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荼》河草今

9、相聚不如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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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艾沅前脚走出邵时澈办公室，一个高挺的身影后脚便跟了进来。

　　“好久不见。”，金丝框眼睛下一双本应温和的双眸，此刻喧嚣着凌厉。

　　邵时澈微怔，随即便又旁若无人地翻看自己的文稿。

　　“你觉得她们象吗？”，霍有轩似乎早已熟悉他的待人方式，自顾自地就着个不张扬的位子坐了

　　下来，一手支着头，眼角瞥着窗外操场上活力四射的学生，貌似无意地问。

　　回答他的只是翻阅文件的“嗖嗖”声音，霍有轩冷冷一笑，道，“她们不是姐妹...”

　　明显感觉到伏案前的人影一顿，他满意地勾起嘴角，略微放轻声音，补充道，“她们，就是一个

　　人。”

　　“小沅！”，姚美经过饭厅的时候，便看到秦艾沅独自一人蹲在篮球操场的一角，一边还站着个

　　手环篮球不知所措的男生。于是，她几步冲上前去。

　　见蹲在地上的人依旧无反应，姚美瞪着还杵着的男生，质问道，“你怎么她了？”

　　“我...我...”，男生支吾着，白净的脸上被尴尬熏红了。

　　“小沅？...”，姚美又唤了声秦艾沅，这才收回了她的注意力。

　　秦艾沅抬头看向姚美，眼神里闪过片刻的惊恐，随后便又是熟悉的清澈，她摸摸额头，还是有些

　　晕，疲累道，“我没事...”

　　她支吾着拉着姚美递来的手站了起来，双腿因为蹲久了有些颤抖，还不时替那男生打掩护，“别

　　怪他，是我走路不长脑子...”，这话，怎生耳熟呢。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姚美也不好意思再刁难人家，便扶着秦艾沅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宿舍里只有两个中午回来自修的历史系女生，姚美将秦艾沅安顿好便匆匆应酬去了。

　　躺在姚美床上的秦艾沅不由回想刚才脑子里闪过的奇怪影象，虽只是一些琐屑，却没来由地揪紧

　　她整颗心脏，紧得无法动谈，怕动一步都有崩溃离兮的可能。这种疼痛敢似曾相识，可是她向来

　　的乐天派，怎么会对这种折磨人的伤痛感到相熟？难道自己是隐性M？片段里的视角看到一片火

　　海，破坏的轿车，废烟，不停溢出的汽油和飞溅的鲜血......一个全身插满气管的脑子躺在病床

　　上，喃喃地说着什么，因为呼吸机，她只能从口型辨别出，“快走......”

　　不知不觉，才回想起一些，某懒人又再次熟睡过去。

　　梦境里，那个少年依然无害地站着，只是这次站在高楼顶端，冷冷的注视着天空。

　　妈妈咪呀！娃，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她试图靠近，少年从腰间抽出什么像手链的东西甩向空中，瞬间便化为颗颗晶莹消失在空中。

　　然后少年慢慢踱步向她走来，冰冷的墨瞳里已找不到她曾感动的温暖。深邃的五官愈加清晰起

　　来，步步紧逼，那样的压迫感也逐渐熟悉起来。就在快看清的时候，少年从她身体中穿过，径直

　　走向天台的出口。

　　出口处已站着另一个少年，明晃晃的金发，几近透明的雪肤，眼熟到不行。

　　当少年走近出口时，金发少年拉住他，开口说了些什么。

　　墨瞳少年只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留下金发少年一头耀眼的发在风中凌乱。想起来了，好象郁老师

　　医生大人也是这颜色的。

　　当秦艾沅以为这个梦境就要结束的时候，忽见金发少年凝视自己，但...明明之前的墨瞳少年都

　　没看见她，难道梦境也出大神了？

　　金发少年张嘴，无奈地说着什么，但毕竟是梦，听不清晰。她刚想走近，

　　“啪嗒”——

　　现实中某人的脑袋嗑在床头上，被震醒了。

　　秦艾沅摸摸脑门，条件反射拿起手表看时间，糟了！一觉睡了六小时？！难怪没人叫她了，合着

　　都去吃夜宵了！

　　“秦同学，睡醒了么？”，阴晴不定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做响，穿过她的大脑皮层，是她埋藏的记

　　忆。

　　忽而，梦里那个金发少年的话便清晰起来，“秦艾沅，你不配！”

　　宿舍走廊的灯光一贯的兆瓦不足，暗暗地打在他消瘦的背上，折射出许多散开的阴影，鼻梁上那

　　副一直被秦艾沅觉得是装X的框架眼镜不知去向，墨黑的瞳孔幽幽地盯着她，嘴边的玩味让她摸

　　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男教师可以进女宿舍？看门大妈你色欲熏心啊！？

　　——宝马——

　　如果说之前和邵老师大人待在一起所用的形容词的局促，那现在秦艾沅已经深刻体会到紧张加胆

　　怯的含义了，不论是内容上还是结构上的。

　　身侧的人有着她梦中熟悉的侧脸，和梦里那个清俊柔和的少年太过相似的轮廓让她不禁怀疑：虽

　　说梦境做地是很真实，但毕竟是梦，总不见得我们在梦里是一起长大的吧....这么想着，秦艾沅

　　的嘴角不住抽搐，我还梦中情人类！

　　想着想着，秦艾沅的脸不禁红了，她假意“咳”了声，问，“老师，我们回去了？”

　　邵时澈并未看她，专心开车，摇头回答，“到了便知。”

　　恰时，“！！·#！·#!@#!Z!#...”，秦某人的手机响起，秦艾沅瞄了眼没有反应的邵时澈，

　　这才欣然接起道，“你好，我是秦艾沅。”

　　“小沅。”，这么叫的，除了美美，便只有大哥哥了。

　　“大..哥哥。”，请容许她小小的亢奋下，毕竟是她从小崇拜的偶像啊。但激动是有度的，在饱

　　受身边某人的摧残后，她开始吸取教训了，于是秦艾沅刻意压低声音道，“对不起啊大哥哥，前

　　面是找老师有急事。。。明天中午？。。。好的，地址晚上我发给你.....老师？”

　　她瞥了眼还在认真开车的人，垮肩撒娇，“大哥哥....人家老师不喜欢的.....好了好了，听你

　　的。恩，再见...”

　　前方红灯，邵时澈停下车，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击着方向盘。

　　刚挂下电话的秦艾沅还处在亢奋阶段，完全未注意身边的人的过于安静，还好死不死地问了句，

　　“邵老师，你的尾戒呢？”

　　绿灯“嚓”地亮起，身后的车队“嘀嘀”地按着喇叭；而前方的宝马内，两人却是互相凝视着石

　　化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邵时澈微眯起眼，略薄的唇向一边挑起，眼里的揣量意味令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秦

　　艾沅更受打击。

　　自己刚才是怎么脑抽了？明明自己一直没注意过他的手，怎么就蹦出那么句话？！

　　“呵。”，邵时澈收回视线，轻笑一声，这才发动车子。

　　秦艾沅轻轻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追问。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和这个古怪的老师有了多的接触，她

　　好象也被他潜移默化了，怎么连自己最近的举动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这让秦艾沅感觉到不安，她用眼角偷瞄了眼完全漠视她的邵某人，干脆也将头转向另一边：也

　　罢，她也别说话找茬了。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真是说句话也那么渣的，估计就她秦某人一枚了，传出去太丢老秦家的脸面了。

　　车子驶了半小时，总算是到了。

　　刚驶进那个庄园，秦艾沅就觉得熟悉，戒备也自然地放松了。

　　太奇怪了，这个邵时澈带她来的地方，她怎么老觉得熟悉？

　　邵时澈似乎也看出她的放松，冷不丁地凑进她问：“我很好奇，秦同学是怎么知道我过去有带尾

　　戒的习惯的呢？”

　　秦艾沅还顾着伸长脖子打量这个庄园里熟悉的景象，自然对他的问题没有做深入思考，于是不掩

　　饰地答：“你不是说希望除我以外的女人知难而退？”

　　出口片刻，才发觉自己的话说得没头没脑，于是急忙转脸去看邵时澈，好根据他的表情来做补

　　救。

　　后者恢复初见时的神色，剑眉微皱，下巴的曲线紧崩着，仿佛一触即断的弦，氛围莫名凝重起

　　来。

　　她暗叫踩地雷了，忙涎着脸道，“邵...邵老师，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呵呵...”，他也笑了起来，双肩轻微地上下耸动，左边的小虎牙露了出来，顺着她的台阶，

　　打趣道，“秦同学真是有趣呢。”

　　嘴角微抽，他是在嘲笑她吗？怎么觉得这个古怪的老师忽然可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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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得回身，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老公馆幽暗的灯光下显得铁青，茫然无措的大眼防备地盯着他，

　　一如那几年里缠着他的梦魇，让他瞬间忘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