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里》任一REN1

8、第 8 章

　　这个世界错综复杂，让那些看似毫无交集的人最后走在了一起，却又将那些胶漆之心置于胡越之身，不得相合，不能相忘。我们能做的只有庆幸相遇，遗憾离别。
　　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总是下雨，偶尔一场大雨就能把晾了许久才干的街道又弄湿，但大多时候是连绵不断的小雨。我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的，湿漉漉的，到哪都要打着伞。这一路上，我把包护在胸前，就怕一会儿雨大了把包里要签约的文件打湿了。
　　一个小时前，我的上级瑶姐打电话叫我提前把和华夏的签约合同带过来。这等了也十几分钟了，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我反复确认她给我发的地址，这确实是华夏办公楼的楼下，旁边的保安已经注意了我好久，一副警惕的样子，生怕我待会就冲进大厦干些什么违法的事。瑶姐还没来前我还是不要自己进去了，我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她以来就能看见我。
　　“释之，文件带来吗？”一个成熟的女人踏着高跟鞋走来，她打着伞，挡住了半张脸，但我依旧能清晰的分辨出这是我霸气的瑶姐。我赶紧用手肘夹住伞柄，腾出手来在包里迅速的翻找着，在她来到我跟前时将文件递给她。她点点头接过，我快速整理好跟在她身后。
　　秘书接过我们的伞放好，带着我们来到会议室。会议室不大，简简单单的，摆了张长桌和几把椅子，角落有些绿植。
　　“来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你还是那么准时……即使我临时改了时间……”
　　“张总。”瑶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我朝那位张总笑着点点头也在瑶姐身边坐下。
　　这个张总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反而是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男人，这让我有点吃惊。虽然早就听说过华夏是搞游戏开发的，公司职工整体都是偏年轻化，但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是保养的好还是就是年少有为
　　“吃饭了吗？”他拿过合同也没有打开看。我被这一问弄得有些懵了，瑶姐却是一脸淡定，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张总，您看一下合同，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请签字吧。”瑶姐从包里拿出笔，打开笔盖，把笔放到他的面前，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瑶姐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我跟着她而个多月，这点情绪上的变化我还是能观察出来的。她虽然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以前的她对顾客那可是百分百的热情呀！
　　张总对瑶姐没有接他的话好像见怪不怪，拿起合同看来起来。他看的很仔细，足足看了十多分钟。合同条件是双方已经商量好的，合同也提前拟定好发到过他们的邮箱，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今天应该只是当面签个字就好了，也不知道这张总搞什么。
　　“这合同我不能签。”他合上合同，“我觉得有些地方还需要改改。”
　　“不是，张总。这个……”什么情况，什么叫做不能签了？
　　“释之！”瑶姐打断我的话，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再说了。“张总，不知道你对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合约里的条件都是之前和贵公司商量好，双方已经达成一致的。”
　　“额，就是有些地方我不太满意，我觉得还要改一下。”张总摸了摸鼻子说到。
　　“请问您对那些地方不满意呢？”
　　“额……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有些地方我就是不满意。你们再改改。”
　　“还请张总明示。是对我们提的条件还不满意吗？”
　　“也不是啦，我想想哈，想到就告诉你。”张总又拿起合同假装认真的看起来。
　　“那您想好了再联系我们吧。”瑶姐猛地站起来拿起包就走，我赶紧跟上前去。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四周却还是湿漉漉的，路边的绿植叶上还挂着水珠子。瑶姐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我很少看到她这样子，她是个女强人啊，从来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疲惫，公司里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不会累的机器人。
　　“释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公司吧。”
　　“好的，瑶姐。”我朝她微微鞠躬，看着她的车开远。还回什么公司呢，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都该吃晚饭了，真是工作狂。
　　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沿着路一直走着，想着路上总该有吃的，到时候去吃点东西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奇怪，这一路竟也没有一家面馆什么的，怎么说也是商务区，总该有些吃的。
　　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晚上雨一下，一切就变得朦朦胧胧。路灯的光到是能让人清晰的看到雨来的方向。
　　隐隐约约，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我，是我的错觉吗？我走的是大路呀，会不会是同路而已。我握紧手中的伞柄加快了步伐。
　　有个黑影却跟了上来。
　　“释之！”
　　我猛地停住，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松了口气。后面的人越过停住的我继续往前走，看来是我想多了。
　　“学长。”我看着渐渐靠近我的那个人。
　　丝丝拉拉的雨落在白荀的身上，他发间还挂着零零星星的雨珠子，不大，却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明显。我将伞撑高了些，伞刚好能容得下我们俩。“学长没带伞？”
　　“嗯。蹭个伞，不介意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
　　他很自然的伸过手接过伞，“刚下班？”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怕他没看见我点头，回了声：“嗯。”抬头却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眼睛怎么这么好看……天呀，我在想什么。
　　“走吧，我请你吃饭。”我跟着他往前走，拐进另一头的巷子。
　　说来也奇怪，刚刚走了那么长一段路都没见到一家面馆饭店，现在只是拐了几个弯就出现了好几家店。
　　我们选了一家人不是很多的饭馆，老板很热情的拿着菜单过来招待我们。
　　“你看看想吃什么？”白荀接过菜单递到我面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两杯水。
　　“我都可以，还是学长你点吧。”我把菜单重新放回他面前。
　　“那就糖醋排骨，红烧排骨……”一旁的老板赶紧那笔记了下来，“还有两碗米饭。好了，就这些吧。”
　　“好嘞，你稍等哈，很快就好。”老板拿起单子快步的走到后去。
　　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些什么：“学长你是在这附近工作吗？”
　　“我来这见个朋友，他在这附近工作。你呢？”
　　他放下水杯看着我。
　　“本来是来这签份合同的，是知道对方突然变卦了，真的……一点信用都没有，怎么可以突然变卦……对不起啊学长，我不是故意要抱怨的。那个，我是真的有点气。”
　　“没关系，挺有趣的，说来听听。”
　　听到有人不嫌我抱怨，我就好像一下子撬开了结巴子，霹雳巴拉的就往外说，没忍住骂了某个张总好机会。
　　“你说的张总……是不是那个华夏的张总？”突然被学长这一问我就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原来是他啊，他是我那个朋友……”
　　……
　　突然空气都安静了。
　　完蛋了，他会不会去张总面前打我小报告，不会吧不会吧……我这个大嘴巴子。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放心吧，你说他的话我会守口如瓶的。所以这顿饭……”
　　“我请！”
　　他笑的更深了，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好。”
　　吃完饭白荀将我送回了学校，我把伞给了他，万一他回去的路上还下雨也不至于淋湿。
　　回到宿舍我在电脑重新翻出了那个和华夏的合同。白荀说张总这个人做游戏开发多多少少有点玩心，平时他这个人看起来也是吊儿郎当的。但在公司运营方面其实他比谁都认真，华夏之所以能从一个小小的游戏开发公司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离不开他的步步为营。他很看重华夏，就算他平时喜欢开玩笑，但他是绝对不会拿华夏开玩笑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拒绝签约，是不是真的是合同有什么问题？还有今天瑶姐的态度……我真的有太多的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