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一本书(灵魂互换)》晒被子君

23、讨论

　　许慕明点头：“方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去找潘云的第一个地方吗？”
　　“你是说那个我们进去没有人的屋子？潘云原来的家？”
　　“对，你当时说屋子里还有一些摆件，值不少钱？”
　　方庭好奇：“没错，怎么了？”
　　许慕明想了想，还是很纳闷的问了出来：“潘云说当时他们一家的生活来源全靠她做工，但是为什么家里还要留着这些物件，那秦世月为何不卖了这些物件，反而逼着潘云去干活来给他钱？。”
　　庄云韬打断问：“等一下，林姑娘这就是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许慕明疑惑点头。
　　方庭喝了口酒，淡淡道：“这不是很容易理解吗？总有那么些曾经风光过的人，虽然他们现在每天变的像流浪狗一样，整天混吃等死，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但他们从来不会因为眼前的破败不堪就心灰意冷。他们永远都做着东山再起的梦，而你看到的那些东西，就是火种，就是他们做梦的执念和希望。”
　　庄云韬附和：“这种人是不会死心的。”
　　许慕明咂舌：“所以，他宁愿每天逼着妻子外出打工，也不愿意卖掉这些东西来贴补家用。”果然人性永远是最复杂的。
　　方庭安慰：“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按林姑娘你的身份，应该早就看多习惯了才对啊，不用这么唏嘘。”
　　许慕明看了眼真正习惯的人，只见那人也正看着他，一副吃瓜群众样儿，神情轻松玩味。瞧这作壁上观的样子，哼。他回头转移话题问：“庄公子，难道你还感觉到别的地方不对吗？”
　　他看庄云韬样子，他好像还有别的问题。
　　“也不算不对，我只是有个问题。听你们刚才说的话，这潘俞氏做这么多撒赖放泼的事，潘云怎么不直接和她当面说清楚呢，而且看样子还忍了不短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次因为潘兴死了，我估计潘云是不会在公堂上把这么多事情都说出来的。”
　　方庭惋惜的拍了下手：“对呀，如果潘云早点说出来，潘兴可能就不会死了。”
　　但是……这样的话连表面亲戚都没得做了。许慕明在心中默默补充，他苦笑，人之间的相处哪是这么容易就分得清的。那些浮于表面却又不能忽略的情分，大家总是想努力的维护着，唯恐闹得撕破脸皮，然而互相微笑的脸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显然庄云韬和方庭是没有这种烦恼的，在他们世界里，没有这些家长里短，狗屁倒灶的琐碎。
　　许慕明想回答，突然又想到方庭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按林乔的身份”，在他们眼中，林乔作为一名富家小姐，应该是不会明白这些的。所以他现在是否该选择缄默不言。
　　就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口时，林乔先出了声，她闲适地往两人的杯中各倒了一杯酒，从神情看不出什么特别，她缓缓开口：“你们怎么确定，潘云说出来了，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呢？”
　　“什么意思？”
　　林乔微微一笑：“你们想，潘云和潘俞氏当面说了这些年的矛盾，之后呢？你们想过没有，两人之间关系变恶劣，为难的又是谁？”
　　四人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庄云韬才低声道：“是潘兴。”
　　林乔勾勾嘴角。
　　方庭还是觉得可惜：“可是，这也总比死了个人好吧。”
　　林乔挑眉继续提问：“这么多年摩擦的积压，可能连潘家父母也会因为子女的交恶而左右为难。而且因为两家的矛盾，你就确定不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事吗？比如先前的潘兴因为没有潘云的接济而闹得夫妻二人劳燕分飞。又比如潘云因没有潘兴的帮忙而被秦世月继续打骂欺辱。”
　　林乔顿了顿，眼神深邃的看向两人：“现在你们还觉得这些事应该早点说清楚吗？”
　　方庭听到这些也沉默了。
　　许慕明看着能言善辩的林乔，这位小姐的处境他是知道的，在林府过的这些日子虽说不愁吃穿，但是其中的滋味只有体会过才知道，林乔的生活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光鲜如意。所以她懂这些人情世故他也能明白。可是，林乔好像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刚才她说的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所有的发展和结果全部都是消极负面的。
　　林乔笑眯眯的看着两个蔫头耷脑的家伙，拿着筷子在空中挥了挥，吊儿郎当的道：“他们选择的理由可能我们不明白。但是如果不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矛盾一定会爆发。所以啊，你们以后娶媳妇儿，可一定要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再成亲，不然不是你遭殃就是她遭殃，甚至还有可能连带着双方父母都遭殃。”
　　许慕明一扯嘴角：这哪是劝慰的话，明明开始还是一本正经的。他赶紧用闲聊的语气来缓和桌子上的沉闷气氛：“好了，许公子说的这些又不可能会发生，只是假设而已。不用太在意。来，吃饭吧，菜都上齐了。”
　　香气四溢的美食已经摆上了桌，大家的注意力也渐渐转移到了风味俱佳的菜肴上面。
　　庄云韬是最淡定的一个，其余三人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所以没过多久，桌上的食物就被风卷残云的一扫而空。
　　吃完饭的四人打算各自回家，好好休息。
　　林乔回家路过潘兴家时，还仗着胆子往里张望了几下。也是奇怪，一天前，她看见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两股战战，现如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甚至还想往前凑热闹。
　　估计是喝酒上头了，她不靠谱的猜想。快歇歇你那躁动灵魂吧，再来一次这种事，估计只能两手一摊，很难收场了。
　　走到家门口，林乔中气十足的吆喝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许母听到后，从房间的窗户中探出一个头：“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呢？”
　　接着就看见许母走出房门。
　　看吧，虽然嘴上不耐烦，身体却很诚实。
　　林乔傻笑的看着许母走到面前。
　　“知县大人让你帮的忙，可办好了？”
　　“嗯”林乔点头：“全部都结束了。”
　　许母见这孩子一直咧着嘴傻乐，想让他克制点，结果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她又嗅了嗅问：“喝酒了？”
　　林乔眯着眼，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比划：“就一点点，和方庭他们一起喝的，为了庆祝破案。”
　　许母假装的扇扇风，嫌弃道：“快进屋。”
　　“好！”林乔重重点头，结果没走两步，又对着许母说了句：“娘，我回来了。”声音大而亮，透露着不可抑制的喜悦。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许母不走心的回应。
　　林乔双手展开，兴步向前：我林汉三大难不死，又回来啦，一天不见我可太想你们了。我亲爱的厨房，你没忘记我吧！
　　许母瞧林乔比以前还跳脱的样子，暗自嘀咕：“这是干什么去了，怕不是喝坏脑子了吧。”
　　——
　　方庭刚回到家就被专门等他的方母给叫住了：“你小子给我过来。”
　　方庭挪着小脚步走上前。
　　方母眼睛上下一瞟，凉凉吐出三个字：“喝酒了？”
　　“嗯~”方庭心虚，因着他爹最近管他严，如果被他爹发现了，估计又是一顿骂：“和慕明他们一起吃的，您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不是？”
　　方庭堆起笑脸，一脸谄媚的绕到后面，给方母敲背：“大家就是小小的，小小的庆祝一下，娘你就行行好，别告诉我爹了。”
　　“哦~”方母悠悠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想让我保密，就拿点诚意出来。”
　　方庭敲背的手一停：“诚意？您说什么诚意，儿子能办到的保证帮你办到。”
　　方母拍了拍背上的手，转身一脸奸计得逞的样，笑的狡猾：“你说刚才去吃饭了？”
　　方庭被看得有些怵：“嗯，怎……怎么了吗？”
　　“都有谁啊？”
　　方庭一愣，问这个干什么？“许慕明和庄云韬，这两个人您应该还记得吧，三年前就我们仨处的好。还有一位林姑娘。算上我就四个人。”他竖起四根手指。
　　“嗯~还有一位林姑娘啊？”方母点着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庭。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方庭迅速弯起一根手指，做发誓状：“我可没有和你们说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出去。我和你们保证过的，回到江宁县之后肯定不惹事非。”
　　“哎呦，我又没说这个。”方母抓住方庭伸的笔直的手指，把举起的那只手握在手里安抚似的拍了拍，试探性的开口：“我其实是想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那姑娘？”
　　方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刷的一下抽走被握住的手，他睁大了眼睛，又大声哀嚎：“我的亲娘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方母迷糊了：“怎么了，不喜欢吗？我听说你今天办正事都带着他跑来跑去，这么难舍难分的。难道不是喜欢那姑娘吗？”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方庭连声否认，两只手摆的连残影都看不见了：“娘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方庭见方母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着急道：“真的，您要相信我啊，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方母一听这话，半眯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
　　“哎呦喂~”方庭无奈，他现在可不敢把许慕明和林乔的事告诉别人，毕竟他俩自己都还不搞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不能让那些闲言碎语坏了这桩好事。真是两个傻子，别以为俩人在饭桌上没说上几句话，就以为他没看见。那小眼神时不时的互相看一下，做做小表情打情骂俏，他左看看那林姑娘娇嗔佯怒，右看看许慕明那家伙嘚瑟宠溺。啧啧啧，想到这儿，他在心里又连带的吐槽了两人一通后，对上方母期望的眼神，他清了清喉咙，严肃道：“娘你知道最近爹在忙的案子吧？”
　　“你小子岔什么话题？”
　　“哎呀，你听我说完。”方庭正色。
　　“你说，你说。”
　　方庭见母亲虽然漫不经心，但还是听着的。于是把他们四人在饭馆的里面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最后着重强调了林乔最后说的话：“所以啊，找媳妇一定要看对眼，不然你看看潘兴家的这桩惨事。”
　　方母也是糊里糊涂的被绕了进去，听到结尾，抬头看着两手摊在空中的方庭，仿佛再说，“哦豁，碰到这种事就完蛋了”的样子。
　　方母思索会道：“你别说，慕明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以后你找媳妇可不能找这样的。”
　　方庭一听，就沾沾自喜：“所以，娘不要心急啊，你让我找个合心意的，也合你心意的。咱们一家子安安稳稳，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多好啊。”
　　方母笑着瞪了一眼方庭：“你这臭小子,就只知道嬉皮笑脸。”她骂了一句，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反驳：“这回就放过你，你给我稳重点，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人了。”
　　方庭严肃脸，双手握拳做出努力拼搏的样子：“是，我尽力、我努力、我发力、我大力、我……！”
　　“得得得”方母抬手止住还在脑海里拼命搜索词汇的方庭。她也知道儿子的个性，罢了，她拂拂衣摆：“行了，我走了。”
　　“好嘞，您慢走。”方庭做出一个小二躬身送客的姿势，看着他娘的背影，等方母走出一段路，他咧着嘴笑着在后边喊：“娘您放心，我一定找个孝顺您的，您不用担心~”
　　方母脚步一顿：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