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别离情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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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啊？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你看啊！”特意挽起衣袖，露出已经右手臂，那里如今只剩下一个红印，和周围白嫩的肌肤相比还是很明显，只是最近几天几乎一点都不痛了，上官铭拿来的药还真是不错，不但效果好，感觉却是更妙，冰冰凉凉的，我每天都恨不得涂它个好几回！把手臂凑到正站在身边的少年面前使劲晃了晃，我觉得我块要抓狂了！原本以为可以乘着养伤的期间好好地休息，有吃有睡，真是快乐似神仙啊！哦，不，应该是赛神仙那！
可是天不从人愿-----竟然要忌口！当这个词从那个撵着胡须的老者的口中念出时，我相信我的怨念足以让那个老者瞠目！还记得那天，当他说要忌口的时候，原本躺着看似虚弱的我竟卯足劲撑了起来，抓住他的前襟，口中却如哀求：“可不可以不忌！我要吃大闸蟹！”
老者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右手颤抖着指着我的手：“你怎么，怎么，…….”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成何体统！”
暗笑不已，门“哗”地被推开，一道清爽的嗓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一愣，我这才发现我的手竟还举着，小四直直地盯着我的手，仿佛那里有什么怪异的东西，见我回过神来，竟满脸通红。眼神游移，我正想问他怎么了，他猛地站起身，低着头说了句：“我先去厨房看看煎着的药！”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我张口结舌，似乎从昨日起，我就不必吃那苦味的中药了啊！更不需要煎药了吧！小四他糊涂了？
“今日感觉怎么样？伤口还如前段日子那么疼吗？”门口的男子今日依旧一身长白衣，他似乎格外偏爱白色，我仿佛从没见他穿过别的颜色。当然，他也的确适合白色，高束的发丝垂落下来，不显女气，却有一股风流飒爽之味。
“恩，好多了！”听着他关心的语气我不自觉心里甜甜的，“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作为上官流最重视的二公子上官铭，他平日应该是非常繁忙的吧！如今还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了，当然更不得闲！除了前段时间来看望过我一次，在后来我养伤的期间，他就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
“刚处理完了事情，就过来看看。”他的语气缓缓，仿佛不愿多谈其他，“再过几日我要下山去办事，你要去吗？”不知为何，每次呆在她的身边，心便仿佛可以平静下来。这便是自己开口要她同去的原因吗？
我讶异非常，他是要我和他一起去？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直到他的眼中盛满笑意，我才确信。正想开口答应，忽然想起了菜大娘临终的嘱托，摸上胸口那份信的位置。我呐呐地开口：“我不能和你去！”
上官铭一愣，似是没料到我竟会拒绝，话语已然脱口而出：“为何？可是不放心小四？”
我轻轻摇了摇头，若是去的话，肯定要把小四带上。对上他期待的眼眸，我转而问道：“你知道兰花谷吗?”
震惊的神色在他褐色的眼中闪现，却又被他强行压在了平静神色的背后。“你如何知道那里？传说那里地势极其险峻，机关重重，且终年雾气缭绕。”瞥了瞥对面依旧静坐的女子，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那是魔教的禁地！历来只有魔教教主才能进去！你要去那里？”
心中惊讶不已，面上却反而没了表情。菜大娘要找的罗沉，究竟是何人？总觉得名字很熟悉，似乎谁在之前就提前过。望了望对面皱眉的男子，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上官铭曾经也提过一个叫罗沉的人，神医罗沉？只是两个人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真的要去那里么！为什么？”见我长久不语，以为我默认了，上官铭不禁又问了一句。
“我…….有事！”见我咬唇，上官铭仿佛理解了什么，知我不愿讲，也顺势转了话题：“那里很危险，你一个人根本进不去！”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真挚，隐隐透着担心。心中一暖，却还是坚定地对上他的眼睛：“可是我一定要去！”不能辜负了菜大娘的嘱托！即使再困难我也都要尝试，不试又怎么知道没有机会？
上官铭望着我脸上的神色，默默沉思了会，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和我先同去拜访刘家堡主，过后我再送你去兰花谷如何？”
心头一喜，我亮闪闪的眼睛紧紧盯住对面的男子：“说定了？不后悔？”如此再好不过，我自己本来就是路痴，如何认得那路！即使问了旁人，最终估计也要绕好多冤枉路！当然，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心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
男子抚上额头，摇头笑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连忙摆手，口中念念叨叨：“当然不是，呵呵，呵呵！”似乎一遇到他，就会紧张，最终在我不知所谓的言语中，两人终于敲定两日后，共同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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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蜡烛燃的只剩下小小的一节，红色的烛泪沿着边缘慢慢地流下来，高高低低，如同细小的山脉。手中拿着小棒的少年将蜡烛的烛芯微微挑高了些，原本暗沉的屋子果然亮堂了些。
坐于桌边的女子微倾着头，左手中握着一件陈旧的布衣，右手拿着一根细细的针，眼睛仔细盯着那补丁处。接着已经稍微亮堂点的光芒，少年凝神望着烛光中的少女，长长的发辫被整个地扎起在脑后，如她自己所说，还真像一条翘着的马尾。总是弯着的嘴角此刻紧紧抿着，仿佛正在做一件很困难的事，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望着女子纤细的手指在光芒下愈加显得细白，少年的眸光更柔。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女子却忽的转了头，一双眼在暗中显得更亮，口中嗔怪道：“小四，把手拿开啊！把光都遮住了啦！”
一愣，手却已自动自发地缩了回来。“阿花姐姐，我……有事要和你说！”我一愣，放下手中的针线，望着身旁少年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疑惑重重。
“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脸不由得贴近他的脸，想要看清楚他低垂的脸上清眸中的神色。
轻微的气息拂到少年的脸上，心中一紧，忙向后靠去，声音开始结结巴巴：“姐，阿花姐姐，你干嘛啊！”
我仰起身，再次拿起放在一边的布衣，一手按住，轻轻绕了几圈，打上两个结，用嘴咬断线。“好了！”将手中的衣服展开来，笑道：“终于弄好了。小四你看还行吗？”
对面的少年接过正扬着灿烂笑容的少女手中的衣裳，针脚虽然不是特别整齐，却相比缝的第一件衣服时要好上百倍了。想到她似乎最讨厌的便是这缝补衣服了，每每都是被菜大娘强压着才肯动手。如今，菜大娘走了，“姐姐，我要去学艺了。”抬头盯住她的眼，不知是期盼从那双眼中探出一丝留恋还是挽留。
刚拿起杯子的手一颤，勉强勾起个笑容：“你也要走了啊！”心中一叹，如今连小四都要离开了吗？本想与他商量共同下山的事，看来我已经不用开口了。
口中的茶不知何时变得有丝苦涩，放下瓷白的茶杯，我望向那个眼中似乎闪过失落的少年，继续道：“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马上就要秋天了。我会帮你把厚衣服带着的，秋风起的时候，没忘了加衣服！”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你……每次都不知道冷，忘记加衣服。”
“姐姐，你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一回来我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去游历江湖，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眸中点点星光，那是期盼的神色。
默默点了点头，努力压下眼中的潮热，“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
握着手中的信，顺势摊开，上面的字是小四的。还记得我第一次手把手地教他习字，这是我们现代的字体。还记得，当我告诉他这是只有我们两人才认得的字体，他眼中的那种兴奋。如今，拿着这封具有现代气息的信纸，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染开了那墨迹，如同一朵朵黑色之花在焦黄的纸上盛开。
“阿花姐姐，我走了。不想和你告别，因为你说过，男子有泪不轻弹。我会照顾自己，勿念，等我！”
小四，我没有告诉你，那句话的后一句是：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别与秋鸿，凄凄何日归？我问了你这离开之日，却忘记了问那归期。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别离情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