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某畅

6、第 6 章

　　长相思(六)
　　戚容神色恹恹，没什么兴趣，本想着出来趁机离开，赶紧躲了这个家伙，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软的小崽子了，甚至让他有了一种压迫感，简直荒谬！
　　可是，他伸出手，依然没有半分法力，不知道他那些洞府还在不在，不过那些小鬼肯定不在了，其实也没什么，修炼个百十来年他又是那个风风光光的青灯夜游。
　　\"爹，给，尝尝这个。\"戚容回神，原来谷子正拿着个糖糕往他嘴里送，他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
　　\"唔，什么鬼东西，\"他皱了皱眉头，咽下嘴里甜得发腻的糕点，\"小孩子吃的玩意儿，下次别再给我。\"
　　谷子将剩下的放入口中，过了会儿说道:\"谁说只有小孩子能吃，吃点甜的东西心情会好些，爹爹，我很开心。\"
　　戚容想，吃人肉会更开心，可奇怪的是，他已经忘了人肉是什么滋味了，再提起，也不太想吃了，他阴沉地想到，一定是吃素太久了，他想反驳，回头就看到儿子笑颜明媚温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干巴巴地说道:\"没追求！\"
　　谷子笑嘻嘻凑过去，\"嘿嘿，不要追求，只要爹爹。\"
　　这可是大街上，戚容那点微不可查的羞耻心又被激了起来，他挪开些，\"再去买点。\"
　　\"咦？爹爹想吃啊？\"谷子存心想逗逗他，他看到戚容耳尖有些红，很可爱，想亲。
　　戚容狠狠瞪着他，\"哪那么多废话，要你去就赶紧去，不去就滚！\"
　　谷子边走边说:\"可是要滚也得跟爹爹一起滚啊。\"他语气天真，拉了一下两人相连的手腕。
　　戚容心道不妙，再这样下去就被这混账东西吃得死死的了，还是得想办法离开。可照这样寸步不离的也不知哪辈子可以得逞。
　　\"诶呀！\"耳畔传来一声惊呼。
　　戚容正想着事情，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儿。
　　\"找死吗走路不长眼睛\"他抬脚就想踹，谷子挡在他身前，制住了他要抬起来的腿。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怎么样，撞疼没有\"
　　孩子有些楞，摇头道，\"不，不疼，谢谢哥哥。\"他抬头看到旁边那个面容阴沉的男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戚容像是被这个动作取悦到了，看吧，他就算没有法力，人们还是怕他。
　　\"小宝！\"孩子闻声回头，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朝这边走来，她来到跟前，\"你怎么乱跑，这么多人跑丢了怎么办？啊？\"
　　\"娘，我错了。\"孩子低着头，女人抬头看着两人，\"谢谢你们！这要碰到坏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谷子道:\"不必，我们也没做什么。\"
　　戚容想，要是我能做什么，你就见不到儿子了，女人突然感到凉嗖嗖的，道了谢就领着儿子走了。
　　\"爹？你在想什么？\"
　　戚容顺着他道:\"我在想，\"他看着他，残忍道，\"这么大的小崽子怎么吃比较好吃。\"
　　\"呵！\"谷子轻笑一声，揽住他的肩膀道:\"爹，别闹了，吃人以后再说，先带你去吃饭，乖。\"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发。
　　\"混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了，我就是要吃人肉！\"这混账是把他当小孩子哄吗，他气急了，忘了压低声音，惹来一群人看着他。
　　他尴尬了一瞬，随后便换上一副凶狠的表情，\"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睛挖了！滚！\"
　　谷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将他带离了原处，人们也只当这是个疯子，这个小插曲过了，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戚容挣扎着，\"你给我松开！\"
　　\"松开可以，爹爹不许再闹。\"谷子声音温和，却又不容抗拒。
　　戚容抓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闹了，还不是因为你，松开！\"
　　谷子确定他不会再乱来，慢慢松了手，说道:\"怪我不该调笑爹爹，我们去吃饭吧。\"
　　\"哼！\"戚容整了整衣服，跟谷子走了。吃什么东西？他其实有些好奇，成为青鬼之后，他几乎没有吃过人间饭食，如今记忆犹新的竟只有他那黑心的太子表哥煮的跟屎一样的玩意儿，想到这他的胃又开始抽搐，想吐！
　　人肉，人肉是什么滋味儿呢，他现在似乎只记得当年爱吃，但其他的就再记不起来，比如为什么爱吃？什么味道，口感如何？都记不清了，戚容心里微叹，落魄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抛去其他，他竟然感觉这样不错，他因着这种感觉而郁闷，慌乱不知所措，但他面上不显，谷子扶着他坐在桌前，自己坐在了对面，两人之间的绳索拉长了些，不至于吃饭不便。
　　扑面而来的热气拉回了戚容的思绪，他看着眼前快要沸腾的泛红的汤水，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谷子将一些青菜放入锅中，又给他调了小料，笑道:\"火锅啊，我觉着好吃，想着爹爹也许没吃过，就带你来尝尝。\"他将小料递给他，又放了些羊肉，说道，\"等煮熟了捞着吃就可以，爹爹试试？\"
　　戚容当然没吃过，这种人间烟火他向来不屑，他其实有些心动，但碍着面子又不想动筷子，谷子于是给他捞了一盘放到他面前，\"爹爹尝尝吧。\"
　　戚容犹豫了一下，终于拿起筷子，他加了片肉在小料里蘸了蘸吃了。
　　\"怎么样？\"
　　\"也就，就一般吧。\"说着又加了片吃了，最后他也就吃了三盘这一般般的人间烟火。
　　回去的路上谷子就笑，看起来很开心，\"爹爹，你高兴吗？\"
　　戚容毫不犹豫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可是我高兴，爹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谷子很认真地看着他。
　　戚容好像被戳到了痛处，\"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没了法力！等老子法力回来第一个把你吃了！\"
　　他心里很慌，别说谷子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甚至习惯了素食，习惯了谷子... ...
　　\"爹爹。\"
　　\"嗯？\"
　　\"其实，\"谷子笑了，\"不用法力恢复，现在就能给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