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旧梦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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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的声音支支吾吾地，许灿也差不多猜到她要问什么了。
“昨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谢。”
那边的李云朵盯着窗外出神，想了好久才道：“我昨天……没做什么事冒犯到你吧？”
许灿抿唇笑：“你想做什么事？”
“没，”听他那语气看来自己没犯傻，李云朵悬了好久的心才放松下来，“没事了。就是特别感谢你，昨晚的事。”
“真的感谢的话是不是该做什么事来行动下？”许灿试探着问。其实什么话都是现编，就是想多听听她的声音。
李云朵点点头，有道理，“哦，那我请你吃饭？”
“行，今晚八点兰州商业街四十一号……不要迟到。”许灿语速飞快。
这边的李云朵愣愣地点头，挂了电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是她请客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许灿掐了电话，愣了几秒：商业街在哪来着？
之前和张扬去过一次才有些印象，不过也只去了一次。
这么想着，许灿点开地图开始搜寻一条好一点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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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下课的空档，周佩雯单手一拽就把李云朵给拉到小角落，神情严肃地问话：“昨天那个何方奇……他家新店开在哪？”
李云朵一脸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捧他生意啊！你这脑子怎么回事？”说着周佩雯一脸心虚却还假装义正言辞地教育李云朵。
“哦，”李云朵十分懊恼，她怎么这么笨拙，连这都没想到，“昨晚许灿和我说了，我知道在哪，我和你一起去吧。”
对方一听她也要去，立马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找的到路。”
“没事，我也刚好去看看何老板。”
“不不不，不用！什么时候去看都不晚，今儿个我先去好吗？”
“……好吧。”李云朵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其实周佩雯也不是不让李云朵跟着去，只是……莫名的……只想自己一个人的，去看看。她承认自打见到何方奇的第一面起，她也确实对他有那么点意思。身材长相完全不输之前的那个方奕。可是……认识他的几秒之后，周佩雯便知道了他有女朋友的事实。李云朵是她朋友，何方奇是李云朵的朋友。那么何方奇就是她周佩雯的朋友，那个许繁星就是她朋友的女朋友。怎么想周佩雯也没有理由对他用歪心思，可周佩雯也没法否认她对何方奇有意思的事实。
何方奇家的餐馆还在装修，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刺耳的电钻声。周佩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扒着窗户朝里头望去。
满头是汗的何父正巧看见门口的人还以为是客人，赶忙道：“客人我们店铺还没开张呢！你去别家看看？”
被发现的周佩雯尬尴地摆摆手：“我不是来吃饭的。”
“那你？”
“啊，我是何方奇刚认识的同学，听他说新店开在这儿，这不正巧路过嘛，就过来看看。”周佩雯朝里头望了望，没见着人。
“这样啊，我们阿奇这么快就交新朋友了？阿奇出去了，要不你先坐会？”
“不不不，既然他不在，那我，下一次再来吧。”周佩雯边说边逃，直到跑出那条街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周佩雯，你在做什么？他可是有女朋友的，别犯浑！”周佩雯两手放在胸口，似是要抚平那躁动的心。
周佩雯走后不久，采购了大袋东西的何方奇就回来了。放下材料后，累瘫在沙发上，“老何，过来歇会吧。”
何父闻声沿着梯子下来，扶了扶腰：“唉，我这腰也不行了，三天两头的疼。”
何方奇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所以叫你别干那些重活去医院看看，就是不听。”
何父无声地笑笑，走到他身边，开了罐饮料：“哎对了，刚才有个小姑娘找你。你小子，才刚来两天就交上朋友了？速度挺快啊。”
何方奇头都没回：“哪来什么新朋友，就和许灿他们昨晚聚了下。”
“是吗？那个姑娘倒是挺开朗的。”
“……”
“对了，你和繁星还好吧？”
何方奇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何父笑着道：“这不是分开久了嘛怕你们……我随便问问。”
何方奇看出父亲的担忧，他知道老何挺希望他谈下去的，一开始老何并不喜欢繁星这种性子急躁的女生，可因为他喜欢，老何才开始慢慢接受她。母亲去世的早，只剩下他和父亲，他比谁都想看到何方奇幸福。
何方奇叹了一口气，手机一甩，两手一伸，搂过对方道：“你放心，好着呢。”
李云朵手里攥着手机，想着今晚和许灿的约定，竟不自觉得有些紧张。深吸两口气，又缓缓吐出。身后门一动，李云朵扭头去看：“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见那周佩雯一脸苦瓜相，唉声叹气的：“他们太忙了，没好意思打扰。”
李云朵点点头，表示了解。
周佩雯走进来，一头栽进枕头里，“唉。”
“怎么了你，唉声叹气的。”
“李云朵。”
“嗯。”李云朵看了看手机，又看看她。
“假如……你有个朋友，我是说如果，那个朋友喜欢上一个男的……也不算喜欢，就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些好感，但是呢那个男的他有女朋友，那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就不应该硬插进去？”
李云朵认真的想了想：“我好像没有这样的朋友。”
“……”果然不能和她聊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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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许灿踹了踹睡着的人。
张扬艰难地睁开眼：“干嘛呀？”
许灿看他好久好久，张扬也看着他好久，久到张扬还以为他俩演了部无声电影。
“怎么了灿哥，你倒是说啊？”最后张扬无奈败下阵来，妥协道。
只见许灿亮出几件套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西装服，问道：“你觉着我穿哪个好？”
张扬：“……”他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干嘛穿西装……该不会……”张扬说着说着，一头坐起，“是去约会的？”
一听这俩字，许灿立马色变，直接上脚：“约你大爷！废话这么多。”
“那你说你穿西装不是去约会去干嘛？”
许灿咳了声，一本正经道：“吃饭。”
张扬：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一个人？”
“嗯，一个人。”
一个人吃穿什么西装？这是什么特殊癖好吗？
为了和何方奇见一面，许繁星特地请了假跑出来。对方见到她很高兴：“今天没课？”
“对啊。”许繁星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那带你出去吃饭。”
“不用，”许繁星拉着他，“新店不是还在装修嘛，我去帮帮忙，不许拒绝！”
竟然她都这么说了，何方奇再怎么不愿意她去干那些累活也没办法了。
“行。”
到了之后和何父简单的问候一下，就拉着何方奇上了二楼。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地方，就堆在一块儿了。哎对了，好像把小时候的照片也带来了，”正说着，何方奇突然想起什么，“放哪里我找找。”
说完，何方奇开始在抽屉里低头翻找，嘴里还不自主的念叨着：“在哪呢？我记得是放这儿了啊？”
“找什么？”
“找到了！”只见何方奇猛的直起身，手里攥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小册子，欣喜道：“快来看看。”
许繁星问闻声凑过去看：“啊，这张是在我家后院拍的吧？我哥还是一样的高冷，你看他，脸这么僵硬，跟冻过似的哈哈哈。”
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些泛黄了，微微卷起，画面里是三个小孩。那是许繁星八岁的生日的那个冬天。许繁星清楚的记得，那天许灿天还没亮就偷偷爬起来跑到漫天大雪里堆起了雪人。许灿堆了好久好久，天开始亮了，幸好赶在妹妹醒来前雪人成功诞生了。
眼睛是厨房里偷的红豆，鼻子是家里兔子吃剩的半根胡萝卜，那红彤彤的嘴是墙上挂着的腊肠做的，模样怪怪的，乍一看竟还有些可爱。许繁星很喜欢这个礼物，硬拉着不喜欢拍照的许灿一起，本来还好好的许灿一听要拍照，赶忙往外边儿跑，还没跑出门就被何方奇给拉回来。于是，照片就这么诞生了。
许繁星深刻的记得拍完照的几秒后，许灿气得一脚就把堆了好几个小时的雪人给踹倒了，鼻子眼睛全挤在一起，活脱一个小丑。
许繁星一看许灿把她的雪人妹妹给踹死了，可不得气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于是，许繁星开始追，许灿开始跑，绕着那见半大的院子足足跑了一上午，跑着跑着，太阳光越来越大，许繁星越来越累，实在受不了停下来休息的许繁星扭头一看，那雪人早就化得不成人样，气得她直接掉起了眼泪。
那是许繁星最为深刻的一次生日。
何方奇看着照片也跟着笑：“那时候的灿哥才是真正的灿哥啊。”
一听他这话，像是想起来什么，许繁星突然不说话了。
“唉繁星，快看一下！这是小糖吧？”眼尖的何方奇突然指着另外一张照片中的一个人道。
许繁星看了眼，也是一脸惊喜，“是小糖！那时候我哥最喜欢她了天天找她玩，可惜没过多久她就搬走了。现在想想，就连她全名都不知道叫什么，只记得大人们都叫她小糖。”
小糖是隔壁领居家的孩子，从小性格就很好，因为住的近，总是跑来找许灿玩，许灿这个小傲娇在小糖面前还是败下阵来，小糖在他们那堆孩子里头是真真正正的团宠。直到有一天，许繁星去敲她家的门，敲了半天也没有回应，还是路过的领居告诉她说，小糖一家昨晚连夜搬走了，似乎很急，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这事儿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也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许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人跑出去找，怎么拦都拦不住，何方奇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大人才把人拉回来。从此以后，许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变少了，也不怎么笑了。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缩在角落不愿出来。
再长大一些后，何方奇曾经问过她：灿哥是不是喜欢小糖？
许繁星摇摇头，她不知道，许灿从来没和她提过。还在县里上学那会儿，很多女孩子追过他，可许灿就跟个楞头和尚一样，从来不近女色。所以他至今还没谈过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
“阿奇，你说，她会不会回来找咱们？”
“可能吧，这种事谁又说的准。”何方奇的视线落在窗外金黄色的晚霞上，把光线遮住的云像是透亮的宝石在不远处漂浮，也不知要去往哪里。
夜色将近，李云朵简单收拾下就出了门。李云朵怕许灿等她，走的是条近路，路灯十盏坏了七盏，还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没有照亮前方，反而增添了李云朵内心的恐惧。
可李云朵没有时间返回，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离那家餐馆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程，李云朵清楚自己会迟到却还是快步往目的地赶。
路越走越黑，前边的路灯都坏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李云朵难以抑制地开始害怕，她紧绷着神经走了几步突然俯身去假装系鞋带，接着这个空档，李云朵用余光往后边儿瞥去。
没人。
这让此刻十分敏感的李云朵安心了些，看来是多想了。
这么想着，李云朵直起身继续接着手机的光往前走去，没过几分钟，视线开始亮堂起来了，直到两脚踏踏实实地踩在马路上，李云朵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懈下来。
这时手机震动几声，是许灿。
李云朵赶忙去接：“喂。”
“我到了。”
李云朵想要解释：“实在抱歉，我迟到了。”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听到那头儿喧嚣的车鸣声，许灿有些担心。
“不用了，我就快到了。”本来迟到赴约就已经让她感动惭愧了，怎么能够让人家还跑出来接她？李云朵赶忙拒绝。
可许灿已经长椅一拉走出来餐馆，站在街道上往四周望了一圈：“在哪，我来接你。”
听许灿不容置疑的语气，李云朵也没再拒绝，视线往周边儿瞧了几眼：“应该是商业街入口吧，这里人流比较多。”
“好，你在那等着，不要走远了，等我来接你。”一说完对方就利落的挂了电话，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李云朵看着手机，有些发愁：其实，她认得路，只是走得慢了些。
李云朵找了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好让许灿一眼就瞧见她，周围全身熙熙攘攘的人群。
兰州商业街的夜市可要比早市热闹不知好几倍，而且夜里才是人群聚集最佳的时间，这里的夜宵是十分出名的。先前周佩雯老念着要来，一出门又嫌热又嫌太阳晒的，没走几步就被劝退了。
下一次拖也要把她拖出来溜溜。
李云朵心里头儿美滋滋地想着。
这边许灿快要走到入口，八点半的钟声响了几声，人群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来来往往地人越来越多，许灿困在人群里寸步难行。
“艹！”许灿低声骂了声，使劲推开人群想要往外边儿走。
“许灿哥哥。”
人群里好像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却让急切想要往前走的人浑身一震，连前进的动作都忘了，立刻转身去寻找那道声音。
“许灿哥哥。”这次声音更加清楚，离他很近，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许灿一扭头，人就在面前。
李云朵被人群挤到角落，拨通了许灿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后对方才接起。
“人群突然变挤了，你还好吗？”
“我还好。”说完，许灿犹豫了下，又道：“李云朵，你先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旧梦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