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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直升飞机嚣张地降落在黄泉之门的入口处,动静之大相信只要不是个死人早就已经知晓了。机门一打开,一身休闲装扮的丽雅走了下来,对着驾驶员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赶紧离开。
      等轰鸣声远离后,才回头望去,皆卜戎站在门前对我点头示意,我也微笑着回了一礼。“好久不见。”
      “是啊,你们四人一同出现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皆卜戎也和当初一模一样,笑眯眯地,不禁令我也想起了揍敌客家族那会的事情。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我和当初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
      “皆卜戎,麻烦让开,我要进去。”我笑着望着他,淡淡的说道。
      “呵呵,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你。可是我职责所在不能让。”
      “为什么?”虽然听菲尔娜提过。此行可能会不顺利,可是没想到刚到大门口就被拦,这也太过分了。好歹也算有点交情啊,即便不谈交情,黄泉之门不是只要谁能推开就能进的吗?
      “上面下了命令,不允许你踏进揍敌客家族的所在地。”
      “那上面有说,拦不住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凝思片刻,皆卜戎猜到了什么似得。“这倒是没有。”反向思维,反正也没有具体处罚措施,打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了。”丽雅笑意融融,蓦地脸色一转,正色沉声:“让开,皆卜戎!”
      这句话像是一道符咒一样,打进了皆卜戎的大脑深处,强制地在里面下了一道命令。意识深处虽然明白,可是他的动作却完全与之相反,侧开身体,让出了大门口的位置。
      畅通无阻的站在了黄泉之门,丽雅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大门,蓦地闭起双眸,双手撑着石门。张开的瞬间,手上的念力顿起,大门缓缓地被推开,动作很慢却很匀速,脚步也随之踏了进去,轻松地仿佛这只是两块门板。眼前的这幅画面中,唯独皆卜戎的身体忠实地执行着丽雅的“命令”,侧身却笔直的站立着,他原本眯起的眼睛睁大着,里面闪烁着名为惊惧的光芒。
      一路朝上,我没有选择以前菲尔娜走过的捷径,而是选择了和小杰他们一起来时上去的路。稳稳当当一步一个脚印地踏着上山的路,虽然阻碍多多,可丝毫没有以前费劲的感觉,一路上来,连同卡娜莉亚和梧桐等在内,没有人能阻挡我前进的道路。
      没有多久,我再次坐进了揍敌客家族的会客室。
      这次和上次相比,我仍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只有马哈大人还是给予了最诚挚的问候,其他揍敌客家族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包括伊尔迷。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其他的感觉,心中稍微有点郁闷。我放弃了身体的主导权,让他们两个人能毫无障碍的交流。
      “怎么想到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马哈淡淡的说了句,倒了杯茶移到菲尔娜面前。
      菲尔娜捧起茶杯,杯中尤冒着热气,“马哈大人,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还在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几滴茶水溅在了茶几上。马哈闭上双眼,怀念起了从前——
      那时候,她只留下一张字条,没有说任何离别的话语,就消失在面前,再也没有回来,在他对她求婚被拒之后。
      马哈睁开眼,侧过头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人,她打算再一次离开吗,这次也不打算回来了吗?他已经行将就木之际,仍然无力阻止。
      “去吧。”敛下眼睑中的情意,这两个字包含着对她最深的爱恋。
      菲尔娜无声地离开了,将身体交换了回来。任凭我怎么呼唤,就是不回应我。
      我对着马哈大人尴尬的笑了两声,竟然在这种时候换回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啊!
      马哈斜睨了我一眼,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丽雅对吗?”
      “是。”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马哈独自走在前面,领着落后几步惴惴不安的我。随着阶梯下行,周围石壁上仅有的灯光,也不能完全照亮这封闭的空间。
      他领着我走到了一扇门前面停了下来,我不由得问起这是哪里?
      “看看吧。”马哈让开,示意我上前。
      我朝前走了几步,正好门上开了扇探视的的窗,然后在我眼前出现的一幕,即便瞪大双眼也无法置信。
      糜稽拿着手上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朝地牢里绑住的人身上抽去,他的身体血迹斑斑,没有一处完好,而被锁链绑住的则是伊尔迷。
      我后退一步,厉声质问。“为什么?他不是你们的家人吗?”
      马哈静静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透一般,“他违反了命令,我下过命令不允许他再见你,违反的话必须要受到惩罚。”
      这是什么奇怪的命令,我第一次听说,为什么?
      “原因你不知道吗?!”马哈锐利的眼直透人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样一个人竟然会……绝对不可能……
      “这是他第二次违反命令。”马哈继续说着,“第一次是他拒绝了一个暗杀任务,那个人他叫做雷亚斯。”
      他说什么,第二次,犹记得那一夜他一直重复的话语“不是他”,也记得他来蜘蛛窝带我走的那一天,我的双手染满他的鲜血,我还在想谁能伤害他,原来是——
      是谁要杀雷亚斯,我本来想问的,可是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一句,眼泪却违反意识般不由自主的开始掉落,原来我还能哭吗——
      马哈见我落泪,长长的叹口气,他进到牢房里把糜稽叫了出来一起离开了此处。
      我就静静的静静的站在牢房外,不敢推开眼前这块薄薄的木板——称之为门的地方,它比黄泉之门更有重量,重到我根本承受不了。
      许久,我擦干了眼泪,推开了它——
      我走的很慢很慢,我想想清楚待会要说的话,可是在这段距离中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望着那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近,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一点一滴地留在了记忆中,多年以后,我依然无法忘怀。
      “伊尔迷。”轻轻地,仿佛羽毛拂过般的无声无息叫着他的名字。
      侧着的脑袋转了过来,长长的浓密黑发披散在胸前,那张惨白的脸孔,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都让我觉得心痛。
      “为什么哭?”他的声线平稳,和平时相同毫无异样。
      眼泪就是抑制不住地流出了眼眶,我使劲的摇摇头。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为我哭泣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此时此刻回想到和他相遇之后发生的种种,原来我竟忽略了这个男人隐晦的那份温柔。
      就在我伸出手想摸摸他胸口上已然皮开肉绽的的伤口的时候——
      “想清楚再碰我,我要的不是同情。”
      那双黑曜石的眼睛灼灼有神,闪现着世间绝无仅有的光辉,想要却不能要的光华,我捏紧拳头,掐着肉放下了,那双眼睛中的光彩最终黯然失色。
      -----------------------------马哈------------------------
      无论是答案是什么,这都是伊尔迷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这次是我多事了,揍敌客家族中伊尔迷也许和我最像吧,一样的迟钝一样的只敢在背后默默地表现温柔,有些事有些话不说出来,那个重要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即便痛苦,我也从没后悔过,一生一次的缘分,即便这缘分之花无法结果,但它的确灿烂过,绽放过……
      菲尔娜,我等的很累了,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菲尔娜------------------------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向他们复仇,我从没后悔,即便我放弃了我最爱的人。
      可是死亡的那一瞬间,走马灯一样的生命历程中,他却是我最深的遗憾。我拒绝了他的求婚,可离开前却在留给他的信中写下了最后两个字“等我”,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中是有他的。
      我和他相遇的时间不对,我无法放弃我的仇恨,可讽刺的是,没有这份仇恨,我和他就是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的可能。
      牵绊至此的命运推手,到底是上天的错,他的错,还是我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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