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朴盐迟秋

1、爷爷，奶奶山根想和你们在一起

　　”跨大步，走大路，踩着影子找媳妇……”爷孙俩牵着手走在山上，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小山根拉着爷爷的手，一蹦一跳，喊唱着爷爷交给他的曲调。
　　山根是捡来的，在山根还没有出现时，他的爷爷奶奶以挖草药为生。那天他的爷爷奶奶准备上山采药，但中途他的爷爷崴到了脚，所以不得不返回家中。只留他的奶奶一人上山去采药。爷爷不放心说：”老婆子别去了，咱俩明天一起上山”。奶奶说：”那怎么能行，这一会我自己还可以挖一点呢，咱两口子还能多吃一口饭呢。我身体又不要紧，你放心好了，我会慢一点的”。爷爷再三阻拦也阻挡不了奶奶要上山挖药的决心”奶奶还是一个人自己去了。
　　奶奶驼着背，左手擓着篮子，篮子里装着挖草药的工具，右手则拿着在树上掉落下来的树枝，当作拐杖，不紧不慢的想山上走去，可是走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草药的影子。奶奶不气馁，一直向深山走去。一直向里走，就听见有孩子的哭声。奶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她每向前走一步就发现哭声更响亮一些，因为在深山周围都是山，有声音响起就会四处围绕，当时的奶奶很害怕，可当奶奶再仔细一听。发现是小孩子的哭声。奶奶想了想小孩子为什么在深山里，于是心中一下子就消除了恐惧感。
　　加快步履蹒跚的脚步向哭声走进，随着哭声越来越响亮，离婴儿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奶奶看到了孩子，发现孩子在山脚下的一棵树旁，被一层厚厚的棉布包裹着身躯。
　　奶奶急忙扔下用树脂做的拐杖。，跑向孩子的身旁，一把将他抱起来，婴儿全身发烫，红色的棉布包裹着的。还有，一瓶冲泡好的奶粉。
　　那时是夏天，温度不高也不低，奶奶将他抱起来的很快就让他他身旁的奶粉喝了下去，婴儿很饿，一直将60毫升的奶粉全部喝光。喝罢，孩子就盯着奶奶看了好久，还伸出了手摸奶奶的脸，奶奶口头上说着：”可怜的孩子你的家人抛弃了你，我们有缘，那你就做我的孙子吧！”
　　于是奶奶就将山根抱回了家。爷爷看到奶奶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满脸的疑惑。爷爷急忙追问，奶奶却不紧不慢的对爷爷讲述了来龙去脉。两位老人一生没有孩子。所以那天他们都很开心。在那个每人都吃不饱饭的年代。两位老人收留了他，费心照顾山根，因为奶奶是在山根下发现他的，所以给他取名叫山根。
　　山根被他们的爷爷奶奶照顾的很好，慢慢的长大了。山根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直到现在他的爷爷奶奶也想不清楚山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把它扔掉。常年跟奶奶在山上挖草药的山根，导致皮肤黝黑，但山根好像吃的再多，也不会长胖，所以他很瘦。可身高却不低嘞，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山根在小山村里是出了名的懂事。每当他们的邻居需要是帮忙时，他都会第一个冲在前头。他们村里的人都喜欢夸他，山根也喜欢被别人夸，因为有人夸他，山根就会很高兴，也就增加了乐于助人的快乐，他的爷爷奶奶没有跟他说起过他的妈妈。山根也没有问过，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在他们的爷爷奶奶眼里，就是幸福，而在山根的眼里，就是他童年最大的乐趣。
　　爷爷奶奶的身体都还挺利索。饮食习惯都非常健康。眼看山根都快要六岁了，该上小学了。爷爷奶奶就送他去上小学，山根这孩子挺争气。聪明懂事。同学喜欢老师也喜欢。每次爷爷去接山根放学时开老师都要跟爷爷夸一夸山根，爷爷就摸着山根的头说：“好孩子，好孩子“。山根在上学，爷爷在挖草药，奶奶在家做家务，其乐融融。这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生活。
　　“山根呐，你要好好学习，长大才能找上媳妇啊！”
　　“咦，爷爷你好讨厌，我知道啦！”山根满脸羞涩的说。
　　爷爷笑了，黑黝黝满脸皱纹的脸上笑得格外甜蜜。
　　“快来吃饭了，今天吃肉哦”
　　山根站起身就要奶奶身边走去。满脸夸张的用鼻嗅了嗅说：“好香啊奶奶，咱们今天怎么吃肉啊？奶奶从哪里弄的肉？”
　　“昨天啊，你的爷爷采的药，全部都卖光了。还买了只鸡让我们吃。说要让我的大孙子补补吃长身体。”
　　“奶奶这样不行我们要一起吃。”
　　“好好我们一起吃”破旧的房屋，温柔的灯光，传来的阵阵笑声。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了……
　　山根长大了不少，都9岁了。他的爷爷76岁，奶奶75岁。爷爷奶奶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爷爷驼背驼的厉害。，奶患上了严重的风湿，因为在大山里，采药时都是在早晨到处是露水。冰凉刺骨。不过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爷爷卖草药的钱攒起来，买了几只羊又买了几只鸡养在家里。山根每次上学回家，他都要牵着几只羊到山上吃草。那是他最惬意的时光。
　　后来，爷爷的心脏出了问题。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山根不知道。心脏的严重性，一直以为爷爷爷爷驼得背疼，就没有把爷爷的病放在心上。他只是懂得让爷爷少干活。再后来爷爷再也不能干活，再也只能躺在床上。
　　晚上爷爷给山根说话，山根问奶奶：“奶奶，爷爷怎么了？“
　　奶奶说：“你的爷爷生病了，有点严重“。奶奶也就只给山根说这些。
　　那天晚上，爷爷把山根叫在床前，让山根给他唱小时候交给他的那个小曲调。山根没多想就开始唱“跨大步走大路。踩着影子找媳妇儿。走啊走，影子却不见了。原来他在跟我捉迷藏……”
　　爷爷跟奶奶说：“老婆子，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跟我受了不少苦，下辈子我还要娶你，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娶你。也要把我们的孙子……照顾长大成人。我这辈子看不到我的孙子找到孙媳妇，但是我为我的这个孙子感到自……豪”。爷爷抓着奶奶的手不肯放
　　“山根啊……我希望你就像我教给你的那个……曲调一样跨……大……步走……大路。你以后要成家立业。虽然你现在可能不知道什么道理，但你以后会明白的，你不要忘了爷爷呀！”爷爷满眼泪花，看着山根和奶奶。
　　山根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摸着爷爷的脸说道：”你怎么了？你不要哭，我这次考试又得了第一名呢！爷爷我长大了还要带你出去玩呢！……山根使劲摇晃着爷爷，一旁的奶奶已经哭出了声。
　　抱起山根说：”山根，你的～爷～爷爷走了”。
　　”奶奶你骗我，爷爷这不还在这里吗？山根挣脱奶奶的怀抱，跑到外面说：”我要给爷爷做饭吃，爷爷还没吃饭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亮，山根就在嘈杂的环境中惊醒。他们村子里的人都来到了山根的家，山根还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他的奶奶已经哭红了眼，眼袋严重下垂。村里面的人身上，也都披着白布。奶奶看到山根醒了。把手中准备好的白布。盖到了山根爷爷的头上，这时爷爷被村里面的人抬出来了，爷爷是被草席裹着的，奶奶对山根说你的爷爷要走了，再看看你爷爷吧！山根就眼看着爷爷被村民抬到了门外。山根连忙跑过去抓着爷爷身上的草席不放。但是村民还是抬着他的爷爷往外走，他就跪在村民面前抱着他们的腿说你不要把我的爷爷带走，求求你们了，奶奶红着眼冲过去把山根抱起来。山根就一直哭，哭的很大声，从家里一直哭到了爷爷下葬的山上。奶奶一夜没有合眼，在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她的眼泪早已哭干。只能眼看着陪伴他一辈子的人离开
　　1934年六月15晚上山根就再也没有和他聊天说话的人了，他要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了，
　　“奶奶，爷爷还会不会再回来？”山根天真地说。
　　“爷爷呀不会回来了，但是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有一天我也会去陪伴你的爷爷，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我喽，我要去找你的爷爷喽！”
　　“不嘛不嘛，奶奶不能扔下我”山根望着天空说“奶奶，爷爷是哪一颗星星呀？”
　　奶奶说“山根呐，只要你抬头看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你的爷爷。爷爷一直在看着咱们呢，那你挥挥手。爷爷就能看见咱们了！”
　　“哦？爷爷在看着我吗？山根一蹦一跳的叫着爷爷爷爷”
　　在每年的7月23日，他的奶奶在那一天都会给山根煮上两个鸡蛋，对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要让山根许愿，7月23日那天山根十岁。他的愿望就是希望奶奶健健康康，爷爷在天上快乐。
　　转眼间山根也从小孩子成年，可奶奶身体却急剧下降，还是坚持每天上山采药。山根心疼她的奶奶，坚决不让奶奶去。但是在一个星期日的早晨，天还没亮。奶奶就带好工具独自上山采药。谁可知这一去便就没有回来，奶奶被山下耕作田地的人发现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奶奶是从山上摔倒山下的，那时她的手里还紧握着她采的药，村里的人立马跑到山根的家。山根正在家做饭，村民告诉山根后，山根一路跑到山下没有停歇。只为快点见到他的奶奶。他见到奶奶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随后抱起了她的奶奶，一路走回了家，并亲手安葬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我就说吧你肯定是想爷爷了？奶奶，你在天上要照顾好自己和爷爷呀！……”
　　在最后，山根以优异的成绩考出大山。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山根成为了一名老师，也有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山根对城里的妻子说他要回大山教书育人。他的妻子很理解他尊重他的想法，答应了他并跟他和他们的儿子一起回到大山。
　　山根牵着自己儿子的手走在小山坡上，夕阳西下……
　　”冬冬，爸爸教你唱歌好不好？”
　　“好呀好呀”。冬冬一边鼓掌一边蹦着，晒得冬冬的小脸通红。
　　“那你听好了啊！跨~大~步，走~大~路，踩着影子~找媳妇……”
　　“跨大步走大路，啦啦啦，好呦好呦”
　　父子俩牵着手，走在山坡上，夕阳照耀着，冬冬大声喊唱着山根教给他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