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妈咪》文梓

9、第八章 福尔摩晞寻父记

　　时间有限，隽晞可不想冒险，于是他从窗户看到老师离开以后就拿上他的小背包，带上他最近存的私房钱直接坐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看到一个小孩坐上自己的车，看了他一眼，隽晞知道司机叔叔担心他没钱给，于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张1000块，“司机叔叔，我有钱的，你可以开车了。”
　　看到这个小客人真的有钱，司机二话不说就开车了，按照隽晞说的地址到达了一栋有45层楼高的商业中心。
　　这栋商业中心的大堂有服务全栋楼的前台，还有不少巡逻的保安，每个人进去都要先到柜台确认来访情况才能进入。隽晞跟着几个穿着西装来访的业务员后面，经过透明的玻璃旋转门来到大堂。
　　看着来访的人都要先到柜台确认，还要从柜台拿一张电子卡才能进入大楼，隽晞心想，“怎么办呢？总不能跟人家说我是来找爸爸的吧！”
　　于是他躲到一根大云石柱子后面，坐在地上想要怎么进去的办法。
　　大概过了15分钟，两辆黑色的宾士车停在大楼外面，从车里面出来了几个外国人，看到大堂经理亲自出去为他们开门，隽晞知道他们来头一定不小。
　　脑袋一转，bingo，有办法了！

　　隽晞趁大堂经理去帮那几个外国人到柜台办理临时出入证的时候，走到他们面前，由于身高太悬殊了，隽晞走到他们身边也没人发现。
　　看到别人没发现自己，隽晞用手轻轻的拉了一下一个漂亮的金发美女的套装衣角，金发美女低头，看到一个头发乌黑，灵活的双眼眨呀眨的可爱小男孩，脸上随即露出一个大微笑，“Hello，baby boy！”
　　“Nice to meet you, beautiful lady. Can you help me?”隽晞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吸引了那几个外国人的眼光，没有人预料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英文这么好。
　　“Of course, it’s my pleasure. What can I help you?”
　　“My daddy’s working on the 38 floor of this building, I wanna see him, but I don’t have the ID card to go inside and the no.38 button is too high for me, I cannot touch it in the elevator, can you help me to go on the 38 floor?”(我爸爸在这里的38楼上班，我现在想去找他，可是我没有那个ID卡进去，而且电梯里面38楼的那个按键好高，我都按不到，你可以帮我上38楼吗？)
　　“Sure!”谁能抗拒一个这么漂亮聪明的孩子用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传达他需要帮忙的讯息呢？
　　于是隽晞给了那几个外国大人们一个最无辜的笑脸，牵着美女姐姐的手畅通无阻的进了电梯。
　　那个金发美女还热情的先把他带到38楼，还叮嘱他一定要小心，才回去会合她的同伴们。

　　站在那扇玻璃门前，隽晞突然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好大声，心跳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那扇门后面的那个最高权力者，就是自己的亲生爸爸，他看到我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他会喜欢我吗？想要认我吗？还是……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前台小姐注意到一个小不点站在门口，推开门稍微蹲下身子问道，“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隽晞刚要开口说来找具靖蔺先生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这样说，一定不能看到爸爸，说不定还直接被遣返出境，那不是白费了刚才那个漂亮姐姐送她上来的心意吗。不然用英文随便掰个理由？不行，这么大的公司，这个姐姐一定会说英文，看来要让她听不懂才有办法进去。
　　于是，隽晞开始用法文说话，要知道他可是从出生到上小学之前都在法国长大，法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果然，那个前台的小姐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
　　隽晞知道自己快成功了，故意用很蹩脚的英文说了一句，“Anyone knows French?”
　　前台小姐看着这个小孩，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啊？满嘴法文，现在还要她找会法文的人来当翻译？
　　隽晞见这个姐姐丝毫没有要去找帮手的意思，把心一横，“呜啊……”突然放声大哭，脸上的表情是又急又可怜，让前台小姐吓傻了眼。

　　在茶水间里泡咖啡的具靖雯听到外面有小孩子的哭声，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多了出现幻听了，公司怎么可能有小孩出现嘛，老哥可是明文规定家属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找来公司总部的。
　　可小孩的哭声没有停止，她好奇的拿着咖啡走出去，果然看到前台小姐正对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小男孩不知所措。
　　一向不太喜欢小孩，尤其是吵闹的小孩，具靖雯喝了一口咖啡，把被子放在前台的桌子边上，双手叉腰走到小孩跟前。
　　“小鬼！你哭什么哭啊？来这里哭你是傻啦？”
　　前台小姐看到具靖雯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具小姐，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他突然就哭了。”
　　“不知道他说什么？”看了隽晞一眼，“小鬼，你不是有语言障碍吧，这么大了还说话不清楚啊？”
　　“我看有语言障碍的是你吧？”隽晞用法文说。
　　“什么？”这分明是法文，可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呢？具靖雯突然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上法语课。
　　看着小孩脸上得意的表情，具靖雯明显的感觉到刚才那句绝对是损她的话，被一个小孩说，还不知道人家说她什么，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What did you say just now? Speak English!”（你刚刚说了什么？给我说英文！）具靖雯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隽晞听那个前台小姐称呼她为具小姐，知道她大概跟自己爸爸是什么亲戚吧，看她的年纪，难道是爸爸的妹妹，自己的姑姑？看着她气的鼻子都冒火了，隽晞就是觉得好玩。
　　没理她的话，径自说她听不懂的法文，脸上还加油添醋的摆出一副轻视的表情。
　　“喔……你那什么表情？别以为我听不懂喔，我知道你一定在骂我对不对？你说我什么？巫婆？魔女？”具靖雯气起来，发现还是母语好用。
　　可隽晞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具靖雯受不了了，一把拉着他的书包就往老哥的办公室冲去。动作大的她还走过路过把自己刚刚那杯放在桌子边缘的咖啡弄倒了，弄湿了自己今天穿的新裙子。
　　“shit！”没管有员工在，具靖雯没仪态的骂了一句脏话，“臭小子，你毁了我的裙子我要让你爸妈赔！”

　　“哥……你赶快帮我处理一下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死小孩！”
　　带着隽晞像台风过境一样卷进具靖蔺的办公室，具靖雯可以说是人未到声先到。
　　门打开了，里面坐着的人就是自己只有在杂志上看过的亲生爸爸具靖蔺，听到旁边这个疯女人叫他哥，果然，她就是自己的姑姑。
　　隽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爸爸，第一句应该跟他说什么，于是低着头跟着具靖雯一步一步走近具靖蔺。
　　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妹妹一身狼狈还拉着一个小男孩的书包，一脸气愤难平的样子，具靖蔺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回事啊？在公司里大呼小叫的，还拉着个小孩，你哪里找来的啊？”
　　“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出现的！”
　　“什么叫他自己出现啊？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栋楼都是公司哎！”
　　“先不说这个，你先帮我翻译几句法文，这个臭小孩竟然跟我撂法文，还说了一堆骂我的话。”用手摇了摇手上的人质，“哎……小鬼，你刚才说的法文再说一遍！”突然想到他就是不会说中文啊，“You, what you said, say it again now.”
　　感受到具靖蔺投在他身上的眼光，隽晞鼓起勇气，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还很陌生的爸爸。
　　具靖蔺看着那双和自己眼神如此相似的眼睛，还有他的圆脸，鼻子，嘴巴，竟然跟自己小时候如此相似，就像看到缩小版的的自己一样，心里窒了一窒。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生直视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具靖雯觉得怎么气氛怪怪的。现在是演那一出啊？
　　感觉到姑姑放开了拉着他书包的手，隽晞抬头看了她一眼，静静的说了一句，“我刚刚没有骂你！”
　　“哈？……”是中文！他竟然会说中文！那他刚才……具靖雯刚要发火，又听到这个天使面孔的恶魔小男孩又一次投下一个巨型炸弹……
　　“我叫许隽晞，我妈妈叫许璟凝，我想……你就是我的爸爸了！”隽晞冷静的面对具靖蔺说了这句话。
　　满脑子想着怎么对付这个小孩，具靖雯突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了，她没听错吧，这个小孩是他老哥的小孩？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她从来不知道他老哥已经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不知具靖雯，还有当事人具靖蔺。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突然有个小孩跑出来说是自己的儿子，具靖蔺只能瞪大眼睛说了两个字。
　　“什么？”
　　先回过神来的具靖雯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臭小孩，老爸怎么可以乱认啊，你知道他是谁吗？你以为随便跳出来说他是你老爸我们就会认你啊？”
　　“够了！”制止妹妹继续捣乱和嚷嚷，具靖蔺大喊一声。
　　“靖雯，你先出去！”
　　老哥的样子好严肃喔，看来这小鬼好像不是来乱的，具靖雯朝隽晞做了一个很丑的鬼脸以后冲出办公室狠狠的关上门。
　　边走边想，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那个小孩怎么那么面熟啊，哪里见过啊？“啊！是哥！”突然想起那个小孩跟爸妈书房里放着的一张哥哥小时候的照片有80%的相似，具靖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看来具家，要有一场大地震了。

　　办公室里的一对父子，坐在沙发上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隽晞对这个爸爸的反应有些失望。是他对爸爸的热烈程度有了过高的估计吗？
　　隽晞打开书包，从妈咪给他的那个小盒子里拿出那条应该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乱说的项链，握在手里递给眼前的爸爸。
　　“妈咪说这是我爸爸的项链，是你的吗？”
　　接过隽晞手上的项链，具靖蔺更不知所措了，那确实就是自己20岁的时候从爷爷那里收到的生日礼物，是订做的全世界只有一条。7年前的那一夜，他亲手为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戴上。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咪叫什么名字？”
　　知道项链发挥作用了，爸爸看起来冷静了许多，隽晞放下书包站起身子，有礼貌的鞠了一个躬，“我叫许隽晞，今年6岁，我妈咪叫许璟凝。”
　　“许璟凝……凝凝……”口中默念这个熟悉的名字，具靖蔺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兴奋，有点快乐，全身像被全身是毛的东西爬过一样，痒痒的，让他坐立难安。
　　“是……你妈咪让你来找我的吗？”
　　“不是……她不知道我来，今天是我们春游，她应该以为我还在玩吧。”
　　“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她？免得她担心……”
　　“如果我现在跟她说我跟你在一起她才会担心，我们沟通好之前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比较好。我妈咪很单纯，也很爱哭，而且逻辑还跟别人很不一样，如果让她知道我来找你，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说不定还会担心你要把我抢走什么的……”
　　“是她……跟你说我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的吗？”
　　“我同学笑我没有爸爸，说我爸爸因为我不乖所以不要我了，妈咪觉得很对不起我，就告诉我其实我是有爸爸的，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已。至于你在哪里上班，我妈咪才不会知道从哪里开始查呢，是我自己上网和翻杂志找到的。”

　　看着眼前这个小大人一样的男孩，听到他说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知道爸爸是谁，具靖蔺觉得喉咙一紧。
　　这小孩跟他妈妈一样，有让人什么都没确定却可以放下所有包袱进入她的世界为她喜忧的本事。
　　想要安慰隽晞，具靖蔺说，“人怎么可能没有爸爸呢？……”
　　“我知道啊！我有看discovery，我知道我身上的Y染色体是从父亲身上遗传来的。你要带我去验一下DNA吗？只有这样才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不是吗？”
　　看着和自己小时候如此相像的小孩，还有信物，和他的妈咪——唯一一个让他没有做防范措施的女人，一句“不用验了”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具靖蔺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门不知被谁用力的推开，像是要毁了那扇门一样，一看，糟糕！是他那双可爱又烦人的父母亲。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亲爱的妹妹做间谍通知他们来的，一向都吵着要他结婚生子，想要抱孙子想疯头的父母会带来什么样的风暴，还是不要想了吧……
　　头开始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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