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五当顾问：灿若星河》九栩

19、第二回：郭家客栈遇远山，金狮镖局困神龙 7

　　二人正说着，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和尚，那和尚脸似鹅蛋，口若仰月，浓眉大眼，长得相当漂亮，右肩上挂了一只绣有“少林”二字的褡裢。老和尚和这和尚双目一接，同时大吃一惊，漂亮和尚拔腿就跑，老和尚赶紧追了出去。
　　“哎，哎，你们的面。”店家这时端了面出来，客人跑了，这面不白煮了吗，急得叫了起来。
　　“不吃了！”
　　曹元礼丢了一把铜子在桌上，也跟着追了出去。他毕竟迟了一步，再加上轻功并不是他擅长的，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寂苦和那个漂亮和尚的踪影。陈州地处平原，城外良田沃野，村舍俨然，他在林木、田野间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寻到那两个和尚，眼见天色渐暗，只得往城里赶。
　　亥时三刻，两骑马在雨中狂奔，马上人皆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到了桂花巷，曹元礼远远地看见巷尾有一户人家，门前黑呼呼一团，连盏灯也没有。
　　此间事越发怪异了。
　　他心中极度不安，翻身下马，和王翼山一同踏上了门前石阶。本以为大门紧闭，不想二人刚到门前，一道阴冷的风就从门缝吹了出来，二人同时打了一阵寒战。
　　“金狮镖局的人搞什么鬼？”王翼山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曹元礼心中也是呯呯狂跳，他稍微使劲就推开了厚重的大门。二人对望一眼，黑漆漆的环境只能看到对方大概的轮廓，就像跟在身边的不是人，是一条幽影。
　　“进去看看。”
　　进了大门，走过影壁，是一处院子，院子里灰蒙蒙的，此时的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石板上……
　　展昭听着铁壶里的水咕噜作响，提起铁壶，将滚水注入茶杯中，暖了杯，又将滚水倒到茶洗中，然后再将碾好的茶末置于茶杯中，再注水。他一面做着这些，一面回想当时见着曹元礼时，曹元礼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展兄弟，屋子里的人全死了！我们当时刚进正堂，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我和王翼山都惊觉不妥，这时候我们就该退出去的，但我等江湖中人，遇着这档子事，哪能说退出去就退出去。”
　　“曹大哥他们进到正堂就发现了一屋子的尸体。”
　　“一屋子的尸体！”黄梨掩住嘴，光是想想那种场景就令她背脊发麻。
　　“嗯，”展昭点头：“韩家的两个公子，韩星河和韩星云，还有他们的几个姨娘，金狮镖局的几个趟子手，以及好些个丫鬟、仆役，一屋子的尸体。”
　　“啊，那个韩公子被人杀死啦！”黄梨惊呼出声。
　　“哪个韩公子？你认识？”
　　“韩星河韩公子！刚到陈州的时候见过一面，他还帮过我。真没想到，那个公子就这么死了，人生真是无常！那他妹妹呢？叫倩倩的那个妹妹？”
　　“听说他们有个妹妹失踪了，案发的那一天，韩家的人分成了好几拨出去寻人，只留了几个趟子手和一屋子的妇孺。韩星河和韩倩倩，还有一个叫陆广莘的镖师一拨，他们在案发前回到了金狮镖局，因韩星河腿伤发作，就留在了镖局，韩倩倩和陆广莘又出门寻人。也是这样，他们倒避过一劫。”
　　黄梨听他提起绑架的事，突然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话：“展大哥，我知道绑架的事情，被绑架的姑娘叫秀秀，绑架她的人很可能是花冲！”
　　花冲！两个多月前从开封遁走，两个月后竟在陈州又犯下了案子！
　　展昭一听这名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眼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确定是花冲！”
　　黄梨摇了摇头：“他们也是猜测，他们还说花冲在江湖中消声匿迹了两年，不确定是他，但也不确定不是他。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比较确定，”
　　“喔？”
　　“叫秀秀的姑娘一定长得不错。”
　　韩倩倩长得挺漂亮的，能叫一个漂亮姑娘嫉妒的一定是一个比她更漂亮的姑娘。这一点，黄梨笃定得很。
　　韩秀秀被绑架的事，我得好好探查一番，如果真是那厮做的，这次断不能再叫他逃了，我展昭此番必将手刃此人！展昭心中发誓的说。
　　“那曹大哥又是怎么被抓的呢？”
　　展昭叹了一口气：“四海镖局的人知道曹大哥是我知交好友，派了一个镖师给我送信。我接到信件已是两日后的事情，我同那镖师快马加鞭赶到了陈州……”
　　“本官乃本县县丞，你两家私斗，已闹出人命，又私自关押无辜者，本官焉能不管。”
　　说话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着绿色官袍，腰上束一条黑色锦带，竟是一八品官员。他身后跟着两名着黑色公服的捕头和一些着平常衣物的百姓，这伙人堵在一户人家的府门前。
　　那户人家的府门上挂满白绸，就连门前的两尊石狮子都挂上了，更有一对白灯笼高高悬挂在门檐下。此时府门紧闭，只两个披麻戴孝的大汉如两尊门神般守在府门前，他们即不发一语，也不退让一步。
　　“快快放人！县丞老爷都说话了！”
　　跟着县丞的那伙百姓中有个带头人，他举起手中兵刃，其他人也跟着举起兵刃，叫嚣起来。
　　那官员满头大汗，拿了一帕子不断抹汗，回头来又对那带头之人交待：“你们也快快收起兵刃，既报了官，你们就该留在四海镖局，等候消息。”
　　带头人正要说话，却见有两骑马急奔而来，待到了近处，马上的两个骑士同时拉紧马绳。
　　“张四哥回来了，”这带头人连忙看向另一人：“那就是‘南侠’展昭么！”说着，连忙招呼兄弟们上前迎接。
　　“怎么还出了人命！”
　　展昭翻身下马，见门口挂了白，心里“咯噔”了一下，信上只说金狮镖局与四海镖局为万金镖利起了争斗，扣押了曹元礼，却没说出了人命。他看向送信的那个镖师，那镖师眼神闪烁，不敢正眼看他。
　　“展大侠，你可来了。”带头人这时走到近前，拱手作礼：“在下傅彪，乃四海镖局副镖头。”
　　展昭拱手回礼，随傅彪朝金狮镖局而去。
　　“我们王总镖头和曹大侠已被他们金狮镖局私自扣押两天了，也不知是死是活，你可得给我们作主啊！”
　　“你又是何人？”
　　那县丞见又来了一个带兵刃的，而且这人众星拱月般被这帮镖客簇拥而来，怕不是还是一个在江湖中叫得出名号的，这事要闹大。
　　展昭取下腰间鱼袋，递给那个频频拭汗的官员，那官员接过一看，豁然起敬：“原来是上官到了。下官本县县丞，姓吴名芝行，这两位是本县捕头，李阳和万明楼。”他并不知展昭之名，心想这上官当真奇怪，即是朝廷四品官员，怎么又给这帮镖客出头。
　　那两个捕头却是有见识的，一见他手中宝剑，又听那帮镖客尊称他展大侠，二人相互对望一眼，连忙一抱拳，齐声问：“敢问阁下可是‘南侠’展昭。”
　　“正是。”
　　两个捕头心中大喜，展昭在江湖中好大的名号，又是朝廷新贵，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件案子了。
　　万明楼说：“大人来得正好啊，他韩淞好大的架子，连我们县衙也不放在眼里。”
　　李阳接着他的话说：“是呀，大人，他们四海镖局昨日就来报案，说金狮镖局无故关押他们的总镖头和曹元礼曹员外，我和万镖头昨日就过来了，愣是连门都没进去。今日又把吴大人也请来了，他们也没开门，只说屋里有白事要办，不方便官府的人进去，我等又不好带兵来强行闯门，那样事情就闹大了，无法收场了。”
　　展昭心中对此间事有了初步的了解，点点头，走到那两个披麻戴孝的大汉面前，抱拳道：“在下展昭，求见韩总镖头。”
　　两个大汉一听展昭之名先是一惊，而后又有些慌乱，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大汉说：“展大侠，你稍等，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展昭首肯。
　　那大汉连忙敲开侧门，朝门房耳语一句，那门房也是一脸惊讶，连忙关了侧门，跑进去回话去了。
　　没一会儿，府门被人从内打开，哗啦啦出来十几个人。当先那人约莫四十五、六年龄，身量不高，却是魁梧非常，他眼泡皮肿，一脸憔悴，其他人都是披麻戴孝，他却一身黑袍，头上和腰间各绑了一条白布条。
　　他浑身发虚，双脚发颤，被人搀扶着走到展昭面前。
　　“在下韩淞，见过展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