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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   那是远离人烟的山谷,置身在白茫茫的一片雪海中,漫天飞散的静白柳絮,黑发上点点雪花,素衣在风中飞舞糜烂。
      即使看不见,即使再也看不见了,总是解脱了。爱爱恨恨,幸福在最后的瞬间变成了一种阴谋。
      袁知之摊开手心感觉到冰结的融化,眼角的泪珠们被风偷走,散落在天际。直至最后的一颗泪,那个名字刻在心底,是至爱是天仇……
      眼睛失去了识别色彩的能力,只有无尽深邃的黑色,没有焦点没有希望,冷让人的发抖,素衣飞舞的绝冷傲骨……
      航……

      他和她的相遇起源一个偷馒头的少年。
      一个是在这里摆摊卖画而身的落魄书生,一个是孑然一身的江湖侠女,远离江湖恩怨皇宫争斗,无关其他的一个热闹小村子里平行线的无限远出的交点。

      那是一个黑的发亮的少年,本想从馒头店里摸几个包子来拜祭下空了好几天的五脏庙,却在开溜的时候被发现。
      “哎呀!”一个踉跄少年狗爬般摔倒在地,一脚方站住就被一只大手给拽住了衣领。
      “我让你再跑!” 店小二说罢,一个拳头就要挥上。

      拳头被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向下看去是个素净的女子。
      她一手握住了店小二的手腕。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的话不乏对店小二的笑话,一个大男人力气还没一个女子大。店小二涨着通红的脸尴尬的再次用力,拳头硬是纹风不动,而女子的依旧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说不出冷寂。
      此女子便是月刀侠女袁知之。
      “你、你、你~~放开!”店小二嚷嚷道,“那小兔崽子偷了我店里的馒头!”
      袁知之撇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少年,怀里的两包子被仅仅揣着,刚刚摔倒时也没有松开,所以才会手被擦伤而包子却一点事也没有。

      像是被信手一甩,店小二退了两步,一边抚弄手腕上的淤痕一边说,“姑娘你要帮他我是意见不敢有,你把银子付出来我立马走了,否则的话我可要把这个小贼交送官……。”
      一块小碎打断店小二的唠叨,砸中了他的脑门。知道是遇到高手了,店小二再不敢多说,拿了银子便匆匆走了。
      当知之再回头时,发现身后的少年早已不见了。是走了吧,想来自己又不是等着他说谢谢,又何必失望些什么呢……

      “姑娘,等等。”温和语调,清爽的男子嗓音。
      停下已经离开的脚步,转过身瞧去,就在刚才少年摔倒的前面位置,一个画摊里一个男子正给那少年包扎伤口。他抬着头直直的看向自己,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现在想来那是怎么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简直就是被那平易近人笑容所诱惑了。
      对于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平日不苟言笑的知之来说,除了养育自己的玄安大师外,再也没有在任何人的脸看看到过了,那种笑容。
      也许,知之给自己找了无数个也许。每一个也许都是不成规矩的借口。
      从少林到横威镖局,是听了玄安大师的话,然后在镖局里的一次次跑镖,是师傅给的使命横威镖局里深深的学会,给自己立下了自己的

      原本只是一个在前往少林途中路过的村落,却因为他让自己就此在这里暂留,甚至以为会就此在这里落脚。

      只记得他说他自己家就在不远的巷子里,因为少年的腿上的上需要涂药关系,手上的东西又太多,需要自己的帮忙,所以来到这个屋子。
      书生吃力的把背上的少年放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瓶瓶罐罐,依次给少年抹上。
      知之将手中的书画放至在桌上,茫然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照自己平时的话,应该一甩衣袖走人,但是……但是……身体却总感觉开始不听使唤了,说不出的千千结堵在心口,

      无所适从。
      只好假意的打量起屋里。
      外头看上去带着几分简陋屋子,里面却别有洞天。简易却景致的摆设,少少的几件家具也看的出是上好的材质,墙上还挂着几张山水画作署名皆是张子航。
      “让姑娘见笑了,几张劣作。”
      “这些都是你画的?”虽然不会画却也不至于看不出画中的蓬勃野心,连绵山脊间暗藏的是云雾中的壮志。而眼前的书生,虽然身材健硕而修长,但是那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画的出这样的画么?

      那是值得质疑的,可惜那时候并没有深虑。

      直到少年在深深的向知之和子航两个鞠了一个躬后,道了一声谢谢,一拐拐的离开。
      两人的相视无言,子航整理起药品书画,像是随意的问道,“还没有请教姑娘的尊姓大名?”
      知之犹豫着,名字……只怕是知道了那个名字后……
      气氛变的很暧昧,再次打破沉默的是见着知之低垂着眼帘不语的子航,“我见姑娘一身素衣,腰间挂着弯刀,倒是和传言中的月刀侠女有几分相似。”
      “正是在下。”
      子航的脸上惊讶的表情仅仅维持了几秒,然后又是那种笑容,宛如知之刚才说自己是某个邻居一般正常无异。
      有些诧异,准确来说是很诧异,“你不害怕么?”
      “不啊。”子航放好了最后一幅字画,合上书橱,“事实上我还感觉到很荣幸。”
      “荣幸?”知之挑起了她的柳月眉,正如往日对待其他人般的冰冷的语调。
      “大家都说月刀侠女从不对人开口说话,那时候我还以为她个哑巴来着。而如今~你可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了。”子航的表情很平和带着点温柔,书生特有的儒雅。

      他向前走了几步让彼此逐渐靠近着,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眯起眼,有些调皮的弯下身子。无形中一步的距离再次被缩短。
      习武者所拥有的敏锐感觉,感觉到他的鼻息,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头皮发麻,这次知之第一次发现,平静太久的心湖起了有这样的涟漪,那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在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许多日子变成了故事里的点缀。

      一封书信去后,知之便在旅店租了间客房。原本是一天,两天,到后来的几个月,越拖越长的是停留的时间,愈来愈浓的是心中的那份眷恋。
      每日每日的悠闲逐渐抹去了知之江湖气味,时常闲散的游走在街巷看着往来人群嬉闹,冰雪融化的声音。
      有时候阿牛会被约去钓鱼,对了,阿牛就是那个偷包子的小子;有时候会和子航一起看日落,静静的就两人这样坐在湖心庭,保持的一步距离,不发一言,望着夕下霞红所染的一片片火云,在似紫似红的远处天水之间不可能的相连。
      寡言好象是两人的默契,那个总是在温柔笑容的男人,总是用着最平静的目光看着知之。然后,就是这样的目光,让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的知之,一点点的寻找出了本来的表情。
      平淡的如同一杯清茶,初尝时淡而无味,却值得反复回味。

      子航总是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那份温柔的笑容。
      暖暖的感觉。
      是记忆里还在少林寺的童年岁月,在寒冷的冬季里玄安大师给自己泡上的那一壶热茶,热流从心头散开又回结到心口。

      盛夏的炎热里火辣辣的太阳,本该是懒懒的睡上一个清凉觉的下午,一直平静的小镇上却沸腾了。
      喧闹的大街上锣鼓轰隆,漫天的红色礼花碎削,人群整齐的拥簇在路的两边,即使前面的人已经挤到不性,后面还是不断有人赶向热闹的人山人海。
      哐哐的开道鼓声,一边敲着一边喊道,“新科状元到。闲杂人等嚷道。”

      被阿牛拉着,知之和子航也钻到了人群中。还是孩子的阿牛很快就像条鱼似的溜到了最前排,本就无心凑这个热闹的他们,很自然的退了出来。

      寻觅了一个不远阴凉屋檐下,两人站在那里谢谢,刚刚被阿牛拉着乱窜,实在是累了。知之拿出丝巾轻轻的抹去额上的微汗,深深的呼气,像是想把身体里的热气给呼出来,正是被热到不行的时候,一阵阵恰意的凉风从后颈传来。
      子航的纸扇在知之的背后静静摇曳着,不属于夏日闷热的小风,只为知之一人存在的。
      知之知道是子航,他一定也很热吧,想让他给他自己也扇扇,属于少女的羞涩让话总是在嘴边不出去。

      状元爷的六人大轿很快就从便从人们的面前远去,阿牛才发现到自己与那两人早已走散了。
      也罢,也许他们已经自己回去的。阿牛这样想,晃动了几下在拥挤推搡间有点扭的胳膊。

      直到人群消散时,子航说:“估计阿牛他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吧。”
      收起了手中的纸扇,发现知之还站在那里,似乎是看着地上的红纸屑。“知之?”
      知之身形依旧未动。
      “知之?”他又唤了一声。
      “子航。”知之回过头去看着他,黑瞳里闪着点点晶莹,“作为一个读书人总是想考个一官半职,而后在娶一房美眷吧。你也是个读书人,为什么不去呢?你的妻子一定会很漂亮的。”
      子航侧身凑近靠上了知之的肩膀,话语就落在了知之的耳边。“我可以理解你在吃醋么?”
      暧昧到不行,知之整个人石像化,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
      吃醋?也就是嫉妒么?我是在嫉妒么?嫉妒因为我对他?转过头去刚好对上了子航抬起的眸子,四目相对后的是释然的感觉。

      两人彼此的眼睛中只有对方的存在着。
      “袁姑娘。”子航带着知之环视了一圈四周,“方才你眼睛里所看到的一切才是我追求的。”
      平静和祥和的街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快乐的笑容。静静的互相帮助着,平淡的一天又一天,幸福的滋味有时候很简单就可以作到。
      “确实。比起官场的血雨腥风。这一切才是真。”
      子航勾起唇角,“比江湖呢。”
      知之再次将目光撒向街景,“江湖与这里相比就如同炼狱一般。”
      “那你是否愿意留下,陪我守护这一切?”
      立刻回转身,扬起白纱轻袖。不敢相信的疑惑神情浮在知之脸上,看着那个诚恳到不可琢磨的笑容,困惑已经变成另一种期盼。

      “想守护刚才注入那些景色的眼睛,你眼中的世界就是我想在的地方。”子航撩下他在风中吹动间混入嘴边的长发,深邃的黑眸子配合着那份温柔的笑容,仍谁都无法拒绝。
      目光不得流逝,清楚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默许。

      没有想过,可能彼此从没有都没有过。爱的那么深刻,深刻到不仅仅停留在心里,而是被每滴血液所牢记。
      那时候真的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投入的太多了思索的却太少了。

      礼炮轰隆锣鼓鸣鸣双喜贴满了不大的小屋,吹锣打鼓间婚礼进行很简单朴实,媒人和证婚人都是平时相熟的街坊,因为子航说自己双亲早已过世,而知之自幼就是孤儿,好在有邻居们和阿牛往来张罗,倒也是一凡热闹景色。

      知之盖着大大的红鹃子端坐在被布置好的洞房中,耳边不断传来人们向子航敬酒的闹腾。那是一种甘甜的滋味正在蔓延,在不知道的的时候已经染满了整个心房,脸上的淡淡笑意越发真实,笑容这个本以为不会出现的表情。
      时间过的很快也很满,两人的相识不过两个多月的时候,如今披上婚袍许下一辈子的诺言,说给几个月前的自己听,谁会相信?
      前几日一封书信飞鸽到少林,玄安大师看到自己要竟然要成婚的消息又会如何,应该是笑吧毕竟他是这世上唯一在乎自己的人。不,现在还要加上子航……

      红烛的火焰兴奋的跳跃着,是在预示着接下来的巨变。
      投入了自己的思绪的知之,浸染在幸福里的她,失去了武人应有的敏锐,直到纸窗的一角被抓破,才发现穿外传来鸽子扑打翅膀的响声。
      打开窗,鸽子利马哗啦啦的飞了进来,取下系在鸽爪边的书信,展开一看。
      速至少林,不可延误。署名,玄安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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