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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虽已大半夜,孙晓宛雀跃地在路灯下连蹦带跳地往家赶,就像一只夜深人静里偷油成功的小老鼠,她脸颊滚热得就像在发烧,嘴角时不时流溢出窃喜,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从她闪闪熠熠的眼光里透出来。

      出门前,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她终于释放了出来,她大口呼吸着深冬冷冽的空气,她的发梢迎着风像野草样的飘扬,她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脸,此时此刻,她再一次确认自己是真的爱上了林立航,她所害怕的一切都抵不过林立航对自己的一记笑,或一瞥深情的眼神,哪怕是他严肃的只言片语……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她该怎么办?她可以鼓足勇气去追寻这份爱吗?可前方到底有多少困难,她是不是在一厢情愿?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隐隐觉得,也许为了爱,她可以忍痛,尽管她并不知道那痛到底有多痛。

      孙晓宛到家后,发现母亲还没睡。

      孙妈妈正坐在厅里的床边织一条白围巾,见女儿回来,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孙晓宛就把总监受伤的事告诉了母亲。

      孙妈妈说是不是上次送自己去医院的那个高个子同事,孙晓宛说是。孙妈妈跑到里屋取了瓶万花油放到圆桌上,说道:“明天,你把这个送过去,这药可以缓解跌打,舒筋活血,抹了药就能好得快,记住这个药的使用方法,倒在手心里搓热了,然后反复按摩患处才能起到效果。”

      孙晓宛听妈妈又唠叨了些闲话,洗完就躺下了,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像是心里有什么事,中间醒了好几回。

      翌日清晨,孙晓宛一睁眼,八点多了,孙晓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想起早上怎么也要给林立航送早餐,还要陪他去趟派出所,赶紧起来洗漱。她从卫生间里出来,孙妈妈指着圆桌上的保温杯道:“晓宛,赶紧吃两口,然后给你同事也送点早点吧。”

      孙晓宛笑道:“妈,您想得可真周到,我正准备送去呢,没想到您都给做好了。”孙晓宛掀开保温杯盖,看到是热气腾腾的馄饨,嘴咧得像炸开的石榴。

      孙妈妈从厨房里又端出一碗馄饨,催促道:“你先吃吧。”

      孙晓宛囫囵吞枣似的就吞下了七八个馄饨,抹了嘴,拿着保温杯和万花油就出了门。

      赶到林立航的宿舍时,走廊里静悄悄的,孙晓宛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听到屋里鸦雀无声,孙晓宛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在门口换了脱鞋,她朝卧室门口张望,由于里面挂着窗帘,光线很暗,她什么也没看清楚,但她知道,林立航一定还在睡觉。

      林立航昨晚通宵都失了眠,快天亮时,才疲惫地睡着了,自然清晨还在酣睡中。

      孙晓宛把装保温杯的袋子放到茶几上,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脏衣服,她拿到卫生间里洗了起来,一共三件: 卫衣,白衬衣和运动长裤。孙晓宛很快洗完,她端着装了衣服的塑料盆去了大厅南边的阳台,阳台是个宽敞而封闭的空间,足有几平米大,中央有一把铝合金折叠躺椅和低矮的水晶茶桌。孙晓宛猜测林立航应该经常坐在这把躺椅上看书或思考问题,因为她看见水晶茶桌上也有一只积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孙晓宛仰头看见靠近窗子处,水平拉了一条钢索晾衣绳,她举着挂好衣服的衣架,忽然发现钢索太高了,她根本就够不到,急中生智下,将那把折叠躺椅拉过去垫脚,光着脚把三件衣服依次都挂到了钢绳上,准备下来时,忽地脚底打滑,身体前倾,折叠椅向前翻覆了过去,她也跟着从椅子上滑了出去,正好落在阳台中央的毛毯上,她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只是折叠椅的头部金属架子击打在毛毯外的瓷砖地面上,发出了震耳且清脆的响声“啪叽——”,孙晓宛赶紧从地上爬起,她揉了揉屁股,随后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林立航慵懒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孙晓宛端着塑料盆走到林立航的卧室门口,难为情地探了一下头,还没定睛,“哗啦”一声,窗帘被林立航撤开一个角,卧室内即刻明亮起来,孙晓宛见林立航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裤趴在被子上,他斜晲地虚着眼朝孙晓宛看过来,当他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拉过被子就翻盖在了身上,人也从趴着的姿势闪挪成平躺的状态,然后尴尬地向上移了移身子,懊悔又恍然大悟道:“啊哦——是你啊,没想到……你来这么早啊。”

      孙晓宛当即赤红了脸,眼神快速挪到门厅的钟表上,咽了口唾沫道:“嗯……是我,也……不算早了,快十点了。”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林立航伸出双手在脸上上下揉搓了一番。

      “是我晾衣服的时候,把躺椅弄倒了,把你给吵醒了。”孙晓宛有点小内疚。

      “你帮个忙。”林立航语气又恢复了自然。

      “什么?”

      “你从大衣柜里帮我找两件干净的衣服。”林立航用手顺了顺自己有些蓬乱的发型,露出一只健硕修长的臂膀。

      孙晓宛瞄了眼,立即低垂了眼皮,向大衣柜走去,她拉开衣柜,里面整齐有序地挂着衬衫,西服套装,领带和皮带,旁边的格子里有折叠好的内衣和休闲装等。

      “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叠的吗?”孙晓宛问,她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细致整洁,她都自愧不如。

      “当然不是。我请了一个家政服务员,她每周末过来帮我打扫卫生、洗衣服,归置家私。”

      “哦。那你今天想穿哪件衣服?”孙晓宛目光依旧在衣柜里逡巡,假装认真地找寻衣物,其实是不敢转头看林立航。

      “呃……把那件深灰色的T恤和银灰色的运动长裤找出来。”林立航想了下,指定了目标物。

      孙晓宛一抬头就看见上一层的格子里有叠好的深灰色的棉T恤,她笃定地抽出来,在自己头顶上摇了摇,问:“是这件吗?”

      “对,递给我吧。”

      孙晓宛只好回头,向床头走了两步,然后就扔了过去,林立航一探臂接住了。

      孙晓宛又返回找那条银灰色的裤子,最后在底层的格子里看到了所有运动款式的裤子,这次,她胆子大了起来,也没再寻问林立航,直接拿着就送到林立航眼前:“穿吧。”

      林立航把被子向下一推,准备套T恤,裸露了上半身,吓得孙晓宛赶紧往卧室外疾走。

      林立航不禁咧嘴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你赶紧穿吧,早点都已经凉了。”孙晓宛径直向厨房走去,只见一个温奶的锅子,她把馄饨从保温杯里倒入,然后放到灶上加热。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双筷子或勺子。

      还好,家里还是有两只洁白的陶瓷碗。她取了一只,把奶锅里的馄饨倒入碗里。

      孙晓宛走到林立航的床前,见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光着脚在地板上试探着。她看见他左脚踝处有一片淤青,这应该就是他受伤的部位。

      “你感觉好点了吗?”

      “嗯,似乎没昨天那样疼了,也许是我适应了这疼痛。”林立航刚要左脚使力,随后就放弃了,他脸上又现出忍痛的神情。

      “好了,别勉强了,我搭你吃点东西吧。”

      林立航点了点头,扶着床头,右脚缓缓站起,左手又搭到了孙晓宛的肩头,笑道:“那只好麻烦你了。”

      林立航坐在沙发上,瞪着茶几上碗里热气腾腾的馄饨,很有食欲地舔了舔嘴唇:“好香啊!”

      “你这怎么没有筷子和勺子呢?”孙晓宛诧异地看着林立航。

      “啊……这还真是问题呢。”林立航骚了下自己的头顶,朝厅里环顾一周,忽然他眼眸一亮,语调上扬,“有了!”

      “有什么了?”

      “你到长案上那个笔筒里把那只竹蜻蜓拿过来。”林立航吩咐道。

      孙晓宛将信将疑走到长案前,从笔筒里取出一只丁字形状竹子削成的小玩具,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利用这个工具来吃饭。

      “你拿水龙头下冲洗一下。”林立航说道。

      孙晓宛又把这个竹蜻蜓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才递给了林立航。

      林立航拿过来,用手一拔,就将其一分为二,两个竹签子形成了一双筷子。孙晓宛这才恍然大悟,林立航已经用这临时的筷子吃起了馄饨,边吃边夸:“晓宛,你从哪买的?哪家店里卖的?味道真不错。”

      “没卖的,我妈做的。”孙晓宛托着腮帮子,笑吟吟地看着林立航狼吞虎咽。

      “真的啊?阿姨手艺真好!”林立航抬眼瞥了眼孙晓宛,突然间就顿住了,咀嚼的频率也降了下来,声音突然轻柔,“你妈知道你在我这儿?”

      “对啊,我昨天和她说是你受伤了,她今天很早起来就做了馄饨,然后催我给你送来,这待遇,平时我都很少享受到。”孙晓宛温柔的眼波像一条涓涓的小溪,静谧缓缓地汇入了林立航的心海间,他勾着唇角笑着,却没说什么,像在咂摸一种独有的韵味。

      “还去报案吗?”孙晓宛突然问。

      “不急,等我们先从物业拿了监控证据再去。”林立航喝了最后一口汤,放下碗道。

      “那什么时候去取监控录像?”

      “也不急,不如等我能走的时候,再去。”林立航目光深沉,举重若轻道。

      “等你伤都好了,会不会过了时效性?你又不去医院,到时你受伤的证据都没了。”

      “我不在乎医药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那个蒙面的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林立航语气强硬起来,意志很坚决。

      孙晓宛把林立航眼前的空碗和竹签子都收走了,拿到厨房清洗干净,她把竹签子反复冲洗,又将它们插回成竹蜻蜓的原样,重新放回笔筒里。

      “哦,想起来了,我妈让我给你上点这个药。”孙晓宛从茶几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万花油。

      林立航挑眉惊诧道:“你?帮我上药?”

      “对啊,你把脚平放沙发上。”孙晓宛拿着一卷纸和万花油,然后就在侧边蹲了下来,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立航带有淤青臃肿的左脚踝,就像在观察一个工作对象。

      林立航本来很不好意思,可看孙晓宛的样子,他倒觉得孙晓宛绝对是有专业精神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极为认真地去对待,全心全意要把事情做到极致。

      孙晓宛撕下一片卫生纸放到旁边备用,然后拧开万花油盖子,一股独特浓郁难闻的气味立时挥发到整座屋子,熏得林立航都睁不开眼,只能用辣眼睛来形容他的感受。

      孙晓宛看上去没受到任何影响,她将红殷殷的液体倾倒在手心里,然后两只手心互相揉搓着。

      林立航闭着眼睛,还不明白孙晓宛准备怎样上药时,他感受到一双滚烫的手按住了他的左脚,在他的脚踝处,上下快速熨烫和推拿,一种按压的剧痛,连带间歇释放后的舒爽,还伴随滚热暧昧的瘙痒,所形成的奇特混合感受令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幻觉,他眯着眼哼出了一股压抑中沉默后爆发的调性,声音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惊和羞耻:“啊——啊——啊!”

      孙晓宛一听到这叫声,刚还淡定专业的脸色即刻羞红了,她收了手,眨眨蒙昧的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只见林立航手扶通红的额头,闪烁着眼光,低吟道:“姑娘,你手太狠辣了,我早晚会栽到你的手里。”

      孙晓宛傻乎乎问道:“还上吗?”

      林立航喘了两口粗气,抬起炙热的眼眸,问道:“你说呢?”

      孙晓宛觉得林立航可能觉得比较痛,住了手,捡起沙发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沉静道:“好吧,今天就这样吧。”

      林立航眼底升起两团火苗,他赶紧挪走了目光,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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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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