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心霓

8、chapter08 福祸？

　　清晨，均昊醒来，看着熟睡在自己臂膀间的天瑜，暖暖一笑。
　　现在该是上早朝的时间了，他已养成习惯，每每醒来，必是早朝时间，望了望内阁外，那些宫女太监早在那里侯着，准备等他起来洗漱。又看了看没有醒意的天瑜，压低声音对外说道：“卓航，宣旨，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外面的卓航闻言微愣，转尔马上回到：“奴才遵旨”。

　　天瑜似是被这声音打扰，微皱眉，翻身离开了均昊的臂弯。

　　均昊看着她，脸上所有的暖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受伤的表情，起身离开。

　　在均昊的身影消失在内阁门外时，‘熟睡’的天瑜睁开眼睛，一滴泪滑落。

　　均昊步出，所有人正待行礼，却被他无声制止，并示意他们为自己更衣。

　　与此同时，天瑜也从榻上起身，穿上一件单薄的外衣来到窗前，今天天气好好，可是天瑜的心情却好不起来，看着窗外，独自一人发呆。

　　龙德殿

　　卓航奉旨前来宣旨。

　　‘国主有旨，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此言一出，马上引来一阵骚动。

　　宰辅杜丞相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大臣，明白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虽叫住欲离开的卓航：“卓公公留步”

　　“宰辅大人有事？”

　　“国主因何不上早朝？”杜丞相问出了所有人都知道却又无法相信的问题。

　　“宰辅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卓公公一脸暧昧的笑，这无疑是在告诉他们，他们的怀疑没有错。

　　他们的国主真的为了那个瑜贵妃，才未上早朝。

　　可是，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均昊是个好君主，满朝文武皆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上早朝，而今为了一个女子不上早朝，这..这叫人如何相信？

　　魏大夫见卓公公离开，附首到杜丞相耳边低语：“国主这是何意？”

　　均昊曾对几位朝中大员说过，这个和亲公主此来目的的不单纯，而他和杜丞相就是期中二位。

　　杜丞相低首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但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身对所有大臣说道：“国主即已宣旨，那么，个位大人就有事奏本，无事就各回府第吧”说完，他首先离开。

　　众大臣不明所以的互望着，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也唯有一一离开。

　　更衣完毕的均昊本想离开，却在迈出一步后回首，望着内阁内，他知道天瑜刚刚醒了，只是她不想面对自己而已，他也不想为难天瑜，适才起身离开，可是...脚步移向内阁，想看她一眼再离开。

　　“不要”均昊惊呼，一个健步已冲向天瑜，一把夺过她手中匕首，掷于地上，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天瑜被他弄的一愣，但她却马上反手抱着他：“你怎么了？”她感觉到均昊在害怕。

　　均昊被她一问，松开她，怒吼：“你刚刚在干嘛？”他吼得凶，眼睛里却有着一丝惧意。他在怕，怕失去她。

　　天瑜被他一吼，半晌没有开口，尔后，故意忽略了他眼中的痛，微一福身：“臣妾见过国主”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表情冷漠的行着宫中礼仪：“回国主，臣妾刚刚是觉得那匕首特别，虽才拿出来一观，望国主恕罪。”说着天瑜跪了下去。

　　“恕罪？”均昊看着天瑜，伤痛的后退一步，她明知自己不是这意思，为何偏偏要如此伤他？

　　他猛然拉起她：“难道非要如此吗？”
　　刚刚均昊要卓航宣旨不上早朝就是不想吵醒她，他知道天瑜连日来有多辛苦，结果却是.....他起身离开，天瑜会不知道为什么吗？既然他都愿意为她做这么多，为什么她还要如此对他？

　　天瑜低着眼睑不语

　　“朕对你的心意，你清楚”均昊肯定的说道，他不准备给天瑜逃避的机会。

　　听到那声‘朕’天瑜本想往后退，无奈被他抓着，她退不得。

　　清楚！她怎会不清楚？可又怎样呢？他会为了自己放弃与天池为敌吗？会放弃统一天下吗？

　　这个答案几乎是肯定的，谁都知道那是他父皇单耀荣的遗愿，他会放弃吗？他能放弃吗？

　　不管他能与否，痛苦的都是自己还有他，他若不，那自己势必与他势不两立，他若.....会，那么自己便害他背上不孝之名。她不想陷的深了，陷的深了，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她选择与他保持距离，她不想日后在他与天池之间来抉择。

　　“我要见芸熙”

　　注视她良久之后，均昊得到的就是这句话，在她想后退时，他就知道了她的答案，可是他仍冀希望于他猜测的答案会改变。

　　他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看着她，缓缓的后退几步，掩去眼中一切情感：“李护卫”

　　“臣在”大伟闻声进来，却看到均昊不一样的背影与低着头的天瑜。满是孤疑的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待命。

　　“带芸熙过来”均昊冰冷的开口

　　“臣遵旨”大伟退出。

　　均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天瑜，拾起那丙匕首：“喜欢就拿去。”

　　天瑜未看他，接过匕首：“谢国主赏赐”

　　“国主，太后请您过去”就在均昊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卓航在外禀报。

　　均昊将要说的话吞回，看了一眼天瑜，转身离开。

　　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天瑜一下滩坐在椅子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

　　芸熙匆匆赶至，步入内阁却看到天瑜掩面而泣，见她如此，芸熙已知她心中现在一定痛苦万分。
　　走到她身边：“天瑜..公主”忽想起刚进来时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虽又加了‘公主’两字。

　　天瑜见她来到，马上拭去脸上泪痕：“芸熙，你来了”她不想芸熙担心，所以强装出笑脸：“来，坐下”。

　　芸熙坐下，见她勉强的笑容，她心更加为她难过，正想开口安慰之际，门外却传来

　　“皇后娘娘、兰妃娘娘驾到”紧接便是一片问安声与皇后、兰妃的免礼声。

　　“瑜贵妃还未起吗？”兰妃的声音很清美，若话的语气改改，那听起来该是十分悦耳，可惜，她的语气中明显的不怎么喜欢天瑜。

　　天瑜与芸熙早在闻得两人来时，便手忙脚乱的更衣。闻言两人对望一眼，均皱眉，不是因为她的语气，而是她的话，这明显的是知道均昊已然离开。

　　难道均昊的一切她们都了如指掌？或者换句话说，在均昊的身边有她们的眼线？
　　堂堂炫琞国主单均昊，传言中做事果决、为人精明，事事都逃不过他那双如鹰般锐力的眼睛，难道他会不知有人监视自己？或是他明知道也不闻不问？这..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吧？

　　两人脑中想着，手中也没停，为天瑜穿好衣襟，芸熙审视一下，点头表示可以了，虽后快步行出。
　　正与刚好行至内厅的皇后、兰妃碰上。

　　天瑜微一福身：“天瑜见过皇后娘娘、兰妃姐姐”虽然天瑜真的不喜欢这些礼仪，但为了天池，她还是在来炫琞的路上与芸熙学了不少宫中规矩。

　　皇后一脸笑容的挽起她：“妹妹快别客气”

　　“就是，别这么客气”兰妃也笑着，不过她的笑就不那么友善了。

　　天瑜刚要开口兰妃却又说道：“这声‘兰妃姐姐’我可受不起，虽然比瑜贵妃早些进宫，可我却比你小得多呢，今年还不到双十，该是我叫声‘姐姐’才对”

　　天瑜闻言心中已非常明白为什么兰妃语气不善了，这后宫之中争宠的事，她虽没有见过，(因为子骞独爱芸熙，所以没有其她妃子争宠的事)不过，听却听得一些。

　　怕是因为昨晚的事，兰妃心中已将自己当做敌人了。

　　天瑜一转，心中已有对策，笑脸盈盈的面向兰妃：“那天瑜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兰妃妹妹与皇后娘娘找天瑜何事？”

　　兰妃微怔，她可没有想过天瑜竟然这么说，这不摆明是她自己让人家爬上头做‘姐姐’吗？

　　“哦，是这样”皇后见兰妃怔愣，马上接过话：“我和兰妹妹要去给太后请安，刚好路过这里，虽来看看妹妹是否也去问安？”

　　这话说的可是漂亮，天瑜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天瑜微笑着回道：“妹妹这也刚好前往问安，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与兰妹妹带路了。”

　　芸熙将所有话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皇后的话不禁让她多看了皇后几眼，不知为什么，这位看似友善的皇后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芸熙还不太明白，但绝不是好的。

　　永安宫中

　　“儿臣见过母后”均昊施礼道

　　“皇儿免礼”江采月转向那些宫女太监：“你们都下去吧”

　　“是”所有人应声而出

　　均昊看了眼退出的众人，看样子他的母后有话对他说。

　　“母后叫儿臣来是否为了天瑜的事？”

　　“天瑜？”江采月不经意似的反问，虽轻笑，转首面向均昊，正色道：“她就是那个你下旨百日内炫琞国任何人不得成婚，苦苦找寻的女子？”

　　“是”均昊如实回答

　　江采月闻言低首似是自言自语轻说着：“为了她做这种荒唐事还真的有些让母后难以相信。”

　　“母后..”均昊刚要解释，江采月突然提高声音道：“更让母后不敢相信的是，你竟然为了她不上早朝，你太令母后失望了。”

　　真正让江采月叫他来这里的根源是因为这件事，当太监来禀报时，她真的愣了，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一直视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搁置朝政。

　　“母后从不干预朝政，一是因为祖上律法，后宫不得干玫，二是因为母后知道你可以把炫琞治理的很好，根本无须任何人操心，可是今日你竟然...竟然为了她搁置朝政..你...”江采月动怒了。

　　“母后息怒”均昊赶忙扶她到榻上，待她平息了怒意，均昊才继续开口：“既然母后如此信任儿臣，那么就请母后再信任儿臣一次可以吗？”

　　“她是天池的公主，天池为什么要她和亲，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还要如此呢？”江采月实在想不通，不禁对均昊让她再相信他一次有些不满。

　　“儿臣明白，但儿臣相信，她不会伤害我”均昊坚定的说。

　　江采月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半晌没有说话，自己的儿子她很清楚，均昊不是那种感情用事　会为了一个不是真心待他的女子而拿自己拿炫琞百姓生命去乱来的人。

　　“她是真心爱你？”江采月以怀疑的口吻问。

　　均昊本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但突然思及清晨的一幕，他却停了下。但仍回答“是，儿臣可以肯定，而且..儿臣爱她，儿臣真的爱上了她，她让儿臣感受到了很多儿臣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所以望母后再相信儿臣一次”均昊诚恳的说，不管天瑜对他怎样，他都有信心，他可以找回那个一如十几日前为了救自己而奋不顾身，怕失去自己，对自己重视过于自己生命的叶天瑜。

　　江采月不在说话了，她很久没有和均昊这么面对面的说话谈心，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皇宫中的嫔妃，那一个不是万里选一的绝色佳人，不仅个个都是倾国倾城貌，而且亦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可是又有那个让均昊动过心？在意过？

　　她一直希望均昊可以看上她们其中那一个，一来均昊也可以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二来，也可以让她抱孙子，必竟这里和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那个不是孙儿已经会喊人，会围着自己的祖母嬉戏，她也是女人，她也希望有一个孙儿可以抱。可是均昊不喜欢，她也从不强求。

　　天瑜的出现本应该让她高兴的，可偏偏这女子是天池的公主，真不知这个叶天瑜到底是福是祸，到底是该高兴她得出现还是继续劝儿子远离她。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

　　“禀太后、国主，皇后娘娘、兰妃娘娘、瑜妃娘娘求见”门外的太监打破了沉寂。

　　均昊本能的回首，他想看到天瑜。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江采月的眼睛，无声的坐到榻上：“请她们进来”恢复以往的雍荣华贵等着她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