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依旧》友晴有雨

20、第二十章

　　苏苒正在屋中喝茶，一把短剑直直刺入门框，苏苒看向窗外不见一人身影，她走过去，拔下短剑，拿过纸条，上面只有两字：上山
　　苏苒一刻都没耽搁，快马到了玄山脚下，跑着上了玄山。她气喘吁吁的进了玄德寺，见自己师父悠闲的给树木施着肥，一时有点无语
　　“师父，你该不会仅仅是想我了吧？”玄空没答话，专心的料理着一切，苏苒便也不出声了，随手练着功，耐心的等他弄完，这样的场景在玄德寺已重复了十几年了，寺中人都说小苒自小便是个有耐心的孩子。可苏苒心中清明，看着玄空专心的做一件事的时候，她心中总是格外安稳，她有些迷恋这样的安稳，毫无变数，全在掌握，这个感觉真的很好。过了一会玄空起身
　　“你昨日去了哪？”苏苒一愣，师父很少过问山下的事，今日是怎么了？
　　“郊外？”苏苒试探的回答
　　“都见了谁？”
　　“去郊外还能见谁？戚栾啊。”苏苒说到这又是一愣
　　“师父是说……简亦？”
　　“此人不简单，日后与他少些来往。”玄空严肃的说道，师父难得这般严肃，苏苒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听着
　　“是，师父，我原也没想跟他来往，昨日是碰巧了，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来往。”
　　“苒儿，无事便多来练练功。莫要荒废了一身的本领……”
　　“是，师父，苒儿记下了。”
　　“今日在寺中用饭吧。” “好的呀，师父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的！”玄空眼底不易察觉的染上了一抹笑意
　　吃饭间“师父，我问你个事呗？”
　　玄空没有抬头：“食不言。” “哦”
　　二人吃完饭，在寺中扫着树上的落叶
　　苏苒便扫地边想着近日种种，便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师父说了起来：“师父，柳如烟是个坏女人，她差点杀了我娘，还想杀我爹现在又想杀我。姚蓝是她一直在找的孩子，可姚蓝是我苏家的孩子，不可能跟她走。还有我觉得戚栾挺可怜的，白璃也挺可怜的，我觉得你当初让我疏远曲宁太对了，我真的琢磨不透她想什么，反正有时候挺吓人的。对了，对了，我见到了第一乐妓洛纯，惊为天人啊，还有戚寒，他还是那个样子，都没怎么变，韵芷最近笑容少了不少，还有……”
　　“戚煜会是皇帝。”玄空说道，苏苒睁大了眼睛
　　“师父！天机不可泄露！你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影响到你自己啊？”
　　“也许远离对你不是什么坏事。”玄空望着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不早了，今日回去吧。”
　　苏苒知道玄空脾气，只能蔫蔫的应了是，便下山了。
　　回府后，苏苒才知道，她走后简亦便登门了，她回来前，他刚刚告辞，苏苒疑惑的皱起了眉，师父在帮我避开他吗？为何？

　　平平静静的过了几日，终于传来消息，楚候已经启程，回来参加女儿与太子的婚宴，一时之间，这种紧张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这第一步成功了，剩下的也绝不能有失误。
　　苏苒在这几日抽空去了柳烟馆，带着白蓝二人，进了柳烟馆，柳如烟一如往常，热情妩媚，让人总是想要亲近，苏苒的心境真是相当复杂了，自己若是再懵懵懂懂一段日子，不知会不会死在这位美人儿的手里，柳如烟看了看三人，把苏苒带入了自己的房间
　　二人在屋内，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闲聊了几句家常，柳如烟有时会盯着苏苒微微出神，以前苏苒觉得她许是选人选惯了，自己的长相可能比较对她的胃口，如今才终于明白，自己眉眼间那几分苏毅的影子，才是她出神的原因。苏苒心中冷笑了一下，好一个痴情种，一边想着杀他全家，一边在这演着深情无悔，真是厉害。
　　“阿苒，你主动来找我，可是查到了什么？”
　　“柳姨，我的确查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不知与你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柳如烟眼神瞬间狂热，即可便被压了下去，转成一脸凄凄哀哀的期待，苏苒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接着往下说
　　“我打听到，我娘死后不久，我爹曾经在外安置过一个孩童。”苏苒望着柳如烟，等她接话
　　“多、多大的孩童？”
　　“该是与我差的不多，我想着年岁应该不错，才有所怀疑的。”
　　“是、是了，就是与你差不多的，她去哪了！”柳如烟声音颤抖的问，苏苒故意染上了几分犹豫，似乎纠结要不要告诉她，柳如烟见状赶紧柔声道
　　“阿苒，我真的太思念她了，如若真的是她，我一定带着她离开纷乱，好好过日子，柳姨此生也就无憾了，求你成全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好吗？”柳如烟声音颤抖，看着好不可怜
　　“我也是怕害了你，柳姨，此人位高权重，怕就是我爹也不敢贸然行动，仅凭我们，怕是成不了事。”柳如烟听此话，皱起了眉头
　　“何人？连丞相府都如此忌惮？”
　　“楚雄”
　　“什么！怎、怎么可能，为何会与楚雄扯上关系？”
　　“这也不意外，当年爹爹与楚雄交情不错，托个什么事情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楚雄与端……”柳如烟立刻噤了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抬头看苏苒，见她还在回忆，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柳姨我们怎么办？”苏苒焦急的问道
　　“这样，我先托人查查那个孩子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在做下一步的打算，好吗？”
　　“好，那我便等柳姨的消息了。”

　　苏苒出了柳如烟房间，往楼下走着，与秦萱儿走了个对头，她轻轻的点点头，想直接走过去，不曾想，秦萱儿微微挡了她的去路，苏苒疑惑的望着她
　　“苏小姐，听说你之前遇到刺杀受了伤，可都好了？”
　　苏苒想这都多久的事了，怎么会突然提起，疑惑的看着秦萱儿，秦萱儿迎着苏苒的目光，一双美目，精光毕现，苏苒这次可以确定，她有话要同自己说
　　“都已大好了，不过小伤，劳秦姑娘挂念了。”
　　“如今天时不时的还有些热，我这窗子晚上总是忘了关，这不这两日感染了风寒，只能乖乖休息了，苏小姐可不要贪凉，忘了关窗哦。”
　　“多谢秦姑娘提醒，我会注意的。”二人微微拘礼，再未回头向各自的方向走去
　　是夜，苏苒一身夜行衣飞身上了柳烟馆屋顶，看着秦萱儿的房间果然没有关窗，便悄悄潜了进去。苏苒一落地，屋内灯光忽明忽暗，带着几分旖旎，苏苒皱了皱眉，自己会错意了？
　　正犹豫，万一屋里有别人岂不尴尬，要不还是走吧，就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这一声，娇媚入骨，苏苒一时有点懵，拿不准这秦萱儿要干什么。
　　她定了定心神，屏风后，秦萱儿走了出来，苏苒彻底傻了，秦萱儿下身穿着一条亵裤，上身只有一个肚兜，秦萱儿刚刚沐浴完，香香软软，骚媚入骨，只是这骚媚对着我也没用啊，苏苒心想。苏苒在这一瞬间，几乎真的确定自己会错意了，但是秦萱儿接下来的话，阻止她离开的脚步
　　“让人家等了好久啊，阿苒。”苏苒不得不承认，这声音是真的好听，她也承认，这状况她有点应付不了
　　“父亲睡下，我才出门。”苏苒想了想，照实回答了，秦萱儿听罢，笑了笑
　　“我们就这样把要说的话说完。”秦萱儿走到苏苒面前，勾过苏苒的腰带，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与她脸对着脸
　　“我们要说什么？谁让你来找我？”苏苒把疑惑说出了口，她也不是很介意现在这样的状态，大家都是女子，暧昧也暧昧不起来什么
　　“阿苒，你要小心戚煜，很小心很小心的那种。”秦萱儿暧昧的靠着苏苒，议论太子像议论自己家邻居的儿子一样自然，苏苒皱了皱眉，心中不知怎的，很不是滋味，也许是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了
　　“你在公然议论当朝太子？”
　　“人家哪有公然，人家是悄悄跟你说的。”秦萱儿娇嗔的说道
　　“小心他什么？”
　　“他可能要杀你。”
　　“不可能。”苏苒没有一秒犹豫的否认道，秦萱儿听罢，责备的瞪了她一眼
　　“你啊，就是太良善，跟你母亲一个样，总是愿意相信那三分好，忽略那七分坏。”秦萱儿这个了解她的语气，让苏苒有些郁闷，她们不是算上今夜才第三次见面吗？
　　“你认识我吗？”
　　“我当然认识你，我知道你的一切，并且我也会护着你，谁要伤你，我都会不惜一切阻止。”
　　苏苒惊讶了许久，消化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
　　她理了理思绪，终于迎着秦萱儿的眼睛看着她，她伸手揽住了秦萱儿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看见秦萱儿眼中的惊讶，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
　　“是戚寒吗？”不出意外的感觉到怀中的秦萱儿抖了一下，她放开秦萱儿，淡然的看着她
　　“把你知道的说清楚，我没兴趣再来第二趟。”
　　秦萱儿对于她的态度，又一次埋怨的瞪了她一下，也感叹到苏苒果然不简单，头脑到行动力都属上乘
　　“戚煜对于你家，早已防备多时，你对白韵芷影响太深，加上苏丞相一直不清不楚的态度，他忌惮你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向来支持他。”苏苒淡然道
　　“可你安排了白璃。”
　　“有没有我，也没人能拦住白璃。”
　　“戚煜可不这么想。”
　　“戚煜也许真的介意白璃，可他不蠢，该知道这事怪在我头上才是真的有病。你还想说什么？”
　　“他已经在安排削弱苏丞相的权力，对于你，如果你家道中落，他一定会对你很好，可如若相反，他也一样会杀你。还有白韵芷，他们若是成婚，人家夫妇一体，你才是那个外人，你可千万不要感情用事，耽误了自己和丞相啊。”
　　苏苒认真思考了一会，不再接话
　　“阿苒，我觉得你还会再来第二次的，我等着你，随时…”秦萱儿穿上一件外衫，带着几分自信看着苏苒
　　“我会去查查，无论结果如何，谢谢你的提醒。”苏苒认真的说道
　　“哈哈，你真可爱，难怪那么多人愿意护着你，若是跟你相处起来，想来我也是愿意护你性命的。”
　　“那么多人？都是何人？”苏苒盯着秦萱儿的眼睛问道，秦萱儿心中一慌
　　“是我失言了，苏小姐莫怪。”秦萱儿调笑着说道
　　“刚刚我不还是阿苒？”苏苒也调笑着接了一句，秦萱儿突然发现，这局对阵，苏苒其实谋定远在自己之上，她把该说的都说了，苏苒甚至连个明确的态度都没表现出来，真是厉害
　　“你若不介意，就永远是阿苒。”
　　“我不介意。”苏苒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不问问其他的吗？”
　　“问啊，你跟戚寒什么关系？”苏苒淡淡的问道，不见嫉妒也不见急切，跟秦萱儿预想的非常不同
　　“你很介意我们的关系吗？”
　　“如果不伤到弘国根本，不伤及他人性命，我就不介意。”
　　“戚寒听到，怕是要伤心了。”
　　“放心，他最会自我疗伤了。”苏苒冷淡的说道
　　“我不过是他的一个门客，哪个皇子没有几位门客呢，不是吗？”秦萱儿似乎不再想多说，有些回避的答道
　　“的确”苏苒说完，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好一个门客，一个为了他的一点执念命都可以不要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