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逍遥自在》是杷杷丫

26、太湖来客

　　玄慈是出家人不好与她争辩，汪剑通则不同。

　　他向那妇人质问：“不知慕容夫人何故要囚困玄慈大师？”

　　慕容夫人既对玄慈囚而不杀，此时领着这一大帮人出来，当然也不是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她心里清楚，参合庄的护卫仆役虽多，但也未必敌得过这百十位好手，何况一旦动手，就是明着要和整个武林为敌，这万万做不得！

　　就是慕容博要成事，也得谋划再谋划，而非直接聚集一帮手下正面挑衅。

　　况且她又是一介女流，她好言相待，这些自持道义的英雄豪杰总不能拿她如何。

　　只消她收拢家仆，加以约束，以几身之弱示敌于无害，降低他们戒备，自可保全上下百口性命，往后还由往后再说。

　　倘冒失抵抗，便不知还有没有将来了。

　　是以她收到下人报信后，不但没去慕容家辖下四处庄子求救，还有意瞒住他们，怕他们一时冲动做出些无可挽回之事。

　　当人来时，便见她领着一众人守在岸边，这群人中，有高大壮实的家丁，亦有娇小柔弱的丫鬟，并一堆老幼互相搀扶，手中有拿火把也有提灯笼，还有捧烛台的，有些面上平静，还有些略微惊惶担忧。

　　听到汪剑通出声喝问，她见人隐隐站在众人前列，显是身份不凡，于是也行一礼，不卑不亢道：“妾身妄举，虽有私心，却绝无伤人之意，请诸位英雄明鉴，”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今日我慕容家所有人皆在此列，若真有何事，但请众好汉手下留情，勿要伤他们性命。”

　　这话正是以退为进。

　　慕容博杀人时没有留过情，虽说祸不及家小，但也分事而论，此时经她一说，一干江湖人就不好再随便出手。

　　只能先与这位夫人好生说道说道。

　　林蓝暗笑，这慕容夫人还挺聪明，懂得示弱。

　　还是汪剑通上前询问：“敢问慕容先生现在何处？”

　　慕容夫人淡淡一笑：“在外行走的男子又有哪个日日将行程上报？他走南闯北，知交遍地，常常是数月回来一次，若无书信，我自也不知。”

　　江湖中人，这样行事的男儿并不少见，出去时恐说的一月半月回来，为了一时意气，可能就此将脑袋赔上，等回来时只剩一副尸骨，多半尸骨也无。

　　便如那方大雄，他鬼祟算计，纵是他妻子，又知道几分？以致他不明不白死去，孤儿寡母却压不住手下叔伯兄弟，更甚者还要提防往日仇敌。

　　汪剑通也笑笑：“这么说来，慕容先生在外所做之事，夫人亦是不知内情了？”

　　慕容夫人面色无奈：“他家传武学渊源，妾身却是半点武功不懂，他的事，要是扯上江湖中人，妾身多半也是听不明白的。”

　　一句不懂不明白，已给自己留下了余地，就是搜出东西来，也能装个糊涂。

　　冬日湖边风大，慕容夫人虽裹着绒衫，露出的手脸还是冻得发白。

　　她确实不会武功。

　　然而汪剑通并不气馁：“夫人不知，在下便说给夫人听一听，请夫人替大家核查，其中是否有冤屈未明，如何？”

　　慕容夫人抿了抿唇，却无法拒绝。

　　汪剑通就从重九节雁门刺杀之事讲起，事无巨细，直讲到云州拷问金舵主，不时停下询问慕容夫人如何看法。

　　他越问，慕容夫人脸色越是苍白。

　　已有人证，又有线索追查至此，就是想为慕容博开脱也不能够，他恐怕自己也知晓，所以云州事发便立即没了踪影。

　　帮着西夏人对付宋人，还陷害辽人，安一个叛国罪名总不算冤枉。

　　汪剑通等人敢正大光明找上门来，当然是认定了慕容博的罪行的。

　　只是还不清楚他的目的，金舵主推测此人亦有扰乱吞并丐帮之心，但为何要做旁的事，却也想不透彻。

　　而且虽无证据，汪剑通也在怀疑雁门误会亦是慕容博所为，毕竟随后他计出连环，环环相扣，实在不像全无准备，事出巧合，恐怕从头到尾就是他的阴谋！

　　慕容夫人最终被他问到无话可答。

　　汪剑通便趁此机会劝道：“我等非是与夫人为难，只想请夫人配合，让咱们在府中搜寻一番，事后，我丐帮自也会派人护持贵庄，保府中上下平安。”

　　原来他是丐帮中人，慕容夫人心知已无商量余地，有丐帮的名头在，其他英雄也出言保证，她再无法拒绝。

　　正要顺势同意，那四面湖上忽然亮起一盏盏渔灯。

　　密密麻麻，瞬间几乎盖满了整个湖面。

　　每一盏灯下都是一条小船，灯光昏暗，只能隐约照亮船上人影轮廓。

　　这些船来的无声无息，他们借着夜色掩护，凭着对水域的熟悉，靠着水面一点光亮行船，大家伙都极有纪律，在靠近之前，半点杂声也不发出。

　　岸上高手有目力好的，已经瞧见那船上人人装备齐全，还堆放了许多武器，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人就静静站在船头看着中间岸上。

　　汪剑通皱眉运气内力问道：“船上是哪路英雄，还请报上名来！”

　　他竟不知这太湖附近还藏着这方势力，天黑数不清来人数目，只知道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盏盏灯火。

　　如这些人存了恶意，他们恐怕只能背水一战。

　　一个汉子声音粗哑道：“嘿，你到了咱们地盘上，就没打听打听咱们身份么？”

　　汪剑通确实不知：“在下丐帮帮主汪剑通，不知阁下是？”

　　那汉子对面西边有一人叫道：“我还道咱们在这江南也算有些声名，原来在人家口中却是听也没听过！”

　　东边那人笑道：“那你今日还要同人家吹嘘自己是什么天下第几吗？”

　　西边那个回斥：“喝！我何时说过天下第几，我从来只论江南第几！在场哪个不服？来跟我比比！”

　　东边那人哈哈大笑：“谁要跟你比？你无名无望，就是赢了你又有什么好处？顶多是从江南第倒数前进一名吧！还不是无名小卒！”

　　西边汉子叫嚷：“喂！你是同我认得还是同他们认得？是同我熟悉还是同他们熟悉？怎么老来拆我的台！”

　　东边人连连嘘声：“我可是好意！你总夸耀自己掌力如何，今儿这里正有个用掌法的高高手！降龙掌一出，你怕不是要变成太湖里一条死鱼！还不是为你好？”

　　西边汉子呼道：“是耶是耶！降龙掌的威力，我早就想领教领教！”

　　杜氏老大在汪剑通耳边小声道：“这两人一唱一和，好似在拖延时间，汪兄，咱们须得小心。”

　　他才说完，只听岸边他们几条船下“砰砰”作响，没两下船底已被凿穿，大量湖水涌入，片刻船只已全沉了翻了。

　　身后也突然窜出几十个穿着黑色皮质衣裳的男子，他们身上湿淋淋淌水，显是从水里游过来的。

　　一上岸后他们就将慕容夫人团团围住，护在身后，从贴身的夹层里抽出短刀来仔细防备。

　　汪剑通等人环视一周，心知若不对付了这群人，他们都离不开此处了。

　　那边看见自己人上了岸，东边的汉子高声叫道：“现在机会来了，你不是要去领教？难道怕了？”

　　西边人放声大笑：“大哥懂我，汪帮主，请赐教吧！”

　　他却不是冲动行事，此举只为再拖得一时半刻。

　　他笑着奔上岸来，向汪剑通邀战：“在下公冶乾。”

　　当着诸位英雄的面，不应便是胆怯，要叫人笑话的。

　　众人给汪剑通让出地方。

　　汪剑通亦是抱拳：“切磋点到为止。”

　　这位公冶兄瞧着可比他小了好几岁，他说这话是为对方着想。

　　公冶乾冲他一点头：“汪帮主，出招吧。”

　　他本使一双判官笔，但见汪剑通并无武器，是以也只用肉掌相迎。

　　两人互不知底细，起先出招试探。

　　汪剑通五指微张，力从胁下出，手臂打出抻直，手腕拧转，一掌先击向对方手臂。

　　此掌着力微妙，易于变化，容易控制力道。

　　那公冶乾眼睛微亮，提臂弯曲化去此掌力道，而后由下取上，两臂抱转，两手合掌推出，与他正面交了一手。

　　微微后退几步，叫道：“再来！”

　　此番他率先攻出，一掌直打汪剑通前胸。

　　汪剑通笑了两声，仍是动作不变，五指似曲非曲，哪处用力全在他一念之间。

　　掌随心动，将他一招接下，掌根发力，五指绷紧，又将人打退两步。

　　他两次所用同招，二者高下立见。

　　公冶乾心下慎重，手掌略呈扇形绷开，两臂划弧拍出。

　　这一次却是使出了七成力，此招易于叠力，招式送到之时，力道一层层叠加到最满，而后一下全部击打在对手身上。

　　汪剑通右腿后跨半尺，手上已运起内劲，掌心劲气勃发，双掌骤然推出与他两掌相对。

　　四股内力相接。

　　两人掌间狠狠一颤。

　　汪剑通脚跟陷下半寸，那公冶乾却猛然倒退几步，踩出多个深坑，卸去多余内力。

　　他掌心发热发麻，连手腕亦是松软，知道自己与对方差距甚远，见自己人已带着慕容夫人退后很远，并不纠缠，抱拳返回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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