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守》若林无恙

5、分别？回归？

　　“嗯，是我。”那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回了声，“子期，好久不见啊！想不到才离开父亲这么一会儿，这些外人就让你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了？”
　　小子期暗想：不好，伯牙不能待在这儿。随即便张口道：“你我之间的恩怨稍后再说，我现在要送我朋友回去。”说完回头看了小伯牙一眼，以示放心。
　　那男人不怒反乐，继续道：“子期，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吗？”说完后便拍了拍掌。霎时，十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将小子期与小伯牙围在了中间。而那男人却只是淡笑地看着他，并不发话。
　　小子期的脸色沉了几分，问到：“沐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终并未发话，可小子期的不知何时已经牵上小伯牙的手感到了微微一颤，小子期无暇顾及眼前的男人，急忙回头问了句：“伯牙，你怎么样？”伯牙刚想冲子期摇摇头以示无事，却不想被站在对面的男人横插了一脚。
　　“怎么，心疼了？我记得你当初给他下药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的恻隐之心啊，现在心疼了？”沐终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到。
　　“你别瞎说，我当初给伯牙下的只是普通的麻醉药，并没有什么问题。”小子期说完后，猛地想起还被自己蒙在鼓中的小伯牙，急忙回头双手拉住了他，道：“伯牙，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可诚心致歉的小子期并未得到出神的小伯牙的回复。
　　此刻一道令人生厌的声音响起：“好了好了，子期，在外面玩够了，也该回去了……”只见那男人还没说完，小子期便大喊了声：“住嘴！沐终，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沐终似乎并不在意，轻笑了声，继续说道：“是吗？不过你最好还是先把把你那所谓朋友的脉吧，把完脉了再做决定。”说完还让手下搬了个椅子来，似乎真要等着小子期做决断。
　　小子期有些慌，立马回头看了看，只见小伯牙原本就白皙的小脸上此刻变得更加面无血色，额角的汗珠此刻正越凝越大，原本只是微颤的小手此刻不受控的脱离了小子期的手掌。痛苦正从小伯牙身上蔓延……
　　小子期很是气愤，爆声道：“沐终，你究竟对伯牙做了什么？”
　　沐终还是很无所谓地道：“乖儿子，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说完还邪魅地笑了笑。
　　小子期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走到了小伯牙的身边，将其身后的背包拉了出来。拉开拉链，包里的东西顿时让他傻了眼：曾经给小子期服用过的麻醉药的瓶子还满着，上次给伯牙吃的麻醉药并不是这里面的！那，那天吃的麻醉药是哪里的？那两次该下的麻醉药又被自己下成了什么？小子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立刻上前给小伯牙搭了脉，可是奇怪的是，小子期并不能诊出小伯牙被自己下了什么药，小子期越来越慌了……
　　此刻，那个原本坐在椅子上看好戏的男人站起来了，依旧拿着他那惯用的语气说道：“子期，不如，你我做个交易，你跟我回去，我给你解药。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子期想也没想的回绝到，紧接着，又拉过小伯牙另一只颤抖的手，继续搭脉。
　　“子期，”沐终绕着两个小男孩走了一圈，最终停到了小伯牙那一侧，喂给了小伯牙一颗药丸，“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子期并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话，只是一直怔怔地看着小伯牙，一眼也不肯离开。看着小伯牙的痛苦逐渐减轻，小子期也定了神。不久，便回声道：“抱歉，我不懂得。也不会和你做什么狗屁交易。就这些人，我沐子期还没在怕的。”
　　“哦？是吗？那我如果非要让你跟我走呢？”那男人不自觉间将声音沉了下来。
　　“那我就从这重重包围中冲出一条生路来。”小子期也沉声道。
　　“好啊，那你就试试。”那男人似乎并不担心，刚刚站起来不久的身子又慢慢坐了下去，似乎是在静待一场好戏。
　　只见小子期这边默默拉起了小伯牙的手，似乎是要下定决心从中冲出一条路来。可是没想到的是，小子期刚一运气便吐出一口鲜血来，原本拉着小伯牙有些前倾的身体突然就跪倒了下去。站在后面被拉着的小伯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紧接着跌了下去。
　　“你究竟做了什么？”小子期沉声问。小伯牙也很好奇这件事的原委，便也把脑袋伸了出来打算好好听听。
　　“子期，你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今天早上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吧。”沐终说完，又从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看得小子期无比的恶心。
　　小子期刚想起身回顶沐终两句，却被一直愣在身后的小伯牙抱住了身体，“子期，你不要动，你身体现在很不好。”
　　小子期听到小伯牙的声音，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不知不觉软了一些。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小子期有一丝的善意之心，只见本有些柔软下来的小子期瞬间又充满了刚毅，眼神也逐渐清冷，不再透露出一丝的情感。
　　围着一圈的黑衣人有些害怕，而沐终却知道，这只是他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为了一会儿便于出逃而已。可那些手下却没那么聪明，他们并不知道小子期这样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只见还未等到一众黑衣人缓过神来，两个烟雾弹爆炸开来，待烟雾散去，留下的只是一个打开的背包……
　　一路上，小子期与小伯牙拼命的往前跑，终于，两人来到了一块空地。小伯牙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呆呆地将头转向了小子期，似乎想要询问。而小子期却像是原本就知道一般，直接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给你下药的两天晚上挖出来的，洞和我们原本挖的那个一样深。”说着便将小伯牙推了进去，接着在洞外道：“伯牙，这洞中我已经挖了一部分的通道，是通向我们原本挖的那个洞的。原本那个洞里我已经备好了吃食，够你撑到你父母回来了。”
　　小伯牙静静的在洞下听着，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小子期看着小伯牙一直未回应，以为他都听懂了，于是便跟紧接着拿自己的衣服包好了一包东西，扔了下去，解释到：“伯牙，这里是一些工具，可以帮你挖通剩下的通道。里面有手电，不要害怕。”小子期环顾了下四周，接着道：“好了，他们不会被我耍太久的，我走之后你在这先等一小时，若我一小时后还未回来，你就抓紧时间走；若我能回来，也不要上来，接了东西后也抓紧走。明白了吗？”小伯牙还是有些懵，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看到小伯牙的回应，小子期便立即将提前做好的掩饰物盖了上去，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呜~”一声闷哼从小子期嘴中传来。历经重重追击阻挡，小子期的身上早已挂了彩，刚刚沐终的一脚更是加重了小子期身上的伤势。
　　“怎么样，子期？被卸去内力的感觉如何？”沐终面无表情的问到。
　　“呵呵呵，很是不错。只是还未曾谢过父亲！”小子期咬牙切齿道。
　　“哼，是吗？真希望让你那个朋友也看看，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沐终有些生气的说到。
　　“呵呵，那恐怕要让父亲大人失望了，您这辈子都不会在看见他了。哈哈哈。”小子期硬撑着道。并逐渐站起了身。
　　沐终看着小子期倔强站起来的身影，像极了数年前意气风发的他的妻子、小子期的母亲——蓝颜。可不曾想，就在这短短出神的一刻，小子期已经掠身到了沐终的眼前。可毕竟小子期的内力已被卸去，只眨眼间，小子期便又被制住。
　　“子期，你和我还差得远呢。”沐终将小子期又扔到了地上，继续道：“你以为，你现在就真的没有软肋在我手里了吗？”
　　小子期面上一愣，露出了生气的神色。心里却想：这老狐狸，果然还留着一手。
　　沐终看到小子期变了脸色，便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刚刚给你朋友吃下的只是暂时压制的药丸，真正的解药还在这里呢。你说，现在的你还有跟我一战的能力吗？”
　　小子期苦笑了声，说到：“说吧，什么条件？”
　　沐终欣慰地笑了笑，道：“很简单，跟我回去。”
　　“好，解药给我，再给我一小时的时间。一小时后我自然会回来。”小子期爽快地应到。
　　沐终看着小子期答应的如此爽快，心中不免起了疑心，但在面子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意答应了。只是在小子期离开后不久，沐终便遣了两个人去跟踪小子期，但却未果。
　　看着被耍的两个黑衣人，小子期利利索索的溜到了第二个土坑旁边，打开遮挡物，将手中的解药丢了下去。小伯牙看着丢下来的解药，心中瞬间泛起了一阵酸楚。心中想到：或许，子期和他们不一样。
　　小子期看着莫名红了眼眶的小伯牙，手忙脚乱地安慰到：“好了好了，现在情况紧急，你抓紧时间将解药吃下去，吃完了赶紧离开……呃，还有，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呃，还有，你到那个洞之后就把通道封死，我父亲那些笨蛋手下还想不到这些的……呃……呃……呃……”小子期“呃”了半天也没有“呃”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小伯牙便自己将话语权接了过来。
　　“子期，对不起。刚刚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这番良苦用心。兄弟。”说完便转身走向了通道。
　　小子期看着小伯牙离开的身影，想着他临走前的那一声“兄弟”，心中不免有些苦涩：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多想了……
　　一小时后，小子期如约回到了沐终那里。沐终看着独自走回来的小子期，嘴角又露出了邪魅的笑，问到：“事情都处理完了？可以走了吗？”
　　小子期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紧接着道：“不过你们要确保在我走后不动这里一丝一毫。”
　　沐终听后，缓缓地站起来，笑了笑，也点了点头。随后，沐终一挥手，两个黑衣手下走到了小子期身边。随着一声闷吭，小子期的双臂也被卸掉，反剪在背后。走在回组织的路上，小子期一直时不时地回头看着某个地方，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缕淡淡的忧伤……
　　此时，呆在地下的小伯牙也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并没有着急往子期预先留好的洞走去，反而一直呆在通道里回想：原来子期为了这一天准备了这么久；原来他那天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原来这一切这么巧合……可是，子期，你知道吗？我注定是你的宿敌。你们害我喻家家破人亡，还给我们戴上了杀人狂的恶名。子期，你怎么会是他们的人？怎么会！寂静昏暗的通道里响彻着小伯牙的抽泣声，如怨如诉……
　　三日后，小子期回到了他已离开一年的组织。黑红色的墙壁，如被血液浸染过一般；漆黑的地砖，如通向地狱的□□；诡异的“LS”标志被标在各处，像是在提醒人们，这里存在的所有都只是为了“LS”而生。小子期忍着脱臼又被重接的痛苦，独自走到了组织大厅的中央，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事物，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苦笑：想不到躲了一年，终究还是躲不掉。
　　“子期，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做事，不要再做出一些贻笑大方的事来。”沐终站在大厅前方沉声说道。
　　过了良久，才听到小子期的声音缓缓传来：“别多想，我只是答应你跟你回来，并没有答应你帮你做事。你最好不要搞错了！”
　　沐终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于是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了小子期，说到：“好，我不逼你，等你看完了这视频上的内容再来给我最后的回复。”他脸上又露出了小子期熟悉的邪魅笑容，顿了顿，道：“到时候，我想我一定会得到满意的答复。”
　　小子期抬脸瞪了沐终一眼，后又费力的弯下身用刚恢复的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U盘，潇洒转身离去。
　　……
　　小伯牙在三天后从洞底踉踉跄跄地爬了上来，一路上小心翼翼往家走，只是未曾想到的是，竟然在路的中途遇到了喻父喻母。喻父喻母回来后原本打算回家和小伯牙商量重组家族的事，却不想整个晚江城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喻父喻母回家后并未看到小伯牙，便想到了小伯牙曾经总爱去的田郊，一路找过来，这才在路上发现了踉踉跄跄的小伯牙。小伯牙一看到父母，瞬间忘记了这几日在黑暗的地洞里讨生活的艰苦日子，用力向喻父喻母奔过来，投入他们的怀抱。倒也不是这在洞下的生活有多么艰苦，主要是小伯牙平时实在是被喻家护得太好了，这一下子让他自己在漆黑的环境下呆上三天，着实是有些难为他。
　　喻父喻母一边安慰着尚在发抖的小伯牙，一边又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家族到底该不该重建？新家主之位能不能交给小伯牙？两人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自信。
　　转眼间，喻家人回到了小农屋，喻父将挂在身上的小伯牙扒了下来，放到了他的卧室，随后两人便一起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卧房。
　　卧房内，“老喻，怎么办？”喻母小声问到。
　　“我也不知道了。咱们儿子的现状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让他再一接任家主之位，到时候遭到反对怎么办。”喻父有些忧心地回到。
　　此时小伯牙已从自己床上爬了起来，来到了喻父喻母的房门外。听到屋内的交谈声，小伯牙暗暗定下了个主意：他要变得强大起来！他一定要把子期抢回来！
　　于是，刚起来的小伯牙不顾精神恍惚，径直推开了喻父喻母的房门，一字一句地说到：“爸爸妈妈，我要接任家主之位，我要变得强大起来。”
　　听了小伯牙说的话，喻父喻母叹息道：“伯牙，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家主之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能受得了那份苦吗？”
　　小伯牙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回应到：“嗯。”
　　……
　　LS组织里，小子期的房间内，一屋的东西被小子期扔的一团乱。小子期迈过地上杂乱的物品，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大厅。大厅里已被沐终点上了蜡烛，烛黄色的火苗晃啊晃啊，给这两父子的对峙渲染出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沐终，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把手里拿的U盘往沐终方向狠狠一扔。但到底是恢复中的手臂，再加上刚刚在自己房里发泄了一通，用尽全身力气扔出的U盘终究还是在堪堪几步远的位置停下了。
　　沐终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儿子，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蓝颜。想当年，她生起气来也是如此可爱。若不是那件事……
　　看着沐终脸上瞬喜瞬悲的表情变化，小子期的脸上露出了鲜少露出的怒气，沉声说到：“够了，沐终。你不配。”顿了顿，又补充道：“先不说这个。你把这视频给我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你明说。”
　　沐终看着面前和他有五分相似的小男孩儿，笑了笑道：“很简单，我要你重新为我所用。”
　　小子期抬眸瞥了他一眼，道：“休想。”
　　沐终继续露出他那标志性笑容，威胁到：“那你可以放任那两个家伙不管吗？”沐终看着小子期的眉头皱了皱，继续道：“你不能！所以，还是乖乖答应吧。”说完便手一挥，一个手下恰当的送来了一个令小子期无比熟悉的东西——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