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推理之绊同人）》夏特爱尔

14、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谢菲尔德博士还真是坏心，”沙夏微笑着，“不过是试验失败而已，竟然就这样子从观察者倒向了猎人的位置。是不是引以为傲的技术理论被证明是堆垃圾废品，恼羞成怒了啊？”
　　清隆笑：“听到这话，他才会真的恼羞成怒。”
　　所谓观察者，不过是在清隆引导下成立的中间分子罢了，也是他的棋子之一。刃死后，沙夏很自然地就选择了那里作为自己的大本营，虽然她百分百听从清隆的命令。
　　本是观察者的谢尔菲尔德博士，则投入了猎人一方，成为绞杀诅咒之子的佼佼者。他的研究所中躺着无数尸体，有刃之子，也有猎人。
　　虽然沙夏这样说，但是她知道，谢尔菲尔德博士的转变没有那么简单。不仅她知道，清隆也很清楚这一点。
　　谢尔菲尔德博士会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导师，伊莎贝尔•御巫博士。
　　这是一个智慧的女人。她并不美丽，却足够魅力——那份对科学的执着和对生命的尊重令她在自己的领域留下了令人称道的传奇。
　　清隆接手组织之后，觊觎刃之子的大到组织小到个人均被铲除，只余下三方——保护、观察和立时清除。连弟子之一的谢尔菲尔德博士都成了猎人首领，面对重重压力，她在删除了十三个刃之子的档案后，毅然而然选择了自杀。
　　想当初，伊莎贝尔的两个知名弟子，雨苗博士和谢菲尔德博士一直存在意见分歧。伊莎贝尔对谢菲尔德死板的思维方式也一直很苦恼。
　　然而三人间十几年微妙的平衡，因为刃之子而轻易打破了。
　　那两人看着伊莎贝尔慢慢挣扎，逐渐崩毁。
　　位于风口浪尖的她就这样留下了十三人的隐患。
　　“资料一定在雨苗博士那里，”清隆说，“御巫博士不可能使资料就这么不了了之。这种情报方面的事，就拜托你啦。”
　　沙夏看着清隆：“人心不是我的专长。”她接着补充：“在伊莎贝尔死后，雨苗夫妇迅速回到日本隐居。想必，对御巫博士的死早有准备，也抱有相当的觉悟。这样的人，很不好对付。”
　　“至少，我们得在谢菲尔德博士找到他们之前伸出橄榄枝。”清隆目光闪烁。“没有所有刃之子的资料，任何布局都只是空想。”
　　沙夏颔首默认。清隆忙于处理刃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谢菲尔德也为剩下的孩子们焦头烂额。
　　旁观者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推波助澜。
　　当她第一眼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雨苗夫妇的打算。
　　简直是••••••舍本逐末。
　　看来，他们看待诅咒之子夏绿蒂，比对他们自己的女儿雨苗雪音，还要重要。夏绿蒂的母亲虽然生长在俄罗斯，但是本身具有东方血统，而夏绿蒂则很好地遗传到了这一点。经过刻意的打扮，八岁的雨苗雪音和6岁的夏绿蒂乍看上去双胞胎一般。就算夏绿蒂的母亲是他们的好友，他们对她和夏绿蒂的愧疚比谁都强烈——无辜的雪音必将遭到亏欠。
　　“沙夏小姐。”雨苗博士对沙夏的来访吃了一惊，但联想到近段时间她的作为，又很快明白了她是为谁而来。既然是她，他们也不必隐瞒。但是——
　　“即使是你，我们也不会把档案交出来的。”
　　沙夏叹了口气：“其实这些资料中不少是我工作留下的痕迹。只可惜平时接触的情报量太大，为了保密性只留有了一份。这下子，变成了佚失的档案。老实说，让我很挫败。”
　　“一些事情，何必知道太多，”雨苗博士摇头，“就不能缓一缓吗？剩下的刃之子足够试验观察了，如果证明一切都是徒劳再获取这些名单，不好么？”
　　沙夏就笑了。
　　“真是有恃无恐呢••••••猎人可不是等得起的人。像我这样心平气和地谈是不可能的吧，最终必定诉诸武力——到时就会流血。相反，如果将档案交到我手上，他们自然会被纳入组织的保护。鸣海清隆会引导一切走向正轨。”
　　雨苗却突然伸出手，拍了拍沙夏的头。
　　“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提到鸣海清隆的时候会露出特别的表情？”
　　沙夏愣了一下。
　　“那不是信任，不是尊敬，感觉更像是冷淡和怀疑。”雨苗博士笑了笑。“的确，这短短几个月以来他让我们大吃一惊、乃至心服口服——他布局谨慎、一击必中，总是正确的、能完美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他所谓的正确，有些时候我并不认同，”他顿了顿，“例如杀掉水城刃。大多数人认同这是个‘正确’的决定。然而不管怎么说，刃很有才华，就算所有人都认为他该死，我还是会觉得可惜。同时，就某些意义而言，刃之子的清除也是‘正确’的。”他举起手指，对着自己太阳穴，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这一旦成为他所认定的‘正确’，那必将造成血流成河。刃之子们将一点反抗地余地也没有。”
　　沙夏无法否认。
　　清隆是神的化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人类，直接清除掉不安定分子才是最方便的做法。这是他的作风。一旦认定事情无法挽回，就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断。
　　如同对待钢琴家的自己。
　　他生生砸断自己的手指，一点犹豫也没有，只是为了不给自己回头的理由。
　　“我明白了，”沙夏点头，“于是，我只好敬候佳音。”
　　她起身告辞，走到院落里，看到两个小女孩正在嬉笑玩闹。她们都知道她们将面临什么，但是她们其实并不理解那些结果的含义。等她们能够理解的时候，也是彻底迎来终局的时候。
　　“我以为你会试图接触我们的电脑。”雨苗夫妇送她到玄关。
　　“我也不认为你们会把东西藏到那里面。”
　　那样太不安全。既然要藏，就应当不留痕迹。想必这些资料已经让夏绿蒂背诵下来了，关键时刻也许还能成为她的保命符——既不能使用自白剂，也不能在精神□□上刺激她。本作为狙击目标的夏绿蒂，从此有了生命保障。
　　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和舞台，命运又怎会让她轻松过这一关。
　　三天后，谢菲尔德博士来访，旁观者保持缄默。大火燃过，事故现场仿佛只是由于刃之子觉醒了杀戮的诅咒。雨苗夫妇身中数刀，怀抱手握凶器、颈骨折裂的刃之子葬身火海，余下身负重伤的雪音劫后重生。
　　事实是，活下来的不是雪音，而是刃之子。
　　“当是和谢菲尔德博士发生了冲突，雪音死了，但是她的肋骨少了一根，怕是雨苗夫妇故意为之，为了保护夏绿蒂，”沙夏慢吞吞地说，“清隆，这也是你预想到的结果么？”
　　谢菲尔德博士没想到雨苗夫妇会如此激烈地反抗，雨苗夫妇也没想到他们在两个孩子还被藏好的时刻就找上门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个意外。
　　鸣海清隆敲着桌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把夏绿蒂藏起来吧。既然这是雨苗博士的希望。”
　　从此，夏绿蒂化身雨苗雪音。
　　沙夏叹了口气，抱着电脑篡改医疗报告、行动报告。
　　“真是的，坏人总是由我来做。”
　　她的指节纷飞，数据仿佛流水般在网世界淙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