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八章 ...
-
宛癸桦跟着思敏皇后走进了那扇门,进入了一个房间。
这房间并不大,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下,使人的心情不觉轻松明快了许多。并没有想象中电台录音室的摸样,而是一个蓝色的沙发,一个茶几,仅此而已。简单到一目了然,却十分的温馨,给人以家的感觉。所谓宾至如归,便也不过如此了吧。
轻抿了一口茶,思敏老神在在地望着左顾右盼的宛癸桦,放下茶杯:“这里又不是现世,不要习惯主义啦。喝一杯?”
很快,眼尖的少女从边侧拿起一副耳机,颇有些得意洋洋:“是用这个的吧?”说罢,不客气地爬上沙发。
赞许地点点头,皇后翻个白眼:“要不然我们现在的话不都叫他们听了去?再说时间还没到呢。”却又话锋一转,“老实交代,跨空者可不会任人欺侮。”
“不愧是前辈呢,我对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她献媚地笑着。
“那是。”皇后受用地点点头,却仍是不肯放过她,“还不从实招来!”
无奈地,宛癸桦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好!”思敏皇后抚掌大笑,“我早就看那个老顽固不顺眼了,要不是他还有点本事,早踢出去了。我支持你!”
“真的?”宛癸桦眼前一亮,“那么……”
两个来自同一世界的人想法不谋而合,满心坏水地密谋起来。
吃过饭(直接由蓝珞送来)后,工作便开始了。
两人戴上耳机,敛去脸上的坏笑,正儿八经地按下茶几上的一个键。
“各位收音机前我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现在是晚上七点整,您正在收听的是‘穿越进行时’,我是主持人思敏。”温柔如水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中响起,宛癸桦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抚去一身鸡皮疙瘩。
“人生如梦,岁月如歌,梦里几度花开花落人来人又走,歌中几回哀思惆怅跌宕起伏间。今天是星期四,欢迎走进梦歌红尘。”
啧啧,真是诗意的名字啊。宛癸桦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不住地评头论足。
“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恶仆欺童’事件,今天我们请来的嘉宾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为了保护她,就暂时不公布名字了,大家姑且称之为‘小童’吧。小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大家好,我是小童。”宛癸桦用怯怯的声音说道,自己都感觉一阵恶寒。
沙发下的电报机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急促而又有规律——因为地棋界没有手机,所以用电报代替短信。
太阳敛去了中天时的光耀,眷恋地在西北边徘徊,将最后的温柔洒向人间。但鲜有人注意到,月亮早已悄然爬上天边,静静地守望。白色的月华衬得那抹银色显得愈加苍白,空明得仿佛触手即碎,惹人怜惜。(这日月之象,在修道之人口中,它们只是虚无的幻影,实际上却有着另一个名字——天空之城“云天风行”。当然,这传说如今所知者已经很少了。)
客厅的沙发上,蹲着两个幼小的身影。他们齐齐盯着茶几上那个袖珍的收音机,晶莹的眸子闪着璀璨如星辰的光亮。
“不,不,是小人不好,惊扰了那些大人。”怯懦的声音从小小的铁盒中传出。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姐吗?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却……”温婉的声音潺潺地流泻,在房中响起。
“难道她……”一个若有所思的声音响起,两人蓦地回头。一个少年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身后,这少年十六七岁摸样,生得明眸皓齿,俊秀英武,虽穿着普通服饰,顾盼间却透出一股子生动的灵气。
“池归!”夜啸高兴地唤一声,“你想到什么了?”两双四只眼睛透出好奇。
某妖笑嘻嘻地,“唰—”地打开一把折扇,开始摇头晃脑:“这个捏,说道语气啊,想当年……”
“捡重点!”在池归身边,你很难不养成这样的习惯。
妖精幻化的少年显然对此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地顿了一下,道:“跨空者们都是很聪明的,或许你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而且……还并不反对。”他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诶?!”如果说前半句让他心惊胆战,那么后半句却让他彻底呆住了。年幼的皇子惊呼出声,但是想了想,却又舒开了眉。
“怎么了?”殷夜啸看着他转瞬即变的表情,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妈常说……”萧箬狩爬下沙发,撸撸袖子,跺跺右脚,再一手叉腰一手前指,作泼妇骂街状,“那个老古董,死脑筋!变通一下会死啊?迟早要栽跟头,不要管他,让他吃点苦头才好呢!”
那神态,那语气,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那就好,”担心大姐出事的夜啸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们都是跨空者,应该没事的。”
“那可不一定。”池归笑得幸灾乐祸,“起码,挨顿批是少不了的。”
“啊?”刚平静下来的箬狩又顾起了脸。
一时间相对无言。只有那台收音机兀自聒噪着响个不停。
夕阳早已收起了五彩的霞衣,翩然消失在地平线之下,一轮皎洁的弯月安详地悬于苍穹之上,清冷的月华迷失在绚烂缤纷的城市灯火中,显得有些暗淡。
为了表达自己的崇敬之情,在晚上七点到八点的这一时间段,只有“穿越进行时”才能播放。而处在“拜空文明”这一时期,任何与跨空者有关的事物都被人们极度推崇,因此,这一广播的听众遍及全国,在这时,许多人都守候在收音机旁,聆听他们传奇般皇后的叙述。
“你听听,大家都怎么说的!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在一间仆役房中,两个人也在听着广播。
“嘶,轻点,我都说了不是……哎哟!”另一个委屈且呲牙咧嘴的声音响起。
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着,照得两人的脸有些扭曲,床上趴着的男子别扭地扭动着身子,抱怨着:“那些家伙下手可真狠,还是兄弟呢。”
倚床而坐的另一男子抹了些药膏继续给他涂上,叹道:“你也是,这下出名了吧?天天上头条。老爷只下令杖责已经很宽容了,兄弟们下手也留了情。”
风吹过屋后的树林,发出簌簌的声音。床畔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