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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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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响起一连串爆炸声，绿云下意识抬头。
“别看，会做噩梦。”一只冰冷的大手伸过来，将她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若非说这话的是一个神经病，绿云现在一定十分感动。
但在此之前，她想说：“晚了，我看见了。”
她扯开白虎的手，凝神往空中望去，终于看出点端倪。
爆炸声不是别人弄出来的，正是之前偷袭她不成的花和尚和另一人打斗时发出的动静。
至于另一人，说出来更是匪夷所思，竟然是......王武。
此时的王武身穿血魔那身赤金色袈裟，长发尽断，说佛不佛，说道不道，说魔不魔，状态十分奇怪。
所幸观之双眸，尚且清澈，并无入魔之兆。
这两人的战斗刚开始还称得上不相上下，但打到最后，花和尚灵力尽失，王武却似拥有数不尽的灵气，神情肃穆，出招时越发游刃有余。
砰——
终于，花和尚自天上落下，狠狠的砸进坑里。
扬尘飞起，绿云眯起眼，隐约可见一道巴掌大的身影自坑底飞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串幻影！
糟了！
花和尚要跑！
之前在红莲秘境，想必他就是这般趁人不备，偷偷溜走的，现在又要故技重施！
这回要是放走了他，后患无穷！
绿云脸色一肃，正要提醒空中的王武，就见他抬起巴掌，轻飘飘往地上一压。
轰隆隆——
明明空无一物，但以花和尚为中心的方圆百米，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拍中一般，整片大地都随着下沉，形成一道手掌印来。
至于身处其中的花和尚，除了魂飞魄散外，没有别的可能。
绿云瞪大了双眼，一不留神，脱口道：“好强......”
一道轻飘飘的视线落到她脸上，跟那只巴掌印一样充满压迫性。
“强吗？这样的，师父以前可是能一打三的。”白虎轻笑着，漫不经心的挑起绿云的一缕碎发，握在手心把玩：“血魔本是一介凡人，一朝家破人亡，顿悟成魔，天赋异禀，心性过人。”
“师父路过时，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他回：人为什么要杀我？师父答不出，便留了他一命，只将他封印在这血潭秘境中。”
“其后万年，血魔自沉睡中苏醒，将本体一分为三，其一为过去之我，其二为现在之我，其三为未来之我，我生我，我无我，则我永存。”
他顿了顿，又发出那种有些古怪的轻笑声，慢悠悠道：“我经过此，见他自己跟自己玩得高兴，顺手设了两个屏障，让他们‘我我’永不相见，除非消亡，只可惜......”
他“低头”看着绿云，温柔道：“我没料到，师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以血魔后人为引，让其自愿散功，魂飞、魄散。如此一来，血魔之患，彻底根除......”
不知道是不是绿云的错觉，她总觉得白虎在说到“魂飞魄散”时故意加重了读音，好像带着恨一样。
但仔细想想，人家都是天道之下第一人了，还有什么可恨的？当年那些给他苦头吃的人不早就被他灭了吗？
......不对。
破碎的鸟笼、倾倒的大树、大雪中只着单衣的女子......以及振聋发聩的三连问。
我靠！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试探道：“徒儿可曾......怨过师父？”
空气变得安静。
白虎缓缓伸出手，自上至下，轻抚绿云脸颊。
在碰到下巴时，那只手停留了片刻，随后突然发力，紧紧捏住那截单薄的骨片。
绿云痛得眼泪汪汪，可她不敢哭也不敢叫，只能被迫仰起头，与那团白光“对视”。
在她被白光闪瞎前一秒，白虎总算是撒了手。
听语气，他依旧平静：“徒儿不敢。”
但看他随手扯过绿云的外袍，将手指擦了又擦的模样......
绿云表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真没什么，也不会心性大变，跟个神经病一样阴晴不定了，明明在被那位老祖捡回去之前，他看起来都好端端的......
唉，你们修真界的师徒，关系都这么复杂的吗？
两人纠缠这会功夫，王武已自空中降下，手上还提溜着老实得跟小鸡仔一样的施梵和红谷。
绿云瞄了三人一眼，顺手从红莲秘境中掏出帷帽，重新扣在脑袋上。
白虎看着她的动作，什么都没说。
施梵落地后，凭借男人的本能，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往绿云那边跑的欲望，大着嗓门吼道：“前辈！快帮王武看看！他好像被血魔夺舍了！”
红谷就没那么多忌讳了，也可以说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绿云身边的那团白光，径直扑过去，在绿云怀里猛吸一大口气，然后抬起头，学着施梵的口吻，扯着嗓子道：“前辈！血魔什么都没对我们做，还留下了这个！”
她摊开手，一颗金灿灿的舍利子静静的躺在上面，隐约可见一丝血光。
那边的施梵也顾不上别的了，屁颠屁颠跑过来，摊开手，露出掌心那颗一样闪着血光的舍利子。
王武跟着走了过来，只是他拿出舍利子后便道：“此物可驱魔辟邪，魔主以下魔物触之，非死即伤，乃世间至阳至刚之物，然此物于我无用，还请前辈收下。”
在绿云接过那枚舍利子后，他双手合十，默念佛号，解释起了这一切：“我并非被夺舍，而是原样从血魔那继承了记忆和修为......”
他说的那些内容与白虎之前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在王武的口中，血魔有一血脉流落在外。
血魔被封印时对自己的血脉产生了恻隐之心，与仙人约定，希望后人能常伴周围，与之相伴。
他想的是，这样一来，在血潭秘境开启后，他的血脉迟早会进来，到时候他便可悉心教导，也算是全了这场因果。
然而，世人庸俗，将仙人的命令曲解成了恶意，每逢秘境开启，便自血魔后人中挑选一人，充当祭品。
如此持续了上万年，竟无一人发现，这血潭秘境的开启，是不需要血祭的。
而血魔的后人，因为长年被充当祭品，生活浑浑噩噩，也再未出过像血魔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
一直到绿云无意间救下王武，将他带进秘境，血魔方知一切。
血魔被困秘境万年，早已看破生死，只等旧人归来，方能灰飞烟灭，去往那极乐之处。
如今在死前能见一眼当年的后人，一身的修为有处可去，也算是圆满。
只是王武在说完这些后，神色间颇有些迷惘：“......前辈，如今的我，还算我吗？”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没道理，但细细品味，又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红谷脱离绿云的怀抱，跟施梵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也在等一个答案。
绿云：“......”
这就有些为难我了。
她不动声色的往白虎的方向瞟了一眼，见他侧着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不知在看什么，琢磨了一下，小声道：“你若非你，便不会问出此话，他人经历，与你何干？”
王武愣愣的定在原地，仿若被人当头棒喝，脑海中的杂念瞬间灰飞烟灭，灵台清明，心神合一。
四下起风，凝若实质的灵气疯了一般钻进他的身体里。
他凝眉闭目，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绿云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突破大乘在即，未免此界因灵压崩塌，晚辈先行一步，他日功成，再去拜访前辈。”
礼毕，他又对红谷和施梵点了点头，微笑道：“二位是有大造化之人，他日再会，再叙前尘。”
顿了顿，他突然往白虎的方向看去，默念佛语，叹气道：“白施主，痴之一字，病源乃知，如今观施主之像，却似沉痼自若......”
他点到即止，并不多言。
绿云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感觉王武应该是从血魔的记忆里知道了点什么，正想拉着他再问问，便见一白袖拂面，再睁眼时，天朗气清，竟是已回到了秘境之外。
红谷有些激动，嗷了一声，跟小鸡一样扑进绿云怀里，眨巴着双眼道：“前辈太厉害了！一句话就能让合体大能晋升大乘！”
施梵不敢像红谷那般放肆，但看他的模样，也是激动到不能自持：“前辈有通天之能！难怪师叔让我抱紧前辈的大腿......”
他慌忙捂住嘴，但显然是晚了，该听不该听的人都听到了。
一直都没出声的白虎突然笑了一下，语气轻柔到让绿云头皮发麻：“你是金虹宗的？”
施梵万万没想到白虎会跟自己搭话，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是，是，晚辈乃金虹宗施......”
话音只说了半截，他整个人便被白虎提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
白虎的声音还是那般轻柔，让人意识不到任何危险。
他说：“哦，那我送你一程吧。”
施梵正要道谢，屁股上突然挨了狠狠的一踢，整个人像皮球一样团成团，快速穿过云海，穿过森林，穿过城镇......
绿云和红谷动作一致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白虎转过头，将问话对象换成了红谷：“你呢？”
红谷抖了一下，赶忙道：“晚辈是散修，散修......”
白虎“哦”了一声，淡淡道：“吾师既心悦于你，以后你就是她的婢女了，如何？”
红谷愣了愣，高兴的抱着绿云的手道：“可以吗？前辈我可以当你的婢女吗？”
绿云觉得“婢女”这个词怪怪的，她摸了摸红谷的脑袋，随口道：“不如让她当我的徒弟，跟苏魏一起凑成个‘好’字......”
她意识到什么，瞬间闭嘴。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某个神经病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挥手设下一个禁制，隔绝了红谷的视线。
随后，他慢慢取下绿云的帷帽，低头，附在她耳边道：“听扶风说，你背着我收了个男徒弟？”
他的语调比情人呢喃更缱绻，喷在耳廓上的热气带起一串鸡皮疙瘩，让人不知不觉间麻了半边身子。
绿云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挣扎：“......扶风让的。”
白虎不为所动，另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一笑：“还与他师徒情深，执手走天涯？”
“......甚至，以命相护？”
绿云：“......不，这不是重点。”
神经病似笑非笑，得寸进尺：“什么？让我重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