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是牱俗人

5、第五章

　　小区门口，那个男人很是激动地把陈羽按在了车门边上。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看起来像是起了争执。
　　见肖薄过来，陈羽一把推开那个男人跑进了肖薄身后。凑在他耳朵后面带着哭腔哀求他：“帮帮我”
　　没等肖薄说话，那个男人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脸不爽地看着肖薄，话却是对着陈羽说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白脸？他活有我好吗？值得你这样对他！”
　　肖薄在一瞬间就听明白了，这个人是陈羽的男朋友。
　　见肖薄不说话也没动静，那个男人怒了。抡起拳头就要过去砸肖薄，肖薄抬起手腕一拦，挡住了。
　　硬碰硬，他不能躲。不然躲他身后的陈羽就要被误伤了。
　　“有话好好说。我和他没关系”肖薄拔高了音量，看着男人的眼睛说道。
　　男人显然不信，伸手就要过去拽陈羽。嘴里嚷着：“没关系他能天天早上给你带早饭？没关系他至于往你身后躲？”
　　这话一说，吓得陈羽一个劲地往肖薄后背缩。他一米七五的个子，浑身上下的肌肉也不少，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就都软了，活像个小姑娘似的。
　　“肖薄肖薄，你帮帮我。我不能跟他走！他会打死我的”他一哭更像个小姑娘了。
　　肖薄皱了皱眉，手腕往后一揽让陈羽往旁边跑，顺带还捎上了他刚打包的牛肉面。
　　“直接动手吧！”讲道理不行，男人之间还是得靠实力说话。这个规矩，肖薄十五岁就懂了。
　　见陈羽走远，肖薄又一直挡在他前面。男人越发气急败坏，想过去追也没了机会。索性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抹。嘴里脏话直爆：“我X你妈！你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架势拉开，男人拳头不要命地往肖薄脸上摔！嘴里依旧还在叫嚣着：“今天非弄死你不可！你这张脸我看了就恶心！”
　　远处的陈羽看着男人的动作一直哭，脸上焦急地似乎下一秒就要拿手机报警了。
　　书包从背后弹起，肖薄头朝下顺势躲了一拳。随后手指握紧，趁男人不注意漂漂亮亮地给他腹部来了一拳。男人的嚎叫声同时响起，下一秒整个人像被抽了筋一样倒在地上翻滚。
　　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
　　“呵，拳头硬有什么用？他陈羽早八百年就被我睡了个遍了！不要脸的小白脸…”一书包落下，他的话被肖薄堵了个干净。
　　陈羽脸上的泪还没干，见男人被打趴下急忙小跑了过来。把外卖递给肖薄之后，他转身就去拿地上的书包。
　　“肖薄，今天谢谢你了。你人没受伤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刚才没接他电话，他才追到这里来的。还有…我跟他…不是…唉…”陈羽委屈巴拉。
　　“算了，你先带他去医院吧，我先走了”多余的事情，肖薄并不想参与。他摆了摆手接过包，又拿起地上的外卖，朝陈羽点了点头就走了。
　　出了电梯，他就听到男人阴阳怪气的嘲讽声。
　　抬眼，何辞就站在电梯口，手里拿着一根狗绳，小金毛正乖巧地窝在他脚边。看样子是准备下楼遛狗。
　　“我刚才可全都看见了，功夫不错啊！英雄救美很爽吧？哎，我就纳闷了，你不说你不是嘛？”
　　何辞朝天翻了个白眼接着道：“啧，但是可惜了，人家喜欢的还是那个男的。你看他，多着急地带人去医院呢！你生不生气？嗯？”
　　肖薄回房的动作没停，显然是懒得理他
　　见他没动静，何辞也住嘴了。等电梯下来，二话没说，他就带着金毛钻进了电梯。
　　事实上，自从上一次的外卖事件过后，两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了。平时肖薄出门地早，回来也不定时。而何辞整天都待在家里，吃饭都是点的外卖。平时在家，肖薄能听到小金毛叫几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他没想到，两人再见面时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回到家，掏出手机，肖薄收到了李解亭的信息。
　　“时间定了，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下飞机了我给你打个电话，咱们出去喝一顿”
　　“嗯”
　　肖宪军还没变成现在这样时，肖薄也过过幸福日子。那个时候李解亭的父亲还是肖宪军的同事，他们一家也住在肖薄家附近。小时候一起上下学，李解亭都会主动过来找肖薄玩。
　　后来那个女人跑了，肖宪军也变得一蹶不振，肖薄也辍学了。那段日子他每天都会被肖宪军以各种理由打骂。他会一边拿鞭子一边喊他是贱种，每次没钱喝酒了，就会拿剩下的空酒瓶朝肖薄身上扔。
　　身边的小伙伴都不跟肖薄玩。他们讨厌肖薄，讨厌他脏兮兮的脸和浑身的闷臭味。只有李解亭，从小就对他好的李解亭会陪着他。这么多年，肖薄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孤儿，朋友也就只有李解亭一个。
　　飞机场人很多，肖薄看着指示走了好一会才走到等人的地方。
　　眼睛对上的一瞬间，肖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明明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可是熟悉的人还是能在一瞬间就认出来。但是认出归认出来，肖薄总归有些尴尬。
　　李解亭倒是很大方，一出来就一把搂住肖薄的肩膀。很自然地靠着他抱怨坐飞机太累。
　　他动作亲昵地就像是小时候玩累了总爱靠着肖薄一样。
　　昨天晚上肖薄已经简单地把房子收拾了一下，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拿到了客卧。主卧腾出来给李解亭。
　　他们回到家，李解亭后背一倒，仰着面躺在沙发上感叹：“还是家里舒服啊！在外面睡都睡不熟”
　　肖薄过去给他倒了杯水。手里拿了一个厚信封。李解亭一眼就看出肖薄想做什么，一下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指着肖薄的信封，义正言辞地开口：“别我一回来就整这出，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咱俩这么多年的友情？”喝了口水，胳膊一抬，袖子朝嘴巴上一抹：“再这样我现在就坐飞机回去行不行？”
　　肖薄只好把信封收了，说：“那我以后做做家务吧？要不做菜也行”他还是没好意思白吃白住，李解亭再有钱那也是辛苦赚来的。
　　李解亭瞅了肖薄两眼，挥了挥手无奈道：“只要你别给钱，随便你做什么”
　　肖薄嗯了一声，把信封放回书包，想去厨房做点吃的给他。坐飞机这么久肯定饿了。
　　“要不你先去睡一觉吧，我熬点粥。等你醒了就可以吃了”肖博说。
　　李解亭也不客气。他把头埋在沙发里，满足地叹了口气：“有人给自己煮粥的滋味可真是舒服”
　　穿上拖鞋，他回过头朝着厨房里的肖薄喊：“我没睡醒千万别喊我啊！”
　　“嗯”
　　其实肖薄根本就没时间喊他，下午他还要去健身房上班。中午这点时间也是他不吃饭硬挤出来的。等到粥熬好了，他也就该上班了。
　　“那等你醒了自己吃，待会我得去上班”李解亭没空回答他，抬高了手一边摇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
　　熬好了粥，肖薄喝了两口就赶不上了。飞机场离这太远，光是一个来回就耗了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走出房门，他就看见何辞正开门把一袋垃圾丢地上。旁边还有他刚吃完的外卖盒。
　　肖薄看了一会本不打算说话，最后实在憋不住才说了句：“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扔垃圾桶也不过上下电梯的时间。而且真的很影响市容。
　　“谢谢您关心，我身体好的很”说完，手指一拉，何辞关上了门。
　　到了健身房，陈羽就待在肖薄平时训练的地方等他。手里还拿着一盒礼物一样的东西。
　　肖薄走过去，淡声道：“你不用这样”随后他把书包放下，进洗手间给自己换了一身工作服。
　　出来，见陈羽还站在原地等他。一副很不安的样子。肖薄走过去，从柜子上拿了瓶水递给他。面对面站在他跟前问：“你怎么了？”
　　陈羽慢慢抬起头，表情委屈。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从眼眶里出来一样。
　　“那天的事，你别告诉别人…我跟他没什么的”说完，他就把手里的盒子往肖薄这边递“这个就当是谢谢你那天帮了我”
　　肖薄低着头看了他一会，片刻接过盒子平静地说：“没事，我不会说的”
　　得到他的回应，陈羽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那就谢谢你了”说完，他就跑了。
　　肖薄回过头，皱着眉盯着陈羽的背影看了好长时间。许久后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回到家，肖薄做了一碗牛肉面。他刚才进卧室的时候，李解亭也差不多转醒。锅里面煨着的粥也少了许多，看起来他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当肖薄走过去打开灯时，李解亭也就彻底醒了。醒了之后他还有点迷糊，磨磨蹭蹭地不愿意下床，肖薄也没管他。自己盛了一小碗面出去，敲开了对面的门。
　　“给卡其的，锅里面剩的牛肉面”肖薄说。
　　打开门，闻着味的卡其很快就过来窝在了肖薄的脚边咬他的鞋。
　　可是它的主人似乎不太好，头发乱糟糟的，还带了个口罩。讲话的声音也比平常哑了很多：“进来吧”
　　跟着他后面进了房，肖薄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何辞问：“你发烧了还是感冒了？”弯腰把碗放在了卡其面前，它立刻摇着尾巴吃了起来。
　　何辞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坐在离肖薄远远的地方说：“发烧倒不至于，就是头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