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48、第二百三十二章 尼奥的“抗争”

　　林珞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公爵，又看看康斯坦大公，公爵笑着走过来，张开手臂将林珞菲拥入了怀中，轻声道：“菲，这是康斯坦大公。”

　　“是您！”林珞菲惊呼了一声，“您果然没有死，大公！”

　　林珞菲的这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都有些讶异，对视一眼，疑惑为什么林珞菲会说 “果然”，好像她早就知道一样。林珞菲微微红了脸，低下头支吾了几句，很快将脸埋入公爵的怀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兔。她总不能说因为她是从未来而来，所以知道康斯坦大公一定还活着……

　　公爵轻轻抱着林珞菲，趁林珞菲不注意，急切地向康斯坦大公打了一个恳求的手势。康斯坦大公不觉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公爵就像一个关怀备至的爱人，生怕大公还要追问，焦急地采取了保护的措施。

　　林珞菲背对着大公，确信大公不会看到她的脸，她才悄悄抬了抬头，躲在公爵的怀里小声道：“拉乌尔，大公没有死，我很高兴……”

　　公爵一愣，禁不住低笑了一声，含笑抬起眼睛，看着康斯坦大公道：“大人，您还活着，我亲爱的菲很高兴。”

　　康斯坦大公也笑了，他走过来，尽管林珞菲背朝着他，他仍然捧起了林珞菲的手，把身体弯得很低，吻了那只小手一下，轻轻地道：“菲奥娜小姐，我很高兴您很高兴。”

　　这一句颇为拗口的回答终于使得林珞菲露出了微笑，她从公爵的胳臂下探出头，冲康斯坦大公调皮地眨了眨眼：“您果然是康斯坦大公。”

　　风趣、优雅、博学、体贴……即使是林珞菲，在宫廷的时候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康斯坦大公的传言，再加上从前在学校里读到的关于大公的历史记载，现在亲眼见到了，这一句“果然”是发自她的内心。

　　“弗利奥还睡着吗？”公爵向躺在床上的尼奥瞥了一眼，轻声问林珞菲。

　　林珞菲也转头望向尼奥，他倒是一直都没怎么动过，可是这个人，睡不睡着的可不好说。林珞菲向公爵努努嘴，摇了摇头，如果尼奥没有睡着，一定听到了刚才他们的谈话。尼奥多半不会在意康斯坦大公，但却绝不会不注意公爵，然而公爵来了，也就意味着他又要吃松梓了，尼奥肯定不愿意……

　　“弗利奥……弗利奥……”公爵站在尼奥的床边，低声唤他，尼奥没有反应。

　　林珞菲悄悄将尼奥身上那条薄被的褶皱指给公爵看，虽然尼奥看上去没有动，但几条新形成的褶皱却分明都指向尼奥的胃部，显然是被子底下，有什么动过了。尼奥可以装睡，可以躺在床上不动，但有一样，他只要一醒过来，胃部就会感到不适，疼得厉害了他会控制不住地用手去按，也就没法再瞒下去了。

　　公爵向林珞菲打了个手势，林珞菲会意，退开几步，走到了康斯坦大公的身旁，尼奥的床边就只剩下了公爵。公爵抬起手，压住额头，轻轻阖上双眼，倦意毫无征兆地袭向了公爵，一下子他竟连站都站不住，匆匆睁开双眼，扶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攒起撑着前额的手，轻敲了额头几下，他才似乎恢复了过来。不知不觉地轻轻一叹，原本只是想装个样子诱哄尼奥，不料这一天公爵太累了，阖眼的那一瞬间竟真的差点抵挡不住困倦。缓缓吐了一口气，公爵用手掩住嘴，假意又咳了两声。

　　“怎么都没有好好休息？”

　　公爵抬起头，尼奥竟已转过了身，正皱眉看着他，“你醒了，弗利奥。”公爵微微笑着道。

　　“你看你……”看到公爵苍白的脸，尼奥的眉拧得更紧了，刚才听到公爵踉跄地坐了下来，他的心已经抽紧了，又听到公爵叹气，他早已禁不住地担心，最后那两声轻咳，尼奥终于忍不住，翻身看到了公爵疲倦的神色，一声责备已不觉脱口而出。

　　公爵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薄被在尼奥的胃部拱起，他的身体也是微微蜷缩着的，公爵的手心一阵一阵发冷，他这么一直疼可怎么好……

　　“弗利奥，康斯坦大公是特意来看你的。”公爵没有提松梓，却向尼奥介绍起了康斯坦大公。

　　大公走过来，向尼奥欠了欠身，含笑道：“您好，唐•克伦索先生。”

　　尼奥连眼睛都没抬，他可不管来的是康斯坦大公还是康斯坦亲王，在这么糟糕的状态下被人看见他虚弱无力的样子，他感到既屈辱又恼怒，如果不是公爵在旁，他一定会反问一句：谁是唐•克伦索先生？

　　“弗利奥。”公爵轻声道。

　　尼奥大为着恼，烦躁地斜了公爵一眼，极不情愿地朝大公瞪了过去，然而，目光刚触及康斯坦大公，尼奥就怔住了。

　　“你……你是……”大公的目光很清澈，唇边的微笑有一种淡淡的温暖，这样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尼奥禁不住道，“您是拉莫的父亲？”

　　康斯坦大公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刻的凝滞，听到尼奥这一句话，就连林珞菲也走过来看着大公。公爵看了看尼奥，似乎想说什么，可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是拉莫的监护人。”康斯坦大公仍是微笑着道，只有公爵觉察到了大公语气中那一丝隐藏得很深的落寞。虽有父子之情，却不能有父子之名，这一定是大公和拉莫心里最大的遗憾。

　　“上校救过我。”尼奥终于肯正眼瞧着大公了，他睁大了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没头没脑地这么冒出了一句。

　　“Junior的信上说很为他的朋友担心。”大公的回答也有些突兀，但他忽然这样说，又似乎很是自然。

　　“他的朋友？……”尼奥一边咕哝，一边朝公爵瞥了一眼，拉莫自然是会担心他的朋友斐迪南公爵的。

　　“Junior的朋友唐•克伦索先生。”大公肯定地道。

　　尼奥的眼睛忽然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闷闷地低声道：“可是这个唐•克伦索是个既残忍又恶毒的人……”

　　“尼奥！”

　　林珞菲喊了起来，公爵紧皱着眉一言不发，神情却是复杂极了。林珞菲气呼呼地，又大声道：“是谁这么说的，尼奥？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认识的尼奥，一直都是最好最好的人。”

　　“我？……”尼奥像是不确定似地轻轻吐出了这个单音节的字。

　　大公轻笑了一声，平静地道：“真正恶毒的人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恶毒的，你这么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傻孩子。”

　　傻孩子……尼奥似乎被这一个称呼惊得呆住了，瞪着大公直发愣。公爵站在一旁，禁不住微微一笑，他已经从大公那里感觉到了父亲一般亲切的力量，现在，他很高兴尼奥也同样感觉到了这种力量，对于“父亲”，尼奥甚至有着比他更深的怨恨，就是他们的父亲，亲手把尼奥推下了悬崖。

　　“大公说得对极了！”林珞菲甜甜地笑着，向尼奥扬了扬眉。那样的笑容，使得刚回过神来的尼奥又发起怔来，直到胃部一阵剧烈的刺痛逼得他弓起背，额上又冒出了冷汗。

　　“弗利奥！”公爵焦急地喊他。

　　尼奥疼得根本动不了，但他还是拼命从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够向公爵，公爵立即伸出手腕，让尼奥用尽全力地抓住，两个人都较着力，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一阵疼痛。

　　尼奥长出了一口气，刚刚松开公爵的手，一转头，看到林珞菲担忧的神色和大公关切的目光，他咧嘴就笑，连擦一擦汗的力气都没有，他倒还有力气打趣：“嘿，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林珞菲看着他直摇头，他说他没事，只有鬼才信呢……

　　公爵已转向了圆桌上的金铃，必须赶紧让路太太送松梓来，忽然，尼奥使劲拽住了他的手。

　　“不要……我不吃那东西……”尼奥苦着脸抱怨。

　　“好，不吃。”出乎意料的是，公爵竟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喝酒好吗？葡萄酒。”

　　这一下，不仅是尼奥，就连林珞菲也吃惊地向公爵瞪着眼睛了。

　　“你……你……你说什么？”尼奥连说了三个“你”，舌头都好像打结了。

　　“城堡的酒窖里还藏着一些早年从法国运来的葡萄酒，这几年也没人动过，我让弗里兹去开一桶，你觉得怎么样？”

　　尼奥呆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当真？！”

　　“当真。”公爵点了点头。

　　“拉乌尔……”林珞菲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尼奥的胃伤成这样，怎么还能喝酒呢……

　　公爵看了林珞菲一眼，眼神一动，又转开了。

　　尼奥已经兴高采烈地大喊了起来：“要！要的！当然！法国的酒！”

　　公爵一笑，缓步走到桌旁，拿起了金铃。铃声刚响了几下，路太太就走了进来。

　　“路太太，让弗里兹去拿酒窖里藏的葡萄酒。”公爵吩咐道。

　　“是，少爷。”路太太倒没有多少吃惊，看到大公在，路太太心里想着，那酒自然是款待大公的，“那么……”

　　路太太显然是要说松梓，可还没等她说出来，尼奥已经在用一脸的厌恶和不满来抗议了。

　　公爵向路太太打了个手势，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他凑近路太太，耳语几句，路太太会意，很快跑了出去。

　　尼奥躺在床上，一直看着他们，尽管公爵说得这么肯定，尼奥的心里还是有些狐疑，可是，一想到公爵竟然肯让他喝酒了，尼奥把一切都丢到了脑后，只顾眉开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