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罪一对》李阳驹

12、第十二章

　　刘乐天一下午都没来上课，连化学课都变成了自习。

　　秦昭身为班长便坐在讲台上好好地维持着纪律，班里还算安静，就偶尔班主任李红梅会来转悠好几次。

　　高二的知识不算太难，怎么说呢，就算他缺了两节课，数学卷子上的新题型翻着书也是能够做出来的。

　　刚写完三道题的秦昭还沉迷于解题的快乐，台下坐着的杨明拿着一个笔记本端着一个板凳小跑到了秦昭的旁边坐着。

　　“班长，这是这几天我自己琢磨的舞台剧剧本，你看看怎么样？”

　　“白雪公主和她的魔鬼后妈、灰姑娘的春天、恶龙和骑士、小红帽变成大灰狼之后？”

　　秦昭忍不住小声地问他，“你这是琢磨的什么剧本啊，童话不像童话，家庭伦理剧倒是挺像的。”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精心改编的剧情，唉，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杨明和秦昭说了一半原因就挥了挥手，继续问，“你觉得哪个好？”

　　秦昭心想这种低龄化恶俗的剧本好像没有什么人会上台演出吧，他静默地看着那四个名字，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恶龙和骑士吧，挺好的。”

　　杨明惊讶地笑着说，“我也是选的这个，我们真有默契，我觉得我以后还挺适合去当编剧的，改得还不错吧，就这几个剧情，以前要是我写，肯定会红遍全球的。”

　　秦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挺不错的。”

　　杨明得到秦昭的称赞后，他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手。

　　“各位，先别忙看书，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后天要彩排的话剧表演。”

　　“什么话剧啊？”

　　“白雪公主？”

　　“这年头谁还看白雪公主啊，肯定是灰姑娘啊！”

　　“冰雪女王吧，最近不是很火吗？”

　　“什么冰雪女王，没看过，哪火了？”

　　“好像还没上映吧，看预告还不错，诶，陈娇娇，你这是看过了吗？”

　　陈娇娇本来还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们一起讨论话剧的选择，结果当她说出冰雪女王的时候，周围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只好打着哈哈说没看过。

　　她才想起来是去年预告片刚出她就让大哥买了冰雪女王的版权回来，原来现在电影还没上市啊。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是杨明敲了敲讲桌让他们安静下来。

　　接着他示意坐着的秦昭告诉他们，秦昭默默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五个大字。

　　——恶龙和骑士。

　　他的字写得很好，棱角鲜明，遒劲有力，仿佛有种利落的洒脱像是镌刻在字里行间，就是这几个字凑在一起有些魔幻。

　　“这什么呀，骑士与恶龙？”

　　“不是恶龙与公主吗？”

　　“明明是骑士跟公主，怎么回事？”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声比一声高，秦昭把手指放到了嘴唇上，“嘘。”

　　班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有些个别还在吵闹的被陈娇娇瞪了几眼也闷不做声起来，秦昭眉眼带笑地拿起杨明的笔记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故事，总结出这个故事的重点。

　　“骑士在见到恶龙以前，还是骑士，骑士与恶龙一番搏斗后，击杀掉恶龙，救出美貌的公主过后，骑士依旧是骑士，但当骑士看见洞穴里那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后，骑士长出了獠牙，骑士不再是骑士了，他变成了恶龙，疯狂地囚禁了公主，接着下一位勇猛的骑士提着利剑朝着恶龙居住的地方来了……”

　　秦昭说得很慢，直到说到下一位勇猛的骑士时，他有些茫然，似乎是把自己代入进去了，低声喃喃道：“我会是那个不知所谓的骑士吗？”

　　——

　　陈娇娇下了课跟着同桌去小卖部买了几个棒棒糖，回来路过秦昭座位时，发现他是趴在桌上浅眠时，陈娇娇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他的睡颜。

　　秦昭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离他很近的陈娇娇。

　　陈娇娇眨巴眨巴眼睛，从手里提的小袋子里拿出全部的棒棒糖，讨好般的递给他，“这棒棒糖可好吃了，很甜的，吃了保准你会开心的，快选选，要什么味的。”

　　秦昭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他并不否认陈娇娇所说吃甜食可以开心的那句话。

　　“我拿这个就好。”

　　秦昭从陈娇娇手中选了一个橙色的棒棒糖，礼貌地道了声谢。

　　“原来你喜欢橘子味啊，那你喜欢吃橘子吗？”

　　陈娇娇突然把脸凑过去一些，两人都快鼻尖挨着鼻尖了。

　　秦昭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跟她拉开了距离，“嗯。”

　　“真好，我也喜欢橘子味道，那后天的舞台剧你会表演什么角色啊？恶龙？还是骑士？我刚才去看了杨明那的角色表，有公主诶，要不你演骑士，我演公主？”

　　陈娇娇越说越激动地往秦昭身上靠，她很喜欢秦昭身上的清香味，每次看到他总忍不住闻上好几次。

　　秦昭稍稍皱起了眉，轻轻推了下离他太近的陈娇娇，然后低下头继续做试卷，“我想，这个不是我来做决定的，陈同学，请自重。”

　　陈娇娇被他推了一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撇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哼哼唧唧地叉起腰，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假意地说什么还推人家，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秦昭略微无语，拿笔的手微微颤抖，没有再说话。

　　陈娇娇一把打开他的笔，往前扑地想抱住秦昭，幸好秦昭站起身来，也退得快，陈娇娇只抓住了他一只手，但由于惯性她另一只手抓住了秦昭的板凳，然后才勉强站稳，没有摔倒地上。

　　大课间的时间有点多，很多同学都在自顾自地聊天，而秦昭和陈娇娇这个动静特别大，搞得全班都不自觉地开始看他们俩的热闹。

　　“陈娇娇！”秦昭很生气，因为他很不喜欢有一群人注视他，这样他的脸会莫名其妙地红起来，而现在全班同学都盯着他，更别提他受过伤的手并没有好全，此刻被陈娇娇抓的手刺痛得厉害。

　　秦昭感觉到难堪，于是用力地去掰开握住他手的陈娇娇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可能是察觉到秦昭的想法，陈娇娇握得更紧了，甚至将另一只手从板凳腿上松开，转而抓住了秦昭的校服裤角。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秦昭一点都不心疼她摔倒了，而且还不将她扶起来。

　　陈娇娇突然觉得很难过，她似乎受不了心上人居然如此对待她，陈娇娇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秦昭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他松不开陈娇娇的手，只好憋着气劝说自己，她家有钱，她家非常有钱，这么好的一个棋盘，千万不能弄丢啊。

　　过了好一会，秦昭才缓过来。

　　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以及面部表情，笑道：“好了陈同学，再过一会就要上课了，你该不会想这样上课吧，再说了你看看班上同学是怎么看你的，快起来吧，嗯？”

　　陈娇娇脸上挂着泪，执拗地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起来。

　　坐在秦昭旁边的杨明也有些被陈娇娇打扰到不耐烦了，他正好好地思考舞台剧的剧本，刚想好的剧情被她的哭声给硬生生地吓没了，真搞不懂班上这些人老爱针对好好学习的班长，刘乐天他不敢怼，一个陈娇娇他还不敢怼了吗？

　　杨明弯下身子十分用力地掰开了陈娇娇的手，然后让秦昭站在他身后去，接着对着陈娇娇翻了个白眼，“陈娇娇同学，你要是有病就赶紧去治，别在这里哭，我还要写剧情呢，你知不知道后天的舞台剧非常重要，我真的是无语了。”

　　秦昭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在心里给杨明点了个赞。

　　陈娇娇一愣，张着嘴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其他同学也都开始劝导陈娇娇，让她先回座位，有什么事情放到放学再说，陈娇娇的同桌也赶忙小跑过来拉住陈娇娇的袖子，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娇娇，我们先回位置上吧，这样挺不好的。”

　　陈娇娇脸色一变，直接甩开了同桌的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脸跟衣角，“要你管！洗没洗手啊，万一有细菌呢？真脏。”

　　秦昭看着那同桌眼睛以肉眼可见的变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他内心十分厌恶，表面上还是稍稍的不禁扶额，“陈娇娇同学，你不要这么对王娟红同学，这样是不对的，快上课了，别闹了。”

　　陈娇娇看秦昭跟她说话了，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但又想到是因为她同桌才理的，于是她更看不顺眼这个一脸哭唧唧，感觉是像她欺负了的同桌，她先狠狠地瞪了杨明，“杨明，我可是看到秦昭的面上才不骂你的。”

　　然后，她再偏头满含爱意的看了一眼杨明身后的秦昭，“我知道你现在是有点害羞，怪我，没给你考虑的时间，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了。”

　　说完这些，她一眼都不看她那同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往自己位置上走了，那陈娇娇的同桌看陈娇娇生气了，也不敢去扯陈娇娇的衣服，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等坐到了板凳上，陈娇娇看秦昭没有看她，于是放下心来，继续阴阳怪气同桌。

　　“王什么红，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想通过贬低我来抬高自己在秦昭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种人，还亏我每天从家里给你带那么多零食都是喂狗了啊。”

　　王娟红连忙摆手，称道不是的，急得都快哭了。

　　陈娇娇更不开心了，“你这幅样子是为了给谁看，我凶你了吗？”

　　陈娇娇的声音有点大，前面刚才看热闹的人都不停地转过来看她们，陈娇娇明了，顿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让班里人觉得我陈娇娇是个欺负同学的人吧，你这招可真高啊。”

　　她深知自己这同桌是为她着想，但她找不到气撒啊，只好恶劣地揣测别人来间接性地发气，“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清纯，骨子里挺心机啊。”

　　陈娇娇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全班人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她。

　　秦昭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盯着陈娇娇跟王娟红。

　　陈娇娇看秦昭都转过来看她，肯定是被她给吸引了，于是挺直了腰开始继续臭骂王娟红。

　　王娟红也不反驳，只是低着头、红着眼，任由陈娇娇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