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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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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您！求您救救九皇子吧！”少年抱住萧定大腿。
“公子只您一个舅舅，除了皇上，就和您最亲了。公子虽不比大皇子聪慧，可到底是皇子，您今日若肯救他一命，得儿粉身碎骨也报答王爷大恩！九皇子也必有重谢啊！”他嚎啕大哭，哭声惊扰了园里的狗，汪汪地叫起来。
萧定震惊。他？救六皇子？这是什么深宫秘闻？
八卦乃人之共性，更何况皇室新闻！萧定内心暗搓搓激动，表面却不露声色道，“发生什么了，你且说来。”
原来，是这九皇子近日越来越懒散，神色也多有倦怠，太医瞧过之后只敷衍说是染了风寒，随便开了几副方子，可九皇子的病却越来越重，幸好贵妃生前喜好看杂书，其中也有医书之类，得儿就去翻贵妃的遗物，却发现九皇子似乎是中毒，可再去请太医，太医怎么着都不肯来。如今九皇子精神越来越差，眼瞅着命不久矣，得儿这才冒死趁宫中夜宴偷溜出宫。
萧定听他说完，觉得这九皇子实在是可怜，加之是自己外甥，那是肯定要救的。
萧定还在想怎么救，得儿以为他不想救，看了一眼园中，猛地砰砰砰地磕头，道，“您...您就当他是条狗，好歹...好歹留条性命，总有用处！”声音颤的什么似的。
说完，又砰砰砰地磕。
这六皇子也太惨了。
萧定道，“你想让我怎么救？”
得儿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萧定点头，“请九皇子安心。”
据说九皇子有些傻，所以皇帝不喜欢他，从前贵妃和大皇子还在的时候还能给他些荫庇，如今剩他一个搁在宫里，皇帝也不管他，当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萧定孤家寡人的，这九皇子算他唯一的亲人。
皇帝老了，不像年轻时候那么金刚悍勇，开始重感情了。萧定第二日便递了道折子，追往事叹今吾，折子早上递得的，中午便允了，下午小皇子就带着人驾临王府了。
天气不好，刮着点小风，九皇子下轿时裹着披风，唇红齿白大眼睛，不像小皇子，倒像个的公主。
萧定行礼，他有些不知所措，“舅...东陵王请起。”
说罢又咳了咳，活生生一个弱柳扶风的小美人。
萧定知他情况，早已准备好住处，大夫也早就候着，诊脉后发现果然是毒。这毒并不难解，只是这毒不是一日形成的，解的时候也需一段日子。
“这毒多长时间了？”
“大约三个月，中间断过，后来又续上的。”
九皇子闻此言，猛地瞪大眼睛——三个月前，正是母妃和大哥刚去的时候！
萧定看他眼眶里噙着两泡泪怪可怜的，就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却不料九皇子竟一下子僵住，身体细细地发着抖，动也不敢动。
萧定立马收回手，放缓了声音，“别怕。”
“嗯。”九皇子低低嗯了一声。
狗东陵王以前对他肯定好不到哪去，不然不会拍一下就吓的不敢动。
萧定心里叹气，这小皇子童年阴影可不少啊，青少年心理疏导是重中之重，为了小皇子的幸福人生，以后得给他搞搞。
小皇子住在松涛院，萧定拨了几个心细面善的丫头过去，那个大夫也在厢房住下，方便随时给小皇子看病。东陵王府府库里好东西成山，萧定命人往松涛院送了不少，小皇子吃了几日，脸色渐渐好了些。
平日里拜访东陵王的人很多，萧定不敢大意，因此除了小皇子刚来那日见过一面，就没再见过了。恰巧一日有些空闲，萧定便踱步往松涛院去了。
院子里很静，只有几个婢女在洒扫，萧定没让他们行礼。小皇子住的那屋窗户开着，他正在照镜子。萧定心想小孩儿还挺爱美，可走近了发现，小皇子在对着镜子涂胭脂！
萧定有些凌乱，思及小皇子的如花美貌及弱柳扶风的体态，心神大震，莫非小皇子内心其实想做个女孩？
“见过东陵王。”恰巧得儿从屋里出来，向萧定行礼，小皇子这才发现他在窗外，忙收起胭脂盒，却因慌乱失手掉在了地上。
“哐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小皇子紧张又慌乱，小脸憋得通红。
萧定清了清嗓子，道，“没事，我理解，...世界总是千姿百态嘛，千姿百态...”
甥舅两人，一窗之隔，尴尬的脚指头能在地上抠出个洞。
小皇子红着脸从屋里出来，“不是那样的...”他转头向求助，“得儿...”
得儿低着头，“禀告王爷，公子自从中了毒，脸色一直不好，一来又怕旁人看见，就以胭脂涂唇颊，二来也是不想让王爷担心。”
原来是这样，萧定心里更加感慨，问道，“这些天觉得如何了？”
“回王爷，一切都好。”小皇子回道，声音不大，看得出来还是怕他。
萧定道，“你母妃是我的姐姐，同我一起长大，如今她去了，这世上我最亲的就是你。所以呢，不必拘泥，缺什么就开口要，全当是自己家。”
“知道了。”
“你在兄弟中排行老九，我叫你小九怎么样？”
小皇子抬头，看了兄弟一眼又赶紧低头，“好。”他咬咬唇，仰头问萧定，“那我可以叫你舅舅吗？”
虽然萧定并不是他真正的舅舅，可听小皇子仰着头这样问他，心头蓦地一暖，“当然，我本来就是你舅舅呀。”
萧定本想伸手摸他的头，忽然又想到之前的事，又把手收了回去。
小皇子一直呆在宫里，这次到王府养病也一直呆在松涛院。
孩子才十一岁，正是到处撒丫子跑着玩儿的年纪，虽然小皇子大概也不会那么放的开，但是心底还是想带他出去看一看，玩一玩。皇宫里的孩子不容易，趁没长大，多体会一些做孩子的感觉。
又说了会儿话，萧定便要离开了，但刚转过身，忽然头晕目眩，不自禁微微晃了晃，幸而得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萧定站定了，笑道，“无妨。我走了，照顾好你家公子。”
说罢便揉揉头离开了。
“得儿，你有没有觉得...舅舅变了？”萧暮寒转头问。
“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只要对公子好就行了！”得儿回道。
“该喝药了——！”大夫在门边喊。
萧暮寒进屋，药不一会儿就送了来，正要捏着鼻子灌下去，门外一道声音，“王爷吩咐给您送些吃的。”
得儿过去，见来人拎着食盒，是王爷身边的红药。得儿接过，“红药姐姐费心了。”
玫瑰糕，银耳莲子汤，水晶饼，果丹皮，奶白杏仁，还有水果拼盘和一碟果脯。得儿看的几乎要流口水，自从贵妃娘娘离世后，再没有过这么奢侈的甜食了。
萧暮寒眨了眨泛酸的眼眶，捏了颗果脯含在舌下，一口气把药喝了。
好像，没有那么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