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之境》爱睡觉的咸鱼

4、第 4 章

　　“你们说那家伙死了没有？”
　　满是沙尘的地面上，靴子踩在沙砾表面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先前的那个女人问身边的两个人道。
　　“谁知道呢，怎么叫都没反应，被塌下来的房板砸死了吧——”
　　懒洋洋护着后颈，望着湛蓝的天空，依旧拖着长音道。
　　沙尘暴已经停了。
　　天上一大一小的两颗恒星在迅速地下落，很快吞噬完余晖，夹着星辰，淡黄色的卫星升起，只留下深紫色的边际和黑蓝色的天空。
　　“前面有动静！”
　　银手枪男人感觉敏锐，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一小块沙地，伸手止住了旁边的两人。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由于未知外力在汩汩流动的流沙，觉得肾上腺素在迅速增长。
　　“要不要，”女人的颊边渗出几滴汗珠，“先杀为敬？”
　　她的话音刚落，那沙地便冲出什么东西，吓得他们全部往后躲了一大步，掏枪的掏枪，拿刀的拿刀，全都屏气敛息。
　　下水道井盖被什么东西顶开，接着他们看见两个浑身墨绿的男人，挣扎着从井口爬出来。
　　“……！”
　　风带着两人身上的恶臭往三人处扑面而去，差点熏倒三个人。
　　“我靠！”懒洋洋用手臂捂住口鼻，被眼前这景象都惊得不拖音了，“C？”
　　“C？？”女人和银手枪男人听见懒洋洋的话，异口同声地冲着面前的绿色问道。
　　“是我，”昀忙着脱下身上快让他晕厥的衣物，听见旁边的男人边褪裤子边崩溃地擦着脸上的汁液，再度重复，“是我！”

　　“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等接近赤身裸体的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根据地，在水井打水冲了个遍，又从补给处领了两套新的衣服穿上，那臭味散得差不多后，洁白的医护房里，帮两人检查的女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长话短说，”男人瞪了躺隔壁病床一动不动在输液的昀一眼，“是他害成这样的。”
　　“别乱动，”见C转身想冲着昀的脸给他一拳，女人按住了他的肩，“你一根肋骨断了，再动我可保证不了不会扎心脏里。”
　　男人闻声全身僵硬了一下:“靠！”
　　女人笑着收拾好包扎的用品，端起铁盘，在男人的额头一按，把他按躺下了:“给我静养，你不怕死的话就随便乱动，我可懒得管你。”
　　“行。”得知再乱动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死，男人听话地躺下，没再乱动。
　　“关灯吗？”走到房间的门口，女人笑着问了一句，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已经出去了，“开玩笑的！知道你怕黑哈哈——”
　　这是间三人床的小医护房，另一张床位空着，只有他跟隔壁的昀两个人。
　　男人从头顶的天窗往外看去，见到稀疏的星夜，明白已经是昼短夜长的冬季了。
　　他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往右边转身，和靠左侧睡的昀面对面。
　　对方看起来睡得很沉，男人见到他长细的睫毛在微微翕动。
　　眉眼间都是年轻，黑色的碎发有些遮住了眼窝，显得不大精神。
　　真是的，这新人冒冒失失的，差点没把自己害死。
　　男人吐出一口气，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听见面前的人倏忽开口。
　　“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嗯？”
　　男人重新睁开眼，见到黑发丝下一双黑褐色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我以为你睡了。”
　　“只是闭目养神。”
　　昀把被子往脖颈处拉了拉，觉得温度骤降了很多。
　　“我叫昀，在中国古文中表示日光。”
　　“C·林。”
　　简洁明了的名字。
　　昀扯出个虚弱的笑容，朝对方伸出还扎着针打点滴的右手:
　　“今天多有打扰，还请多包涵。”
　　男人只是盯着他，半晌才伸出同样扎着点滴针的手去握住。
　　“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