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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病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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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冷清寂寥的院子,院门紧闭,屋内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
“小四,把我的啖盒拿来。”
僮仆端着啖盒急忙走来
“公子,您又吐血了,还是告诉老爷和夫人,请个大夫回来吧!”
“无碍。”十六岁的少年依着床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对着啖盒吐血。
元泽清自幼多病,全身经脉脉象混乱,近来染上风寒,总是咳血。
自他识字起,饱读诗书,查阅医经,有无药方可治他的病。
元泽清的生母早已离世,父亲续弦,继母生下了小他四岁的弟弟元博明。
继母和弟弟与他关系不亲,冷漠的如同陌生人,父亲看他的疾病无可医治,便也渐渐不管他了,吃住倒是没委屈过他,想来也是认为他活不长久了。
“小四,把我的裘披拿来,午饭不用备了,我下午回来。”
“是。”
“如今已经巳时,为何药房开着,掌柜先生却不知所踪?”身穿青色湖刍衫的少女抱怨了半天。
“莫要急躁。”站在少女身旁的束发白袍的男子开口道。
少女的目光打量着一旁煎药的瘦弱少年,一个箭步上前。
“哎,药童,你可知你家先生干什么去了?几时回来?”
元泽清煎药的手一顿,也没纠正她话语的错误,
“他出去办事,大概快回来了。”
“办什么事情要这么久……”
少女嘟囔着,目光一直在元泽清身上打转。
“他看上去病怏怏的,怎么还在给药房做工?”少女悄声询问白袍男子。
“的确一副将死之相。”白袍男子评价一句,便不再多说,闭目养神。
“今天的药方若是不能成功,恐怕真的没有办法了。”元泽清煎好了三碗药,一碗一碗地喝。
猛烈的药效他一下无法招架,气血不停向上翻涌。
糟了,要吐血了,啖盒,啖盒在哪里,吐在店里无尘回来又要说半天。
元泽清终于从柜子下扒拉出啖盒,忍了半天,终于能好好吐个干净了。
少女目瞪口呆,急着解下腰上的香囊――里面有各种应急之药。
这时一个布袍男子背着行囊走了进来 ,身上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
他看见元泽清吐血,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小清,又失败了?”
“不,好像成功了。”
元泽清走向里院去漱口,布袍男子这才解下行囊,转向等待中的两人。
“两位是抓药还是诊病啊?”
“阖山。”白袍男子递上一块木牌。
“稍等片刻。”
布袍男子便是这药房掌柜,无尘。
无尘拿着木牌多看了两眼,啧,清涯峰的人,原来是无涯的弟子。
元泽清洗漱完就坐下调息,紊乱了十几年的经脉一气畅通,连咳血之症都一并治好了。
无尘清点着药材,露出狡猾的笑容
“小清,你知道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吗?”
“修真之人?”
“对了,是阖山派的弟子,你想不想修真啊?”
“不想。”
“修真多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既然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不去呢?”元泽清反唇相讥。
“真想把你的脑袋打开来看看你到底是谁,我没见过哪个十六岁孩子像你一样的,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妖魔变的。”
“我要是妖魔变的,第一次见面就把你吃了。”
一看无尘这嘴叭叭叭还要叨叨,得,今天还是收工回家吧。
无尘这人表面看着很和善,开着个药房自给自足的,不可言说的秘密可多了。
第一次和无尘见面,不是在药房,而是在乱葬岗。
那一年他8岁,病的最严重的一年,父亲在外未归,继母以为他要死了,竟然让人用草席裹着他送到乱葬岗去,幸好没进棺材,无尘那时在乱葬岗看到他,对僮仆说,他还有救。
无尘对他说他当时在乱葬岗采药材,元泽清知道他采的不是药材,是用死者身体供养的土壤,乱葬岗也就这点东西了。
元泽清这十几年所看的书籍,一大半都是有关阖山派的东西,奇门遁甲之书大半,甚至有阖山派早已飞升的师祖,清君的功法秘技,这些书都是从无尘那得来的,无尘的身份,他也能猜得一二便是。
“今日可有人寻访?”元泽清把裘衣脱下递给小四。
“公子……今天小公子想去听戏,老爷和夫人一起去了,没有过问您……”小四满心里都是心疼。
“如此就好。”元泽清对这个家的概念已经渐渐模糊了,好似他是一个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夜半,真气悠悠循着经脉运转,今日药成,谁也无法阻挡他引气入体,阖山,他还是要去一趟的。
“修真吧,修真多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无尘的话盘旋耳边,元泽清去阖山不是为了修真,而是为了解惑。
某一天起,他的梦里总是出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满山遍是银杏树,甚是惊异。
说起银杏,那就是阖山了。
阖山是修真门派阖山派的发源地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在多次伏魔大战中,掌门大多殒命,现今飞升为真仙的只有一千四百年前的师祖清君。
清君飞升后留下了三件法器和佩剑郁离,其中一件法器清风宝鉴在大战中毁坏,现存一块魂玉,一只镇魂笛。
佩剑郁离一直没有寻得真主,存放在剑匣中。
梦境带给他的强烈意愿,去阖山。
阖山大选在即,元泽清匆匆忙忙,总算是把病治除了。
“无尘,我决定要去阖山。”元泽清把他这么多年累积的银两都准备好了。
“虽然是以惑入道,终归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前路漫漫,你多加小心,这个你带着。”
无尘递给他一块玉牌,雕刻着【玉诀峰】三字。
“你…!”元泽清刚刚开口,无尘便笑吟吟地比了一个“嘘”,
“有些事,你心里知晓便好。”
“小四,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公子,您真的要一个人去阖山吗?我跟着您去吧。”小四忠心耿耿,实在放心不下元泽清。
“我此行是入道修真,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这封信,我走了之后你交给我父亲。”
“小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