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至上》Peg

2、坏脾气

　　肖川回球场的时候，人群还没有散，职高的人都已经走了。
　　众人见他回来，又凑上前去。
　　“川哥，老师说这次就当是个小纠纷，没什么事。”
　　他接过不知是谁递过的毛巾，擦干手又把脸上残留的水擦干。
　　擦了很久，久到众人都以为他没听到这句近乎包庇的话，他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二中学校论坛还是炸开了，事情蔓延到校长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肖川被叫到了办公室。
　　“肖川，这次篮球赛是你提的，选职高也没什么，校长给批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你也很清楚，但你为什么非要做挑事的那个人呢？”
　　老陈端着他那杯老干部茶杯，里面泡着不知道已经喝过几次的茶叶。
　　肖川明显没有在听他讲话，老陈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在这样下去，学校还怎么给你行方便？”老陈把声音压得很低。
　　肖川本来淡淡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突然变得嘲讽。
　　“我让你们给我行方便了吗？”
　　谈话以肖川离开结束。
　　老陈对面的老师凑过来问：“你还没给他弄进一班去？”
　　“他不同意，你说我能强行给他转班吗？”
　　“可惜了可惜了，除了混了点，各方面真的可惜了。”
　　老陈又叹了口气，嘬了口茶水。
　　“不转也行，给二班往上拉拉成绩，也行，也行。”
　　最后说到仿佛在安慰自己。
　　“川哥，放学去哪玩？”赵明旭拿着两人的书包等在办公室门口，一甩一甩的。
　　“BLACKHALL。”
　　“耶。”空荡的走廊上充斥着赵明旭的欢呼。
　　温柔到医院的时候，老油跟李虎已经陪林山河拍完了片子，坐在等候区。
　　“没什么问题吧？”
　　“等结果呢。”
　　三人往里挪了个空位给温柔。
　　林山河摸了摸鼻梁说：“我觉得没什么事。”
　　老油嘴快，接道：“算了吧，谁不知道肖川出手狠，除非他不来真的，但他对你可能不来真的？”说完还看了温柔一眼。
　　温柔回他一个假笑。
　　等了近一个小时拿到片子，确实没什么事。
　　老油盯着手上的X光片细细的看，还是很不敢相信。
　　“难道肖川真的对你手下留情了？”
　　李虎朝他脑袋上猛地一拍，无语的说：“傻逼玩意儿。”
　　老油跳脚：“怎么傻逼了，怎么傻逼了就。”
　　林山河夺过片子：“看什么，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没事那也是小爷我骨头硬。”
　　温柔看着他欲言又止，林山河知道她想问什么。
　　一般女孩一般都会问疼不疼啦，说些抱歉之类的话。但温柔想问的是，为什么没还手。
　　林山河知道她，给了她一个眼神，温柔便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还手，是因为他当时真的懵了，谁能想到肖川能在那种场合就动手，再加上那一拳是真的狠，直接一拳倒。
　　还有一个原因，不是他怂，试问知道肖川的谁敢跟他动手，他那时敢挑衅也是昏了头。
　　平时还是得喊“川哥”的人，他是真的昏了头。
　　唉。
　　温柔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吃完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笑的合不拢嘴。
　　听见她回来，头也没回地说；“没给你留饭，自个出去吃去。”
　　只能任命的把刚脱掉的鞋子穿上出去觅食。
　　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泡了碗泡面，温柔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时间不过九点，赵明旭在微信就发了一条小视频，昏暗的环境配上五彩的灯光，加上底下的定位，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喝酒蹦迪。
　　温柔点开视频，短短十五秒，有十秒镜头在肖川身上，意图显而易见。
　　不过看了几遍的功夫，底下就有几个女孩子评论问能不能过去玩。
　　这还只是两人共同好友给评论的，还有不是共同好友的呢。
　　她又看了眼发表时间，五分钟前。
　　锁屏，安静吃泡面。
　　吃了没两口，她又拿起手机翻出那条视频，点了个赞。
　　锁屏，继续吃泡面。
　　泡面很烫，但温柔还是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吃完了，她吃饭一向快。
　　打开朋友圈，那条视频底下多了条评论。
　　姜豆豆：马上到，出来接我。
　　姜豆豆不叫姜豆豆，温柔不知道她名字，只是听到她身边的人都喊她豆豆，所以她过来加微信的时候，温柔就给备注了姜豆豆这个名字。
　　她也没问她到底叫什么，两人加上好友之后就没聊过天，那次加微信也只是别人组的一次局上见过而已。
　　哦，对了，姜豆豆，肖川的青梅竹马，这是最主要的。
　　第一次听到豆豆这个名字，也是从肖川的嘴里听来的。
　　姜豆豆去了，姜豆豆去找肖川了。
　　温柔在心里说着。
　　九点十五分，温柔依旧坐在便利店外面的椅子上。
　　九点二十分，温柔又刷到了几条赵明旭发的视频。
　　有肖川喝酒的，肖川抽烟的，肖川把妹的。
　　把妹的，把妹的，把妹的。
　　你妹的。
　　温柔破天荒的发了一条朋友圈，她横着手机对着桌上早已经凉透的一碗泡面汤来来回回拍了两分钟。
　　发上去的只有一碗泡面图和定位。
　　老油很快点赞评论：柔姐好萧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虎接着：少吃泡面，早点回家。
　　然后就，然后就没别的了，一堆人点赞，却没几个评论的，只剩老油和李虎在评论里斗嘴。
　　倒是林山河打来了电话问她怎么在外面吃，温柔跟他说了情况。
　　“你很少发朋友圈的。”林山河最后来了这么一句。
　　温柔有点无措，解释道：“偶尔也会发的嘛。”
　　两人挂了电话。
　　林山河其实还想说，你发朋友圈也从来不定位的，但他没有，他得给温柔留面子。
　　九点五十，温柔在外面坐的有点冷，她搓了搓胳膊，准备回家。
　　刚起身，电话响了，陌生号码，她接起。
　　“喂？”
　　对方没有声音。
　　她往回走，对方一直没有声音，刚准备挂。
　　“站那别动。”对方说话了。
　　她听出是肖川了，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收起。
　　电话挂断，身后有脚步声。
　　杂乱，急切的。
　　她又走了两步，手被拉住。
　　“说了让你别动。”
　　温柔回头对上他的眼，装模做样地问：“怎么了？”
　　烟草味、酒味加上杂七杂八地香水味瞬间充斥了鼻腔。
　　他闷声：“吃饱了吗？”
　　“嗯。”一碗泡面怎么可能饱。
　　“冷吗？”
　　“不冷。”冷死了。
　　“还气吗？”
　　“不气。”很气。
　　“想我吗？”
　　“啊？”
　　“我问你，想我吗？”
　　“不想。”其实，有点想。
　　“嗯。”
　　“你嗯什么，闲的没事来找我一问一答？”温柔好气啊，但是她不能说，总不能跟他解释生气的理由说看到他和女孩子说话她不开心吧。
　　嗯，不能说，不能说。
　　“我想你了。”
　　不能说，不能说。
　　“不能说，啊？你说什么？”
　　肖川看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温柔“嘁”了一声，她刚刚可是听到了，这狗子说他想她了。
　　“还想不想吃东西？”他又问。
　　温柔摸了摸肚子，好半晌才点了头。
　　他拉着她的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BLACKHALL。
　　在车上的时候，温柔趁着肖川闭目养神，悄悄地把刚发的朋友圈给删掉了，顺便把给赵明旭点的那个赞也给取消了。
　　一路上，肖川牵她的手就没放开过。
　　一只手操作手机还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