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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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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早开始，剑圣家宅邸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好香的味道……”
我沿着香气寻到厨房，扒着厨房的门向内张望。
女仆长丹妮拉正以一种不得了的气势指挥着整个宅邸的仆人，和平常判若两人。
她向这边看来，应该是发现了我：“希尔薇娅阁下！”
那一瞬间，我的生物本能在说：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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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准备室。
“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我调整着礼服的束腰，“好麻烦的衣服。”
纯白色为主色调的蓬松长裙，用纯金色在裙摆处勾勒出繁复的花纹，蕾丝的镂空披肩，还有用血红蔷薇点缀而成的腰带，以及右臂上象征着露格尼卡王国的龙勋章。
姑且还是赞赏一下他们的品味吧。
莱茵递给我一双白色的手套：“这套很适合你，非常美丽。”
这是能让王都万千少女疯狂的赞美，可惜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试试骑士服哦。”
同样是以白色为主的骑士服，裁剪合身，更衬的他身材修长，仅仅是站着的身姿都如同一幅画，令人赏心悦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应佩戴剑的地方，此时空无一物。
“我是认真的。”他无奈地笑道，随后压低声音：“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薇娅真的是个精灵。红与白交织而成的，不属于人类的存在。”
那双曾封印苍穹的眼眸中，现在只有一人的身影。
“笨蛋，我一直是我。”我踮起脚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弹，“事到如今才意识到精灵什么的，已经过去十年之久，所以已经晚了。”
他垂眸，脸上是我读不懂意味的笑容：“是啊，薇娅终究是薇娅呢。”
准备好后，我在一群骑士中看到了由里乌斯。
“这么大阵仗，今天也是莱茵的入团仪式呢。等会儿你要上台吗？”
“不，今天的仪式由马可仕团长来主持。”
“那个像岩石一样的团长嘛……”
听到我的形容，由里乌斯不由笑出声：“生动的形容，希尔薇娅阁下。”
“不用那么生疏，叫我希尔薇娅就可以了，因为你是莱茵的朋友嘛。”我眨了眨眼。
“我确实说过想和莱茵哈鲁特平等地成为朋友，也从心底钦佩他的优秀品格和担当。只是……”
“只是那孩子太优秀了。”我接下他的委婉之语，“你是第一个说想要和那孩子做朋友的人，别人都是远远地仰慕着他。别看他和任何人都能融洽相处，可从未有人试着再靠近些。”
他惊讶地看着，没有说话。
我一鼓作气，继续道：“我一直注视着，却无能为力。如果是由里乌斯的话，可不可以拜托你，试着再走近些呢？”
“我想和莱茵哈鲁特成为朋友是出自真心，您的一席话更是鼓舞了我。我会以骑士的态度，来对待这份友谊的。”
“我相信像你们这样的骑士，是能够相互理解和帮助的。”
“时间到了。”台上，马可仕团长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都安静下来。
闲聊结束，我与由里乌斯分别站到不同的队伍中。
仪式开始。
国王走上台，进行一番演讲。莱茵哈鲁特在最前排等待着。
接着是马可仕团长走上台，正式授予莱茵哈鲁特近卫骑士的身份。
莱茵哈鲁特走上前，在国王和团长面前单膝下跪。
团长亲手为他披上象征着骑士中最高位的白色斗篷。
“希尔薇娅，请出列。”
“是。”
我微微提起裙摆，来到台上。
向国王行过礼，我转身朝向众人，在心中默念咒语，身侧浮现出一个金色的漩涡。
伸手，从中缓缓拿出龙剑。
刻有金色龙爪圣痕的剑，仅仅是这样普通地握着，便能让人感到不同凡响的气势。
台下传来吸气声。
即使没有出鞘，龙剑依旧有令所有人都赞叹的光辉。
向众人展示后，我双手捧着龙剑，来到莱茵哈鲁特面前。
“剑圣家系，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现在我将保管十年之久的龙剑物归原主。日后你带上它，就是正式以剑圣的身份守护国家。”
他接过龙剑，誓言铿锵有力：“在下一定恪守职责，忠心护卫王室和王国，此身愿化为王国的盾与剑。”
台下的骑士一齐拔出剑，钢铁在地板上碰撞出整齐的声响：“王国的荣耀与吾等同在。”
“接下来是「白」称号的授予。”
穿着繁复的礼服，因此我只能微微欠身，站在原地。
“「白」之称号授予王国内阳魔法的最杰出使用者，希尔薇娅。希望你于魔法上继续深造，守护王国。”
国王伸手搭住我的肩，然后在耳边说道：“这个表彰仪式，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不要紧张，希尔薇娅。”
呼……原来我看起来有紧张吗？
我看向莱茵哈鲁特，他回以鼓励的笑容。
“一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繁杂的仪式结束。
拉着莱茵哈鲁特推脱了好几个贵族的晚宴邀请后，我们终于回到剑圣宅邸。
仆人们都在门口站着。
“欢迎回来，少爷和希尔薇娅阁下。”为首的是丹妮拉女仆长，“一切还顺利吗？”
“恩，圆满结束了哦。”搭着莱茵的手，我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
这身裙子，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穿第二遍。
“辛苦两位了。接下来，就请享受我们准备的晚宴吧。”
迎着光，我看到丹妮拉眼里有泪。十年的岁月在她身上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两鬓变得花白。
“少爷终于长大成年了……”
不知是谁的哽咽声传出，大家都开始笑起来：“喂，今天可是高兴的好日子，你哭什么啊。”
“人家只是太高兴了，你这个糙汉懂什么。”
今早雷厉风行的女仆长丹妮拉，还有这所宅邸中的仆人，都是服侍剑圣家族多年、忠心耿耿，这些年几乎是他们在维持这个家的运转。
他们的喜悦，是这世间最真挚的情感之一。
众人的欢闹声中，我紧紧地握着莱茵的手：“你看，有那么多人在祝福你呢。”
“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确实、感受到了。”
“有人因你的存在而喜悦，为你的成长献上祝福，这就是幸福的一种哦。”
“我……也是能拥有这样如梦般幸福的人吗？”
不知不觉，那湛蓝的瞳孔湿润了。
“你值得世界最好的一切。”
我这样回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