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之间gl》寒清澈

36、第三十五章

　　一行鸿雁高飞而过，鸿雁高飞，应该是很好的的兆头。
　　“顾眉，”
　　顾眉回头——怡然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一身湖水绿的纱衫配上腰间一条月白锦绣腰带，轻灵秀丽。
　　怡然柔声上前：“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顾眉尚未回神，双手还按在菜案上，仍是恍然无觉的看着怡然。
　　几日的消沉退去了怡然身上的稚气，虽然少了分天真可爱，但却多了分沉静妩媚。别样的神韵在顾眉心中触发着别样的感觉。
　　见顾眉并不答话，怡然轻笑：“我知道我没有做过这些，但是现在开始学应该还不晚吧。”
　　“不晚，”顾眉一愣，终于回神，开始继续动作的双手自然的带过了刚刚的尴尬，她随意的指着边上的东西“那你帮忙把这些东西洗一下吧。”
　　厨房里的话声又消失了，只有噔噔的切菜声夹杂着流水的声音。
　　一会儿，顾眉的手停了下来，她目光低垂着似是刻意躲避着什么：“怡然，你”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怡然却自若的接了下去，“左将军骂的对，我只有认真的活下去才对的起颜姐姐。”说着，她注视着顾眉，眼睛里的认真让人不敢忽视，“而且，我还有你。”
　　顾眉一颤，僵硬的抬头。
　　“颜姐姐的事，我很绝望”想起孙颜，怡然还是很伤感，“但我不是一个人，我身边还有你，而且，”怡然擦擦眼睛，声音带些颤动“我会努力学着去独立的。”
　　顾眉的思绪在那句“我还有你”之后就停滞了。她盯着怡然，怡然的脸庞已经错了过去，几缕发丝随风散抚在脸颊上，略显苍白的脸颊反射着柔和的春光，多了份似如岁月洗涤过纯静。
　　顾眉终于笑了：“好。”刚刚即将出口的言语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隐约的酸酸甜甜的幸福。有时候，或许真的只要一句话，再多的困难也不再是困难。
　　厨房里，
　　“怡然，洗好没？啊！你这是干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吗？”
　　“你，呵呵，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顾眉！！！！”
　　厨房外，阳光灿烂……

　　金国的都城是前明国北方重镇沈阳，努尔哈赤攻下沈阳后便将其改为金国都城，虽然努尔哈赤在位时贬斥汉人，沈阳城中会泛着一种隐隐肃杀的恐怖，但从皇太极继位后放宽了对汉人的压制，沈阳便开始变得是人声鼎沸，满汉交织其中，多了北方游牧人的豪放，更添繁华之气。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孙颜走在街头，听着两边传来的叫卖声，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她停下脚步，向后招了招手。后面去没有人有动静，孙颜抿嘴一笑。
　　“我忘带钱了，你们来个人。不用再犹豫了，说的就是你们，你们都跟了我一路了。”
　　几个人终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泠然的脸上有些尴尬：“孙小姐，我们……”
　　“不需要解释，我理解。”孙颜没有丝毫的责怪，“多尔衮肯让我出来走走已经是很大度了，再说你们跟着我也算是一种保护。”
　　听着孙颜的话，那几个人松了口气，多尔衮嘱咐如果孙颜觉得闷了就可以出来逛逛，暗中却派了他们几个跟着，好像对她也不是全然放心，几个人也只得是小心翼翼的。
　　“我要去那家药铺，你们谁带了银两？”
　　……
　　“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午膳上，多尔衮如常的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自从孙颜来了之后，他若是有时间也会来陪陪她。若不细看，当真会错觉两人是长久未见的知己。
　　“还好。”
　　“那为什么还要去药铺？不是水土不服吧？”多尔衮夹起一片羊肉，半眯着眼睛，似乎在品味着口中的美食。
　　孙颜不为所动，只是淡定如常的继续吃饭：“你不是知道原因了吗？”
　　多尔衮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孙颜，像是在研究一道深奥的题目。
　　“我如此严防之下你都能这么快的联系到自己的部下，确实不同反响。”说着多尔衮话音一转，脸色越发深沉，“只是我不懂，你大可就此逃走，为什么反而把这件事透漏给我？”
　　孙颜似是陷入沉思，慢慢的她放下碗筷。
　　“我不想离开玉儿，可也不想成为她的包袱。”
　　多尔衮看着孙颜，孙颜也回视着他，两人的目光中流转着无声的对抗。
　　“如此，你是爱着她的？”
　　“爱逾生命。”
　　多尔衮先是沉默，慢慢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最终扬声大笑。
　　“我说过你会不虚此行吧。”
　　后堂，玉儿曼妙的身影从帘中浮现。
　　孙颜立时起身，喉咙却在看到玉儿盈满泪水的双眼的时候哽咽了，颤抖着的手不知道是该伸出去拥抱她还是……
　　多尔衮凑近孙颜耳边：“去和她好好说说吧。”
　　快步走出宅外，多尔衮头也不回的跨上马，挥起马鞭不停的策马加速，迎面的风簌簌的打在脸上，他强撑着的笑意终于变的粉碎。
　　眼中竟然感到丝丝酸意，是错觉吗？一定是。
　　房中，玉儿走近孙颜，纤细的手轻轻触上了她的脸庞，细细的摩挲着好像触着的是一件无价的珍宝，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你不该……”
　　孙颜反手轻轻而又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微微的摇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该的，只是没有更早的说出来。”
　　一滴，两滴，玉儿眼中含着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连成了一条线。
　　“颜，你知道吗？我等这句话，真的，已经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