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君与共》佟画家的阿画

31、第三十一章 共沐

　　天色渐暗，亦缘回过神时已是昏黄。他抬眼看向灵泽和狐烟湫，只见灵泽一看完一本了，他合上书抬头时正好与亦缘的眼神对上，而狐烟湫这位名副其实的狐族少主，竟然看书看到睡着！
　　睡着就算了，整张脸贴在书上，亦缘叫唤两声竟还没反应。灵泽忍不住了，心道不能让这废物毁了狐族的名声，于是一记巴掌扇在了狐烟湫的脸上。
　　狐烟湫猛地惊醒：“你找死…”原本还要爆发的狐某竟一时语塞，毕竟对上了亦缘一张无辜的脸，他扶着脸颊看了眼灵泽：“小灵泽！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好堂兄的？”
　　灵泽微微撅起嘴，微眯起眼露出些许笑意：“我这是为了狐族的名声着想，你堂堂狐族少主竟看书看到睡着，想想就丢脸。”
　　亦缘拿起那本书，看了眼内容：“古有名药，中蛇毒者可食…”他看向狐烟湫：“一本医书？”
　　狐烟湫眨了眨眼：“什么南山草木，北漠邱藤，想想就头疼！我说这不怪我吧！”
　　灵泽叹了口气：“走吧，娘该备好晚膳了。”
　　狐烟湫伸了个懒腰，把手搭在亦缘肩上：“可把我累死了！”
　　亦缘笑着扶着狐烟湫：“你大可变回狐狸，我抱着走时你还能再休息片刻。”狐烟湫金色的眼眸泛出一丝笑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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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殿堂，堂内布置得温馨，微黄的烛火为这硕大的殿试铺上了一层暖意，这时灵泽黑着一张脸进到殿内，实在与这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狐苏迎了上来：“阿泽怎么了？”
　　不提也罢，一提灵泽的耳根子更是通红：“真是厚颜无耻！”片刻后亦缘抱着白色的十尾狐狸进到殿里。狐苏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见了狐烟湫窝在亦缘怀里的样子她不住笑出声来。
　　亦缘显得有几分尴尬：“他平时都这样？”狐苏将团扇挡在面前：“这一路没少被人围观吧？”
　　见亦缘微微点头，狐苏抚摸了一下灵泽的头：“阿烟平日就这般放荡不羁，我们对着见怪不怪了，只是阿泽向来不喜人多…被围观自然会不高兴。”
　　亦缘轻笑一声：“这么想来阿烟岂不是在狐族里…”狐苏：“威望不高，倒是不少长老反对他继业。”
　　亦缘顿了顿：“我没打算问这个。”狐苏笑了：“也罢，来！宴席备好了！”
　　亦缘点头随着狐苏坐了下来，狐烟湫则越到亦缘旁边的位置便会人形。亦缘显得有几分拘谨，这定然逃不过狐苏和狐烟湫的发言，只见姑侄二人各夹起一道菜放入亦缘碗中：“来多吃些！”
　　估值二人对视了一眼，狐苏：“听阿烟说过你之前刚经历了南北的征战，应该没少受伤吧？多吃些补补，哈哈！”
　　亦缘轻笑：“多谢女帝关心，无畏的伤势已无碍。”
　　狐苏顺势问了句：“千公子身旁定有关心你的至亲挚友吧？”见亦缘点头：“大家都对我很好。”
　　狐苏：“可有值得付出真心的人？”
　　亦缘顿了顿，看向狐苏眼里尽是迷茫。狐烟湫也没说话，只是夹起虾蟹，剥了起来。狐苏笑了：“确实，能有一个倒也不错…”
　　亦缘微微点头，回过神时，一人将一只剥得干净的水晶虾放到他碗里：“你不喜吃鱼，虾蟹应该不会那么反感吧？”
　　亦缘微微点头，夹起那枚晶莹的虾肉：“多谢。”狐烟湫也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他又夹起一只水晶虾又开始剥。
　　狐苏尴尬地笑了：“那，多吃些吧！”亦缘缓缓点头，狐烟湫将剥好的虾放在亦缘碗里，转而再夹起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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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结束时，天色已然是漆黑一片，亦缘跟着狐烟湫去到燕阳殿，一进殿里边的仆人都行礼：“少主！”
　　狐烟湫微点头：“你该回去了？”亦缘微微点头，狐烟湫有几分犹豫，终还是伸手抓着亦缘的臂弯朝主卧走。
　　只见硕大的主卧，多了几分僻静。屋中的架子上放着大罐小罐的酒壶，而在窗前放着一张圆床，足够两人再此休憩。而在窗户与床之间是一道绘着白鹤乘云图腾的屏风，屏风后是圆桌，正好可接着院内风光煮酒品茶话桑。
　　狐烟湫领着他进来时顺带关上了门：“你可喜欢这里的陈设？”
　　“甚是安静，道和我那竹院有几分神似之处。”亦缘道。狐烟湫：“连起来如何？”
　　见亦缘微微愣住了，狐烟湫拿出一张白色符纸：“两张门幅可互通，我把两地连接如何？”亦缘明白后，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狐烟湫耳朵微微瘪下：“怎么了？”
　　亦缘轻抚头：“再好不过了。”只见亦缘温柔的笑，没有任何夹杂。狐烟湫心下的重石似乎轻了些许。他将门幅贴在靠近窗边的一面墙上，登既出现了一道门。
　　狐烟湫拿出另一张门符递给亦缘：“我会送你回去。”亦缘伸手拉过狐烟湫的衣角：“不一起回去？”
　　狐烟湫顿了顿，拿出一枚千里符：“要一起也可以。”
　　亦缘轻笑，跟着狐烟湫开的裂缝进到了间隙之间，出来时已是到了千府门前。侍卫见两人：“少爷！”
　　回到竹院时，竹院外依然守着两位亲兵，王玖见亦缘来了站得笔直，赵拾则憨厚了许多：“少爷！”
　　门内的凌寒闻声推门而出：“少主回来了？”
　　亦缘被这么以迎接竟有些不适应，凌寒：“热水备好了，少主可沐浴了。”
　　亦缘见一切如初，轻笑了声：“我过会便去。”他伸手拉过狐烟湫的左手，朝房间走去。门关上了，早上开着通风用的窗户依旧开着，让几缕月光有了可乘之机，映在灰棕色的地板上。
　　亦缘拿出那一张门符，看向狐烟湫：“贴哪里合适？”
　　狐烟湫：“你来决定才是！”话完夺门而出，亦缘竟有些觉得一头雾水，耸耸肩，走到原本放置浴桶的位置，此时已经改成书架了，他便将门幅贴在书架旁的空白墙面上，果然于墙上渐渐出现一扇门来。
　　他跟着出去到了院落，凌寒见亦缘出来了：“少主可是在找狐兄？他去了浴堂。”
　　亦缘点头，转身进到浴堂里。只是一时脑热却未曾想碰上了狐烟湫半光的臂膀泡在浴池里，见亦缘进来时狐烟湫竟控制不住耳朵，现了原形。
　　亦缘愣了片刻：“我出去？”狐烟湫见亦缘要走：“不用！你也要洗？”
　　被这么一叫亦缘竟有种不该跨出去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头脑一片混乱：“你心情不好？”
　　狐烟湫没回应，亦缘心道也罢该咋样咋样！就去到衣架旁褪去外衣和内衬，披着浴袍出来了。
　　这么一个安静的氛围，两人炮在一块。亦缘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狐烟湫拿起池边的酒壶，倒上一杯白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
　　“感觉的，你的反应和举止。”亦缘背过身去。狐烟湫饮上一酌：“孤为何会生气？”
　　亦缘看了眼狐烟湫小腿上的红印：“你手上的印记？”
　　狐烟湫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这算是一种契约吧！”亦缘看了眼自己右手的印记：“所以这是你一直以来跟着我的原因？”
　　狐烟湫：“不全是！”他有满上一酌，正当酒杯要碰到嘴边时，被亦缘一把夺过，他才反应过来亦缘的神色也算不得好，微红的脸不知是水温的缘故还在心情的原因。
　　亦缘轻抿薄唇：“所以说有这部分原因？”
　　狐烟湫一时语塞，见亦缘摇晃着酒杯，学着狐烟湫一饮而尽。狐烟湫一时着急夺过了酒杯，只见饮完酒的亦缘脸更加通红了。
　　“你…”狐烟湫还未及反应，亦缘便严肃着一张脸伸手抚摸着他雪白的毛耳朵。狐烟湫一时受惊未卜，连着站了起来。
　　亦缘脸上挂着令人费解的神色，他脖颈处的红色鳞片看若隐若现：“怎么了？狐狸崽不认得我了？”
　　犹豫之下，狐烟湫还是坐了回去，只见亦缘不再动手动脚的了。反倒是乖顺了几分，盯着微微荡漾的波澜：“你就那么怕我？”
　　狐烟湫：“你是谁？”亦缘苦笑一声：“世人皆知千家有少爷，名亦缘。鲜少人知道千亦缘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
　　狐烟湫有几分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叫什么？”
　　亦缘拿起岸边的酒瓶，看了眼狐烟湫：“我生在南海，名唤墨晚生。”说罢亦缘仰头将酒灌下，狐烟湫顿了顿，只见亦缘脸颊上的红鳞开始显现：“别喝了！”
　　亦缘放下酒壶：“你可怕我？”
　　狐烟湫顿了顿，见着亦缘微红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笑了：“就因为你有另一面我就怕你？你可是真的小瞧我了！”
　　亦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爬到岸上时，他已经开始站不稳了，嘴里念叨着：“鱼儿是晚生…唯一的…”
　　狐烟湫还是有些不放心，爬上岸：“还好吗？”
　　可当他拉住亦缘时，亦缘一个重心不稳竟栽在了狐烟湫胸前。狐烟湫跟着倒下了，亦缘缓缓起身：“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晕…”
　　狐烟湫扶着他：“你喝多了！”
　　见亦缘微笑着的脸，狐烟湫竟有些心慌。亦缘可能真是喝多了，他懒懒地趴在狐烟湫的胸前，耳朵一动一动地：“阿烟哥哥…你为什么心跳这么快…”还要去坐了起来，扶着亦缘起来了，只见亦缘微红的眼睛正毫无遮掩地看着自己，见狐烟湫脸微红。
　　亦缘咧嘴笑了：“阿烟哥哥喝醉了！”
　　被这么一下猝不及防的一扑，狐烟湫才回过神时只觉得嘴唇处一股柔软的触感，亦缘不安分的手扶着狐烟湫的脖颈，空气微微泛着暖意，狐烟湫眨了眨眼，正对上亦缘微红的眼。
　　这一架势，任谁也难以抗拒。亦缘刚想退开时，却生生被狐烟湫拽了回去：“想逃？”
　　“嗯！”这一下，他已经做好亦缘醒来后要再次抛下他的冲动了，也没必要顾忌，不安分的手附在亦缘的背脊，似乎在抚摸着自己的战利品，即小心又贪婪。
　　“晚生…不离开大海。”亦缘别过脸去，享来是醉倒不省人事了：“舅舅会孤单的…”
　　狐烟湫顿住了，看着眼前的亦缘，脸颊上隐隐长出红鳞，就连鬓角出也开始冒出暗红色的犄角。狐烟湫扶起了亦缘，亦缘摇摇晃晃地看向狐烟湫，见到他眼中的自己陌生又神秘：“我的锦囊。”狐烟湫才看到他挂在脖颈处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