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一本书(灵魂互换)》晒被子君

20、审问

　　走到潘云新搬的家附近，就能看见有官府的人。其中一个衙役看见了方知县便走了过来：“大人您来了？”
　　“怎么样，人在里面吗？”
　　“在。”那名衙役点头：“刚才还看见她出来过。”
　　方知县听后，观察了一下潘云新搬的住处。从外面看，比起之前的家好上不少。他回头看向方庭：“要进去吗？”
　　方庭一脸兴奋：“能进去吗？”
　　“嗯”
　　“那她能进去吗？”方庭指指许慕明，悄声问。
　　方知县扬眉，看了会方庭后答：“能。”
　　方庭一听，就笑着扯了扯许慕明的衣角：“听到没？你也能进去。”
　　许慕明勾起嘴角：“听见了，真是谢谢方公子。”
　　这次还是方庭敲的门，门被打开。
　　“你们是……？”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她先看到了方庭，面露疑问。视线从方庭转到后面，当看到一些身着官府衣物的人时，她的表情就又变了几分。
　　“你是潘云？”
　　潘云点头：“是。”她环视了一圈，又道：“请大人们先等一下吧，我收拾一下。”
　　方知县一愣，还没回过神，潘云就要转头往里走，方知县连忙喊住了她：“等等，方不方便让我进去坐坐。”
　　潘云看向方知县一众人，犹豫着。
　　“他们不进去。”方知县补充道。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他。”方庭在一旁喊道，还拉了一把许慕明，许慕明倒是没想到这时候，方庭还记得带上他。
　　潘云抿了抿嘴，同意：“方便，大人们进来等吧。”
　　方庭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见他爹没有反对，就屁颠颠的跟了上去了。
　　走进屋内，就听见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云儿，是谁啊？”
　　“哦，是附近的邻居，看我们刚搬来，就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潘云一边自然回答，一边倒了三杯水给进屋的客人。
　　许慕明接过水，仔细的瞧了眼潘云的脸色，和以前他印象中样子差了很多。现在的潘云面色蜡黄，瘦了不少。和潘俞氏口中那生活美满，不愁吃穿的大姑子完全对不上。
　　“哎呦，这么客气啊，那你快好好招待一下。”那苍老的声音添了一丝惊喜。
　　许慕明转头，是一名老妇人，正做在床边，明明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眼神却没有焦距。
　　方知县接话：“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的。”说完又看了一眼潘云。
　　潘云对着方知县笑了笑，又搬了一张椅子放到那老人床头嘱咐道：“娘，我等会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我把水壶放在这，你要喝水就先自己倒。”说着拉着那老妇人的手摸索到椅子的位子。
　　“还有如果要……”
　　“我知道我知道，你每次出去都要说一遍，我听都听烦了，快走吧快走吧，不用担心我这老婆子。”
　　潘云无奈的喊了一声娘，换来的还是她娘的催促。
　　进屋的三人，一边观察着屋子，还要分出一只耳朵听着母女俩的交流。
　　听到这里，方知县开口：“大娘，如果有事喊一声，周围住着的人听见，肯定会来帮你的。”
　　潘云的娘听后，握住潘云的手，感慨着道：“看来我们搬对地方了啊，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潘云红了眼眶，反握住母亲的手，眼睛看向方知县。
　　方知县对她点点头。
　　“娘，那我走了。”
　　“走吧，记得早点回来啊。”
　　“哎，好。”
　　潘云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朝外面走。
　　“大娘，那我们也走啦。”
　　“好，以后多来坐坐。”
　　“好嘞。”
　　跟着潘云走到门外，方知县先是对着周围的衙役吩咐，让他们时刻关注屋子里老人的动向，保证她的安全。
　　潘云感激：“多谢大人。”
　　方知县挥挥手：“这没什么，现在要麻烦你先和我走一趟了。”
　　回到县衙。
　　方知县先是审问一遍潘云。
　　“潘云，你和死者潘兴是何关系？”
　　“我是潘兴的姐姐。”
　　“潘兴死前，你可有与他见面？”
　　“见过。”
　　“你们何时见的面？”
　　“就在三日前。”
　　方知县心里一跳，按照仵作验尸的结论，潘兴死了已有二三日，与潘云的说法刚好吻合。
　　“那日，你去潘兴家，所为何事？”
　　“我……我去借钱。”这句话潘云回答的有些磕巴。
　　方知县继续问：“借到了吗？”
　　潘云听到这个问题，放在身前的手颤抖的抓住了衣襟。
　　“你借到钱了吗？”方知县见潘云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潘云被问的一抖，回过神来：“借到了。”
　　“借了多少？”
　　“借了五十两。”
　　方知县听到这个回答，不知道该紧张还是该放松。这个数额和潘俞氏说的，被偷银票的数额是一样的。
　　心下一松，看来这次没有找错人。但又因潘云的说法，不由疑惑。
　　“你确定，这钱是你弟弟潘兴借你的？”
　　没想到因为方知县的这句问话，让潘云开始忍不住抽泣起来，她哭着答道：“是他借我的，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他的。”语气无比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这回答让方知县和看着的众人在心中产生疑问。
　　“你知不知道潘兴已经死了？”
　　潘云流泪点头。
　　“那你怎么还钱？”方知县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潘云这时候倒是不说话了。不管方知县怎么问，她都不说了。
　　知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问错话了，才让潘云有了这个态度，毕竟从带她回来，到现在的审问，潘云都是具实坦白的。
　　他想了想，和旁边站着的衙役说了两句话。
　　没过多久，潘俞氏就被带到了庭前。
　　两妯娌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彼此后，就不再对视。
　　“潘俞氏，你在先前可是说丢失了五十两银子？”
　　“是，大人。”
　　“潘云，你说潘兴借给你五十两银子？”
　　“是。”
　　当潘云应下后，潘俞氏的脸就瞬间转向了侧边，不敢相信的看着潘云，见潘云没有任何反应后，无视了她的目光。又看向方知县，激动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方知县叹了口气，又对着潘云重复了一遍：“潘云，潘俞氏家中遭窃的五十两，这可与你有关。”
　　只见潘云挺起了原本微弯的脊背，一字一句道：“没有。”
　　“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把当时的情况具体说出来，好让你洗脱嫌疑。”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面色憔悴，身形单薄的女人身上。
　　她许是在鼓足勇气，也可能因为其他原因，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日，我本来是想去问他借点钱。到他家时，看到家里只有弟弟一个人。刚好他正要吃饭，见我来了，就让我一起吃。”
　　许慕明想起林乔说的，桌子上放了两双筷子，看来其中一个人，就是潘云了。
　　“我问他弟妹去了哪里，他只说弟妹回娘家了。但是我知道，按照潘俞氏的性格，肯定是和弟弟吵架了才回的娘家。”
　　“你为什么会知道？”
　　潘云低头冷哼一声：“这么多年，如果我弟弟有做的什么不如她意的地方，她就回娘家。当初想让我这个大姑子把爹娘接走，她也是这么和潘兴闹脾气，回娘家。最后老两口不想让儿子为难，才对我开口。”
　　潘俞氏在一旁大声解释：“那是因为我们穷啊，爹娘跟着你们过，总比跟着我们强啊。”
　　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嘈杂声不断响起。
　　潘云此时也不管自己所在何处了，立刻反驳：“爹娘跟着你们过的时候，我难道没有把爹娘的生活费给你吗？倒是你，自从爹娘被我们接走后，你去看他们的次数有超过五次吗？你有给过我一分钱，用来照顾父母的吗？”
　　她越说越激动，说完就狠狠的盯着潘俞氏，看她接下来还能狡辩什么。
　　潘俞氏不甘示弱，声嘶力竭道：“你们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我来掏钱照顾爹娘，说到底就是看不起我们这种穷亲戚。怪不得后来你的态度就变了，原来就是因为我没有给你生活费，所以才不和我家来往了。”
　　“那是因为潘兴觉得羞愧，继续见面他都感觉不好意思，你想想这都是谁惹出来的。”
　　方知县看着两个快要在公堂上打起来的女人，揉揉额头后使劲拍了几下惊堂木“啪！啪！”大家都被吓一跳。
　　混乱的场面也停止了一瞬。
　　“公堂之上，请保持肃静。”他环视了一圈，见大家都不在说话，又对潘云讲：“你继续说。”
　　潘云调整了呼吸：“我看着只剩他一人，本来就在嘴边的话不知怎么是说不出口，于是把饭吃完了。又看到屋子乱，想帮他整理一下屋子。结果他先开口了，问我是不是来问他借钱。”
　　这时的潘云，脸上显出一丝痛苦。
　　“你怎么说的？”
　　“我”潘云停顿了一瞬，“我还能说什么，如果没有钱，我就要被秦世月那混蛋打死了。”
　　方庭问：“秦世月是谁？”
　　许慕明想了想：“可能是潘云的丈夫。”
　　方庭不确定：“就是潘俞氏说的那个有钱乡绅？”
　　许慕明没说话，示意他继续听。
　　“秦世月是……？”
　　潘云回答：“是我的相公。”
　　“哦？”方知县也纳闷，于是问：“他为什么要打你？”
　　潘云的眼泪夺眶而出，啜泣了两声后，她便回忆着答道：“我当初嫁给他时，他待我是很好。对我弟弟一家也很大方。最后连爹娘都接到了自己家中。结果没过多久，他的生意就渐渐开始不行了。于是他就经常出去应酬喝酒，可是情况还是越来越糟，他接受不了，就开始借酒消愁。一开始喝醉了还只是对我刻薄两句。到了后来，他就把生意不好的所有原因归咎到我和我爹娘的头上。直到现在，他没钱喝酒了，就找我要，我没钱给他，他就打我。”
　　潘云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像是把心里的委屈，恨不得一股脑都说出来。
　　这些话也让庭上和庭外的人都唏嘘不已。
　　方庭啧啧了几声：“这秦世月也太混蛋了，是不是？”
　　许慕明颔首，想起之前撞到方庭的那个醉鬼，脚步虚浮且满身酒气。不论他遇到了什么挫折，却只懂得推卸责任来缓解自己负罪感，这种人都是没有担当的胆小鬼。
　　方知县又敲了敲惊堂木：“所以你把借到的钱给了秦世月？”
　　“怎么可能”潘云摇头：“您也看到了，我娘身体不好，我怎么可能安心再让她和那个混蛋待在一起。所以我拿着借到的钱租了间屋子，在昨日，我和我娘就一同搬了出来。”
　　潘俞氏在旁实在忍不住嘶吼：“这钱肯定是你偷的，肯定是你偷的，你编这么多瞎话骗谁呢。”
　　潘云不为所动：“大人，钱是我亲生弟弟借给我的。”
　　潘俞氏想上前，奈何两边站着衙役，死死的拽着她，不让她动作，于是她只能竭力喊：“你们别信她的，这钱是我私下藏起来的，潘兴都不知道那里藏着钱，他怎么可能会把钱借给你。”
　　这是潘云看向了挣扎着潘俞氏，轻蔑一笑：“你怎么确定我弟弟不知道你在那里藏了钱。”
　　潘俞氏一愣：“这么多年，那钱一分也没少过，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知道不代表他会拿，你懂吗？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你觉得他是会私自拿你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