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是牱俗人

3、第三章

　　“喂，解亭，你要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着急，还有一两个月呢！那地方你放心住啊！别跟我客气”李解亭似乎是在外面，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
　　“那谢谢了，等你回来我去接你好了。那就先这样，我去上班了，越洋电话挺贵的”
　　肖薄挂了电话，抬脚走进了健身房的门。
　　“哎肖薄，那边新来一客户，穿黑白色卫衣的那个，他想练练肱二头肌。你也来这么久了，试试自己带学员看看，如果可以的话，那人我就交给你啦？”
　　“嗯，没问题，琴姐今天怎么没来？”肖薄回过头顺嘴问了一句。
　　小丽舔了舔嘴上的面包屑，指了指琴姐的包说：“她在外面跟人打电话呢，你先去吧。回头我告诉她你来了”
　　“嗯，谢谢丽姐”
　　肖薄进了卫生间，简单换了一套健身服后就出来了。少年的身材匀称，体格健壮。可是看脸却带着满满的少年气，很容易让人想歪。
　　“怎么是你？”走进健身场所，当他发现穿着黑白卫衣的新客户是何辞时，肖薄惊呼出声。
　　何辞回头，愣了两秒：“你不送外卖跑来干这个了？”他也没想到
　　“嗯”
　　嘘…何辞吹了声口哨
　　“啧，弟弟身材不错嘛，屁股长的真圆”他一脸浪荡。
　　肖薄觉得，如果这不是在健身房，自己可能会冲过去给他两拳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开始吧！”他拿了一张纸，又从上衣口袋上拿下笔。靠着健身器材刷刷写了几笔。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就由我负责你的健身训练。训练肱二头肌的话，你这个衣服得换换，来健身房训练为了方便还是穿紧身的健身衣好些”
　　肖薄从架子上拿了个不大不小的哑铃放在一边，何辞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问
　　“我觉得…你的健身服就挺好看，在哪买的？嗯？”
　　微微上挑的语气，配上何辞那不轻不重的语调，些微热气流喷洒在肖薄耳朵边，总有些不正经的色气。
　　“你自己随便买吧，街上就有很多卖的”肖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又想到了那天自己隔着门听他喘的事了。
　　“说话不用靠这么近”肖薄说。
　　何辞耸了耸肩膀：“肖教练，新手一般练什么规格的哑铃比较好？你刚才拿的这个有点重吧？我也就是随便练练”
　　何辞这个人懒到平时倒个垃圾都不愿意。如果不是因为直播开视频被粉丝说长胖了，他可能八辈子都不会过来健身。
　　“随便练练的话你用不着来我们健身房，自己在家买个哑铃就行了”
　　肖薄又说道：“你脚边的这个适合大多数健身新手练习，没事的时候举半个小时，差不多一两个月就能练出具有美感的肌肉”
　　肖薄从器材上拿下挂着的记录单，指了指何辞脚边的哑铃：“你拿着举一下，我看看动作是否达标”
　　“哦”看他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何辞听话地拿了哑铃举起来。心里却在嘀咕：“小同志还蛮认真”
　　“腿分开点，手臂肱二头肌的位置发力。这个地方”肖薄拍了拍自己的肘关节“不要伸直”
　　何辞当做没听见。
　　“都跟你说了不要伸直了，像这样拿着推出小半个肩膀的时候直接收回来。伸直浪费力气，手没劲的话也容易砸到脚”肖薄直接上手了，扶着何辞的手腕，连带着何辞的手臂用了力气推举了几下。
　　“像这样，举哑铃的速度不要太快，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就行”肖薄就靠在何辞旁边，嘴巴说话都有气流流过。
　　“好”何辞声音哑了。
　　按理说教会了学员如何正确练习后，教练是要陪着练习十到十五分钟，让学员形成肌肉记忆了才可以结束或者教新的学员。
　　以往肖薄也都是规规矩矩地按着流程来，可是今天对方是何辞。不知怎么回事，肖薄总有些不自在。
　　他拿着记录单，陪着何辞练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小丽过来喊他去琴姐那。
　　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人，肖薄不知道琴姐这个时候喊他是什么意思。
　　敲门
　　“琴姐，你喊我？”
　　柜台前的人抬头，抽出摆在桌上的一沓资料扔给肖薄：“解释一下”
　　肖薄心里一抖，但面上还是镇定地打开文件。里面全是有关他过去的资料，琴姐这是找人调查他了？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别紧张，我的健身房不能招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也只是常规的操作罢了”她看着肖薄，似笑非笑的样子。
　　“说说吧，你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你来这了？”琴姐问。
　　肖薄低头不语，片刻后面色恢复了平静。
　　“就跟你查出来的一样，他们都不要我。甚至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我来这里就是给自己找条活路罢了。如果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我随时都可以走”肖薄说。
　　琴姐盯着他没说话。过了两分钟才把头低了下去，神色缓了几分，似乎对肖薄的回答很满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琴姐也是苦日子过来的人。那这样吧肖薄，以后你就安心在这工作，出了什么事找小丽，有琴姐给你兜着”
　　肖薄一愣，缓了五秒后才想起来说了声谢谢
　　“嗯，去工作吧”
　　走出琴姐办公室后没多久，拐个弯他就看见何辞坐在哑铃上，拿着手机滑来滑去地不知道在乐什么。
　　兴许是举哑铃举累了，何辞的脑门贴了一堆头发，卫衣后面也湿了一点。
　　“记自己举多长时间了吗？”肖薄走过去问道
　　何辞收了手机回过头：“没记，应该有半小时了吧”抖了抖后背的衣服，他继续说：“那啥，我可以把上衣脱下来吗？举了半天太TM热了！”
　　肖薄点点头没说话，径自拿过记录单记录：“没什么事的话，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抬头放好记录单，肖薄快速地瞟了一眼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嗯…腰还挺细。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等衣服干了再走，或者你自己光着上身走”肖薄说。
　　“哎哎哎，别走啊”何辞的衣服还没脱完全，见肖薄要走又赶忙放下来去拉他的手腕
　　“你的电话，我刚试着加了你的微信，那啥，你朋友圈天天秀身材啊？”何辞又靠了上来。
　　肖薄的耳朵尖开始发红了，说了一句：“工作需要”
　　何辞没忍住笑了。“那好吧，回去后同意一下我啊。关于训练的事，我刚还有些问题没来得及问”
　　“好”肖薄收了记录单，回洗手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再走出来时，何辞已经不见了人影。
　　今天健身房的工作结束的很早，肖薄照例去了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菜回来自己做。现在的工作还是太轻松了，有时间还是要把送外卖的活做起来。他想攒很多的钱，然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个人生活。
　　打开手机，除了何辞的那条好友申请之外还多了一条，是陈羽。
　　他怎么会来加自己？想了想，肖薄直接点了同意。
　　没一会，陈羽就发了消息过来：“你好啊，我是陈羽。明天你什么时候去健身房，我今天下班看见你了”
　　“哦，差不多八点左右吧，怎么了？”肖薄回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多多少少有个照应。对了，我家附近就有个早点铺，你早饭一般吃什么？我帮你带”陈羽很热情。
　　肖薄推脱了几句，见陈羽坚持，要了一碗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既然都是同事，两个人又是一起入的职，他实在不好拒绝。
　　手指再往下滑，滑到了何辞的好友请求。肖薄认识那个头像，是他养的金毛。同意没多久后，何辞就发来了消息
　　“吃饭了吗？我点了烤串，要不要过来坐坐？”
　　“我家卡其都想你了”可怜巴巴的语气，配上他随后发的那张看起来软软的小金毛，肖薄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
　　他换了双不穿的旧鞋，提着两罐雪碧敲开了对面的门。
　　门打开的很快。何辞看上去像刚洗过澡一样，头发软软的垂在脑门上，身上也换了身衣服。
　　刚才看着还软软的小金毛一摇一摆地跑过来，又咬上了肖薄的鞋子。
　　何辞乐了，打了自家卡其一巴掌。手指用力轻松地就提了起来：“小东西，人家的脚香是吧？”
　　卡其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把它给我吧？”肖薄举着手里的两罐雪碧，神色认真。像是要拿雪碧换卡其。
　　何辞又乐了，愣了两秒后把卡其往地上一丢：“还挺受欢迎，你自己去抱它吧”
　　不用他抱，卡其自动就往肖薄的腿边凑了
　　没用的东西，咂咂嘴，何辞接过肖薄带来的雪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伸手递给肖薄一串。问：“来一根吗？”
　　肖薄弯腰抱起卡其，看着满桌的串串平静地摇了摇头
　　“大晚上还是不要吃这么辛辣的东西，对狗的肠胃也不太好”肖薄说。
　　“它不吃这个，它吃狗粮。我看上去就这么没有人性吗？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从哪里来的？好像之前都没见过你”转眼间，他已经干了一罐雪碧。
　　“从外地，过来活命”
　　“你家狗是哪里买的？”肖薄换了话题，干净的手指摸着金毛的毛发一点一点地往下顺。
　　“大桥底下捡的，看他可怜我就带回来了。可爱吧？这点随我！嘿嘿”灌了一口雪碧，何辞从桌上随手拿了根刚吃完的签子咯吱咯吱地去逗卡其玩
　　揉了揉卡其的肚子，他接着说：“刚领回来的时候，又脏又臭，浑身上下都没个二两肉。你看现在，又懒又肥”
　　“这个也随你”肖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