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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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凝在一天天的逐渐长大，牙牙学语的她，已经能口齿不清的叫“娘”了。只是大人们听起来，根本就是“狼”。四颗小门牙在她嫩红的小嘴里显得特别显眼，白晃晃的。张静正在喂她喝小米粥，见月凝喝的满嘴都是，便停下来，小心的为她擦拭。
夏思眸暗自庆幸，当初将月凝托付给江奏树夫妇是正确的选择，要是换成自己，月凝恐怕早就要饿死街头了，她根本不会照顾孩子。她十分感激这对夫妇，但夏思眸不知道，江奏树夫妇，也同样感激她。
十二月十九，是小月凝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日子。那天，和往常一样，江奏树砍完柴去集市上卖了个好价钱，回家时顺便给小月凝买了一些糯米糖，它可是小月凝的最爱。
刚一进门，就听见月凝的哭声，江奏树便立马冲进房间。只见月凝坐在床上，小嘴张着，露出两颗半截的牙齿，两只小手不停地挥舞着，哇哇的在哭。江奏树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在床下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十分难看小娃娃。俯身捡起娃娃递给月凝，月凝便不哭了，江奏树笑笑，又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掏出了那一小包糯米糖，在月凝的面前晃了一晃。
就见月凝瞬间两眼放光，一手抓着娃娃不放，另一只手拼命去够江奏树手里的糖，“啊啊”的叫着。
“好啦，阿树，你别逗她了，你看你，成天玩一个孩子，你都多大了，还欺负她。快点给她吧，不然待会她又哭，看谁心疼。”张静撩开帘子，手里端了一碗玉米汤进来，是准备给月凝喝的。
“呵呵，你看月凝那么漂亮，每次逗她都睁大眼睛看我，气鼓鼓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啊。”自从有一次，江奏树发现，只要不给月凝她喜欢的东西，月凝的两只眼睛就会直瞪瞪的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想要去抢，模样十分忍俊不禁，于是，江奏树便把这当成了一种乐趣，成为每日必修课。
但有一点，那个破布娃娃是抢不得的，不知为什么，别的东西不给她，她抢不到顶多放弃不理你，可那个娃娃，你不给她，她就拼了命的哭，不到手就不罢休。
接过糯米糖，月凝用粉红的小舌头舔了又舔，糯米糖化了，随后弄得满手满嘴都是的，牙齿也被粘住了。宠溺的笑了笑，张静拿过一旁的小围兜，帮月凝擦掉，打算喂她喝一点汤。
毫无预兆的，嘴里都是糖的月凝突然间叫了一声“狼”。张静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了，放下手中的碗，眼睛直直的看着月凝。正准备出去的江奏树也停住了脚步，转身快步往床前走去。
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月凝“咯咯”的笑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又唤了一声，“狼”。这次比上次清楚，可以分辨的出是偏“娘”的音。
一把抱住月凝，张静兴奋的流下了眼泪，要是她的孩子没死，也是这么叫她的吧。
而一旁的江奏树也是高兴万分，他凑到月凝的面前，耍宝一样的逗小月凝，“月凝乖，叫爹，来，爹，叫爹，爹给你买好吃的，叫爹。”江奏树“嘿嘿”的笑着，有黝黑的脸当反衬，牙齿洁白。
“狼，狼。”月凝只会这么叫“狼”，小脸灿烂的笑着，并不去理会江奏树。
“月凝乖，是‘娘’，不是‘狼’。”张静耐心的纠正着，之前每天都会在月凝睡觉前教她叫“娘”，而今天，月凝终于开口了，张静更是耐心十足。
“娘。”终于叫对了，张静在月凝脸上亲了又亲，恨不得一口吃下肚了。结果不一会，又是一声“狼。”
一旁的江奏树抚上妻子的肩膀，“慢慢来吧，月凝已经会叫你了，不急在这一时，我还等着她叫我爹呢。”他在笑，眼圈，却有点红了。他觉得现在很幸福，上苍待他不薄，虽然自己的孩子夭折了，但赐了一个聪明可爱的霜月凝給他，他感谢夏思眸，让他和妻子，都圆了这个孩子的梦——张静在诞下孩子的时候难产，之后便不能再生育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叫他爹了，而现在……
看着激动不已的妻子，江奏树转移了话题，“好啦好啦，孩子都要给你亲坏了！你还说我，自己也不是这样，我们彼此彼此。”收起眼泪，大男子的尊严作祟，不能让他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落泪了。
“嗯，我得去和思眸说一声，这可是件喜事，你去集市上买点好菜，今天让她在我们这吃。”张静依旧抱着孩子不肯放手，回过头对江奏树说道。
“好，我这就去。”江奏树用行动来表示心中的喜悦，小跑着出门了。
张静带着孩子来到了树林深处的一间木屋。正好遇到回来的夏思眸。“思眸！孩子会说话了！她会叫‘娘’了！”人还没有站定，张静便急切的开口了。
“真的？！”夏思眸的惊讶不亚于江奏树夫妇俩。
把孩子抱到夏思眸眼前，张静循循善诱，“月凝乖，叫‘娘’。”很配合的，月凝又是一句“狼。”但张静已经很知足了，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慢慢教她。
“张嫂，让我抱一下她好吗？”夏思眸伸手，轻柔地接过孩子。四目相对，一样的瞳孔，一样的眼眸。
怔怔的看着霜月凝，夏思眸浅浅的笑了，而小月凝，也乐呵呵的回看着夏思眸。
“娘。”又是一声，这句，是对着夏思眸叫的。
“滴答。”就像第一次见到霜月凝的那晚一样，眼泪又不争气的滑落了。“凝儿。”用力地搂住怀里的小人，夏思眸的思绪又回到了以前。
“呜哇哇哇哇！”孩子的哭声又响起来了。“思眸，你抱得太紧了。”张静紧张的看着夏思眸，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夏思眸抱着霜月凝时，情绪总会激动地不正常，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方便多问。
“啊！”夏思眸回神，把孩子交还给张静。“不好意思，张嫂，这几个月，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照顾凝儿，我这有些银两，你们一定要收下。”
“养个孩子的钱我们还是有的，你一个姑娘家，生活也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吧。”张静推回夏思眸的手，婉言拒绝。在夏思眸把孩子教给他们的第二天，江奏树夫妇才知道夏思眸是个女子，为此还闹了个大笑话。
“张嫂，你就别客气了，收下吧，我有能力养你们。”听到这话，张静还是犹豫着收下了。张静知道，夏思眸说的是实话。
当初夏思眸把孩子交给他们后，住了几天，留下一锭银子和一张写着“孩子麻烦照顾，我过几日回来”的纸条便离开了，一个月之后才回来，而且还带了人，几天时间便搭建了一座简易的小木屋。夏思眸平日里早出晚归，身上的衣着也不比平民百姓，质地要好上的多。
凡此种种，都显出夏思眸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张静对于她为什么把霜月凝交给自己和丈夫照顾一直很好奇，但张静是恪守本分的一个传统妇女，心想，有钱人家总有看不见得难处，所以从来不过问夏思眸的事。对此，夏思眸很是感激。如果哪天江奏树夫妇问及此事，相信自己一定不知如何解释。
其实，夏思眸不在的一个月，是去打理生意去了，这和她离家的两年的经历有关，我们暂且不提。
“思眸，今天来我家吃顿便饭吧，外子买了酒菜，为小月凝庆祝庆祝。”张静想起此行的目的，对夏思眸建议道。
“好，张嫂，我也正好有事情想请教你。”说罢，夏思眸便进屋，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块布料以及一些工具。
“你这是，要给月凝做新衣？”张静回想起了当初夏思眸把那个破布娃娃拿来时的场景，不禁莞尔一笑。
“额，嗯，这不，我来请教张嫂了，你知道我的手艺的。”夏思眸的脸微微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从小就对女红没有天分，过去还经常被董凝取笑。
“好，吃完饭我来教你。”换了一个姿势，让月凝躺得更舒服些，张静继续说道，“月凝可是很喜欢你的娃娃，紧张的不得了，上次外子抢了她的娃娃，就哭闹个不停，怎么哄都不见好，所以，你做的衣服，月凝也一定喜欢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听到月凝这么在意自己做的那娃娃，夏思眸又在霜月凝的身上找到了董凝的影子，她也是这么在意，自己送她的东西。
“当然是真的了，她一定喜欢的。”张静以为夏思眸是担心她做的衣服月凝不喜欢。“快走吧，还要回去做菜呢。”
“嗯，好，我们走吧，张嫂。”摸上月凝的脸，她已经睡着了，看来小孩子真的很幸福，吃吃睡睡，不问感情。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