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什么时候成年［无限］》十八涧

72、性本恶（十一）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虽然彼此身体紧贴有些尴尬，但大概是身处一片漆黑之中，两个人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睡梦中，郁安淮依稀听见有女人在哭。他勉强分辨出哭声来源，抬起手朝那里挥了挥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处于浅度睡眠的程晏却是睁开眼睛，只不过他望出去什么都看不清楚。感觉到身边的身体传来一阵动静，程晏分辨出细碎的声音，是因为郁安淮在整什么幺蛾子。

　　程晏摸过去，却被郁安淮的手啪的一下挥开，正好打在了手腕骨上。

　　手腕骨上一阵疼，程晏都快怀疑郁安淮是在装睡了。

　　阳台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程晏在黑夜里眨了眨眼睛，正想要下床再去看一眼。

　　郁安淮翻身，把程晏搂在怀里。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程晏并没有注意到窗帘一角无风而起，就着外头惨白的月色，依稀能看见那里有一双脚。

　　约莫早晨六点多，郁安淮打了个哈欠，换换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郁安淮先是一惊，而后意识到他和程晏睡在一张床上。

　　郁安淮扯开嘴角，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程晏的脸颊。

　　少年十三四岁的肌肤还很细腻，凑近一看甚至还看得见细小的绒毛。郁安淮想起自己几天不刮就一脸青的下巴，忍不住又戳了戳。

　　被修剪成椭圆的指甲陷入柔嫩的肌肤，下一刻程晏倏然张开眼睛。

　　他感觉到了脸颊处的刺痛，皱起眉头去看面前的人。“你在干什么？”

　　这个人，是睡觉也不安生，醒过来也不安生？

　　“哦，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胡须，我带了刮胡刀可以借你。”郁安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看你长得这么高还没长胡子，还没有二次发育吗？”

　　程晏忍耐住眼前这人的多管闲事，啪得一下打在了郁安淮放在他腰间的手。

　　“打这么重。”郁安淮起身坐在床沿，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红的手背。

　　因为天色已经大亮，郁安淮站在外面看了看空荡荡的厕所，这才走进去查看那面镜子。

　　他仔细观察着镜子上破碎四散开去的裂纹，总感觉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小晏，你过来看看。”为了确保不是自己的错觉，郁安淮扬声喊了程晏来。

　　“怎么了？”

　　郁安淮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一脸奇怪地看着面前那面破镜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镜子有点不一样了？”

　　闻言，程晏的视线也落在了破镜子上。

　　“裂缝更多了。”程晏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镜子和昨天的差别，“是因为昨晚的那个女人？”

　　郁安淮又开始仔细检查厕所里每一个角落，只是可惜他并没有发现厕所坑里，有一个白色的药瓶。

　　两人正在洗漱时，听见宿舍门被叩响。郁安淮咬着牙刷走出去开门，来人正是住在102的傅霆和易绍平。

　　叩门的傅霆听见动静收回手，看到来开门的郁安淮，在刷牙？

　　“你们这里还提供牙刷？”傅霆有些惊讶，他在现实世界经常出差，去住的酒店当然提供一次性洗漱用品。

　　只是进入原点世界，生活的品质直线下降。为了带更重要的东西，许多人一般都会舍弃洗漱用品。

　　所以傅霆只以为，这些东西是101的特殊馈赠。

　　“不是啊，自己带来的。我这次提前了半个月就准备好了。”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进入原点，郁安淮在家里准备了一个，又在车上准备了一个。

　　洗漱完的程晏走出来，郁安淮嘴里的泡沫都快兜不住了，赶紧跑去厕所。

　　“你们昨天晚上有什么动静吗？昨晚厕所里好像出现了那个死去的女老师，今天早上一看，镜子上裂纹更多了。”

　　还没有等程晏说完，傅霆便苦笑着摇了摇头。“别说了，昨天晚上我们那里可闹腾了。”

　　就在昨晚傅霆和易绍平回宿舍后，两人简单洗了把脸就上床睡觉。

　　这两个人才认识一天，大晚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也没什么话题好说。于是房间里一片寂静，就在两人即将入睡以后，102角落突然发出一阵嘈杂声。

　　这声音是类似于锤子敲在墙壁上，然后还伴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喊叫。

　　“就好像有人在打架一样，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消失。”傅霆叹了口气，因为那些声音一听就发生在宿舍里，两个人也不敢睡觉。

　　“打架？”程晏有些捉摸不透，听傅霆这么说这声音因为不轻，可他们101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你们的镜子，有发生什么变化吗？”程晏又询问道镜子。

　　傅霆摇了摇头，表示镜子还是原先的模样。

　　郁安淮收拾好了也走出来，只不过他的视线落在了左侧突然出现的人影身上。

　　“哎呦这一大早的，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只见胡蝶紧紧抱着手臂，嘴里还哈着气。

　　四人看清楚胡蝶似乎是从外面回来的，但她胆子小不可能这么早就出去。

　　“你昨天没回来？”郁安淮想到了昨晚敲门后103里的回应，突然想到了什么。

　　闻言，胡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送袁彤回寝室，她拉着我说话，说着说着我就睡过去了。”

　　“她们现在都去上课了，我就自己回来了。”好在现在天色大亮，不然她也不敢一个人回来。

　　注意到面前四人的沉默，胡蝶眨了眨眼睛一一扫过四张脸庞，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嘛？”胡蝶咽了咽口水，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我们回来敲你门，里面有声音，我们就以为你已经先回来了。”郁安淮尽量说的不那么惊悚。

　　但胡蝶闻言，面孔肉眼可见地快速失去了血色。她快速眨着眼睛来缓解自己的害怕，“大佬，可不带你开玩笑吓唬我的。”

　　郁安淮尴尬笑笑，又拍了拍胡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昨晚上房间里都有动静。”

　　为了确认每间房间昨晚都发生了异样，程晏甚至还去敲了104的门，只是里面并没有回应。

　　“魏芸到底在做什么，整天看不见她，连带着还有她那个室友。”易绍平看过来，就知道魏芸不在房间里。

　　程晏眼底一深，不由多看了104几眼。他感觉魏芸瞒着他们，似乎在做些什么。

　　大概是他们弄出的动静颇大，惹到了住在105房间的岳峰。岳峰不耐烦地开门，板着张脸低声咒骂了几句。

　　两边人相看生厌，郁安淮等人也不想和岳峰他们过早撕破脸，陪着胡蝶去看了眼103，便朝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走在长长的道路上，弥漫的白雾可视范围大概只有二十米。

　　“这怎么回事，我刚刚来的时候明明没起雾的。”胡蝶看不清楚远方，有些害怕地缩在郁安淮和程晏身后。

　　郁安淮抽空回头看了眼胡蝶，“那不就大概十多分钟前嘛，这雾来的好奇怪啊。”

　　程晏走在一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你干嘛？”

　　郁安淮朝他一笑，“这不是怕你走丢了嘛。胡蝶，你也好好跟在后面，别走丢……”

　　并没有人回应郁安淮。

　　两人注意到原本跟在郁安淮身后的胡蝶消失不见，神色一变。再去看原本应该走在他们前面的傅霆和易绍平，也消失不见了。

　　郁安淮迅速从抓住程晏的手臂下滑，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情况紧急，程晏也没时间去骂郁安淮。

　　两个人几乎是肩靠肩站在一起，一脸警惕地看着似乎在缩小可视范围，朝着两人越来越近的白雾。

　　不过才过去了一分钟，可视范围便只缩小到了两米左右。

　　白雾里似乎有攒动的人头，郁安淮和程晏背靠着背，防范可能从白雾里突然出现的意外。

　　“听说隔壁那个小姑娘的事情没有，好像她爸爸当年杀了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呢。她那个妈妈啧啧啧，我昨天还看见有男人进出呢。”

　　“就是这个没用的男人，听说回家以后碰见他老婆和其他男人睡床上，委屈地一句话都不说，真没用。”

　　“看那个老头子，别看现在人模狗样的，年轻的时候偷了师娘的金项链出去送老相好呢。”

　　“就是她就是她，那个不要脸的小三、狐狸精。破坏人家家庭，以后是要遭天谴的呀！”

　　白雾里传来一片嘈杂声，郁安淮和程晏瞬间记起，这些就是当时他们逃离童话镇所听见的。

　　白雾里突然伸出手，动作迅猛地朝郁安淮伸过来。

　　“当心。”程晏余光瞥见伸过来的手，赶紧拉着郁安淮半蹲下去。

　　随后白雾里又伸出数十只手，半蹲着的郁安淮和程晏抬头，只看见头顶一片乌压压的手，就像打架一样纠缠在一起。

　　“先走走看。”留在原地不是办法，郁安淮拉住程晏的手，朝着记忆里教学楼的方向，一步步挪过去。

　　白雾似乎并不想害死两人，当他们挪动时，两米为直径的可视范围也随之挪动。

　　只是那些手，仍然在两人头顶，那些谩骂声也依旧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