，我是很重视的。”

　　“嗯。”苏盼还是规规矩矩悉心受教般应了声。

　　付姐顿了顿一边偶尔和来打招呼的学生说着再见，一边继续对苏盼道：“你高一没跟过我，但是我听我丈夫也就是你高一班主任于老师，谈论过你不少，他念叨了你规规矩矩一年呢，说得跟宝一样。我前两星期见你也是安静又懂事得紧，所以也一直没和你说过什么话，这让我很省心的同时，又让我想关心点你吧，也无处说起。我就有些相信老于的话了，但是啊，我又带着些遗憾的。优等生我带过不少，书痴般的、很有天赋般的、张扬般的、三好学生般的...说真的，哪种都不像你，你性格有些内向了，我除了见你和温予还有他几个朋友说过话，就没见你怎么和其他同学亲近了。”

　　“有同学找你请教题目你也都悉心给他们解惑，我也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我得空想和你聊会的时候，你不是写题就是看书，我都没忍心打扰你。不夸张的说，你的态度，你的为人都是标准的‘模范生’，很优秀的。”

　　“嘿，我就好奇了，该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这么‘完美’的学生呢，可是校方到给我你的家庭资料模糊又少，而且家庭走访栏你的是斜杠，我问过校方甚至校长，还有档案部的人，也打过你家里几次忙音电话。”

　　“你知道吗？老师在你身上，体会到了一种职业挫败感，因为我觉得我连关心我的学生都做不到，好像这些事都在说，你的‘完美’以前和我没关系，以后和我也不会有关系，我怀疑到自己了，老师该这样当么？”

　　苏盼很认真地听着付姐的一席话，觉得她和以前遇到的老师都不一样，付姐心思很细腻，而且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魅力。

　　“苏盼，直觉告诉我你是藏了事的，老师看人的这点眼力见也还是有的，可能这是大多女老师的一种通病吧。你虽然有心事，但是你的为人处世和你的各科分数一样几乎满分，我无处得寻，也不能给你解惑，所以我能尽量满足你的想法就尽量满足，算是尽我微薄的一点关心。”

　　“打架没什么关系的，可能与你的心事有关，你不愿多说，老师也不会多问。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在我这儿不用藏掖着什么，相反你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也会给你保密，就像...给温予保密他的作业和成绩一样，呵那崽子就一不省心的主，他算是不怎么会藏事的，漏洞百出。”

　　“咳咳，老师也说了这么多，心里话想说的，借由你身上不知名的烟酒味以及你自己坦白的打架，我大致也说出来了。我看着你感觉我做老师的脑细胞都不够用了，本来数学就伤神，还一个只给我表象看的你。害，真诚，师生多点了解不是刚好么？说真的，我希望你活泼些，多交些朋友，温予可以，他一群朋友也可以，我不带偏见的，我凡事只看心，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真诚的东西。其他流言蜚语我这儿行不通。”

　　“还有啊，老师再多说一句，打架要注意分寸，不要伤了自己，也不要太伤了别人，当普通打闹得了。能和气不生事就少生事知道吗？这也是我以前和温予说的。唉，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也对对你讲出来。你这孩子会藏事儿啊...”

　　两人说着说着，高二部都安静了。付姐低头看表一看钟八点二十多了，拍了两下苏盼的肩膀道：“我说的都有些忘形了，也不知道你都听进去了没有，老于还在外面等我回去呢，你收拾好东西之后，麻烦再关一下电灯和门啊，早些回去，老师就先走了啊。”付姐一边渐渐大着声音说着，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好，付班再见。”苏盼应着冲付姐挥了挥手。

　　“唉，再见再见。”付姐笑着对他摆了摆手，转身小声喃喃道：“懂事的好孩子，有故事呢。”可不咋地！

　　苏盼进了班，空无一人的教室还是很亮堂的，他没一下子就收拾书包，而是忧心一个人，放学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温予。难道又翘课了？还是去打架了？苏盼皱了下好看的秋波眉拿出了手机，不过打开就显示了好些温予的消息了。

　　原来他晚自习出校门那会儿手机免打扰静音了，回来的时候想着买资料也就没记得调回来，这么一说还错过了好像温某人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