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之争》卢飞龙

7、自叙七

　　311.
　　学校附属医院. 深切治疗部门外. 熊猫, 欣欣, 刘月凯, 我.
　　果果在206室飙跑跑卡丁车. 先不要让他担心.
　　我自己却担心得要命.

　　312.
　　熊猫抱着紫儿不安地来回踱步, 其它人一言不发.
　　深切治疗部的灯熄了.
　　大家围住里面出来的医生.

　　313.
　　"这里谁是陈唯家属?" 医生问我们.
　　"我们是他同学." 刘月凯道.
　　"不行, 伤者情况危殆, 了解状况必须是亲属. 你们找人打电话叫伤者家人来."
　　天啊, 认识阿唯那么久, 他哪来的家人?

　　314.
　　"我是风东之城的刘月凯, 里面躺的是我兄弟."
　　刘月凯将声音提高: "这样可以说了吧, 医生."

　　315.
　　不知是风东之城还是刘月凯的狠话起了作用, 医生屈服了.
　　"伤者身上三个小伤口流血, 头部受过钝物重击, 胸口亦有被殴打的明显伤痕."
　　"肋骨断了四根, 而且估计遭受过一轮类似防狼器的电击, 伏特数非常大."
　　"危险期已经过去, 生命没有大碍, 尚未知醒来要多长时间."

　　316.
　　"伤者被送到时, 腹部至胸口扎有整卷黑绷带, 我们处理伤口时拆下来了."
　　"这个怎么处理?" 医生向刘月凯试探道.
　　"把现在的石膏和医院的白色绷带全部拆掉, 换上那组黑绷带."刘月凯命令道.

　　317.
　　医生唯唯诺诺退下去. 刘月凯一拳打到墙上.
　　重拆石膏再打上? 为什么? 另一方面, 我从未听过阿唯有什么黑绷带.
　　熊猫喃喃地说了一句: "奔雷手."

　　318.
　　我们望着熊猫. 他瞧了瞧刘月凯又瞧了瞧我.
　　"我看过阿唯的胸口," 熊猫道, "袭击阿唯的是奇美拉."
　　"就是小芸要我调查的三胞胎."
　　网吧大叔和三胞胎?
　　欣欣脸色刷的发白.

　　319.
　　"我去找他们." 刘月凯愤怒地出门.
　　一个人挑上三个? 何况如果对方不止三个呢? 我急得跺脚.
　　"熊猫快追上!" 明知拦不住, 只好跟上去.
　　"欣欣你留这, 有情况电联!"

　　320.
　　前面刘月凯的身影飞快.
　　"阿凯, 一时找不到三胞胎的, 我们先报警吧." 我在后面试图劝说.
　　"奇美拉总部是世界国旗社."
　　那个拾化大学专门研究世界各国国旗的社团?

　　321.
　　经过一便利店他忽然停下来. 他买了两支饮用水.
　　"待会不要接近我." 他递一支给熊猫, "熊猫你不打架, 保护好小芸."
　　熊猫接过水点点头.

　　322.
　　世界国旗社. 刘月凯直接踹门.
　　"出来."
　　彷佛早有预料, 三胞胎一话不言拳头立即上来.

　　323.
　　"亮能力吧." 刘月凯一只手接连格开三个人的招!
　　三胞胎退开, 互望一眼.
　　"你们用能力打伤阿唯," 刘月凯拧开饮用水瓶盖, "我就以牙还牙."

　　324.
　　接下来我所看到的, 终其一生的难忘.
　　我的人生从此不同.

　　325.
　　三胞胎双手合十不断摩擦, 口中念念有词.
　　没等他们念完, 刘月凯一脚扫去中间, 左手的水泼前去!
　　躲开刘月凯的腿攻, 最左边的那位不知胞弟还是胞兄中了水泼.
　　水泼似乎大大扰乱那人. 他猛地震了一下.

　　326.
　　刘月凯霎时加速, 右手一抓抓住那人的肩膀.
　　"破." 那人应声倒下.

　　327.
　　我清楚地看到, 那人的半边脸, 肩膀和胸口, 结了一层薄薄的东西.
　　是冰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328.
　　"一个." 刘月凯将剩余的水倒向自己两只手掌, "还有两个."

　　329.
　　剩下两个似乎已经念好咒语(暂且叫咒语好了), 双手起了变化.
　　他们左右手不断一开一合, 开的时侯, 手是普通的手.
　　当掌心与掌心贴近时, 空隙间微微看得到有小小的电流?

　　330.
　　医院里熊猫说什么来着?
　　奔雷手?

　　331.
　　刘月凯的双手湿答答. "来吧." 一掌切去左方.
　　左边的向后一跃躲避掌刀, 右边那个趁机劈刘月凯脑袋.
　　刘月凯右掌硬挡下电手, 顺时针一个一百八十度右脚回旋踼!

　　332.
　　"呯." 躲开刘月凯的掌刀没能躲开这一脚. 那人脸上中招直接仰倒.

　　333.
　　"冰甲?" 最后还站着的人吃惊地看着刘月凯的手.
　　他两手有薄冰片剥离......

　　334.
　　"见识不错." 刘月凯双手一紧握, 冰片纷纷掉光.
　　"没有水你只是个普通人." 对手冷笑一声, 掌心对掌心急速摩擦.
　　他的手掌发出啪啪声和火花!

　　335.
　　特技, 一定是特技. 他可能用了什么手法.
　　把硫磺粉藏在手里还是其它遇空气会生火的化学物质起作用.
　　江湖老千最爱这一套, 哎, 神棍.

　　336.
　　"没有导体你亦一样." 刘月凯道.
　　"对付普通人并不需要."
　　刘月凯竟然笑了. "你这个状态, 相不相信我能一拳打断你的肋骨?"

　　337.
　　话没说完刘月凯一拳往对手胸口飙去.
　　带有火花的电手一格, 那人整个身体向后飞去.

　　338.
　　三胞胎唯一一个清醒的捂着自己的肋骨, 躺在地上痛苦地问:
　　"告诉我......明明你已经用光了水......"

　　339.
　　"人的百分之六十是水." 刘月凯再次抖落手上的薄冰片.
　　而冰是不导电的, 念工商管理的都晓得.

　　340.
　　"告诉你们老大, 耍阴的我们随时奉陪." 刘月凯摞下一句.
　　三胞胎七歪八倒.
　　我开始整理思绪.

　　341.
　　三胞胎的奔雷手秘密我猜跟锰有关.
　　刘月凯的冰掌应该是干冰剂之类.
　　然后这场乃属于魔术师团体之间, 初则口角继而动武的校园事件.

　　342.
　　我希望是这样.

　　343.
　　我轻声地问身边的熊猫:
　　"熊猫......阿凯他......?"
　　熊猫点点头: "你看到都是真的."
　　"他是外星人?" 我张大嘴巴.
　　熊猫差点昏了过去.

　　344.
　　"不是外星人啦, 阿凯他......" 熊猫还没说完, 一个古怪的声音传来.
　　"愿圣光悄悄保佑您."

　　345.
　　一个与声音同样古怪的男子出现眼前. 他腰间插着木剑脚上穿着木屐.
　　那种木剑属日本剑道比赛专用的剑.
　　更奇特的是他双眼绑有黑布.
　　瞎子?!

　　346.
　　"风东之城刘月凯." 瞎子似乎知道我们站的位置, "听说你很强."
　　"阁下隶属奇美拉吗?"
　　"对," 瞎子抽出腰间木剑, "我要拿你喂招."

　　347.
　　"我拒绝." 刘月凯道, "我来是为了教训他们."
　　"三胞胎昨日重伤我的朋友, 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不然我要他们死得很难看."
　　"至于你, 我不知道你能力的属性, 亦无兴趣知道."
　　"谁动的手我就教训谁, 无关的人请让开."

　　348.
　　瞎子狂笑, 那声音仿似嘴里塞了一小块布, 从喉咙底钻上来.
　　"你那么天真, 以为仅仅他们三个, 一个下雨天便压得住陈唯那只怪物?"

　　349.
　　"木剑由我运用, 击中头部, 跟铁棍攻击差不多."
　　"那怪物遭雷劈后竟然还有意识, 头一侧偏开了我的剑, 击不中太阳穴, 可惜呀. "

　　350.
　　刘月凯徒然咆哮: "雷劈?!"
　　"他们结界引的雷." 瞎子指了指地上的三胞胎.
　　瞎子怎么看到的?

　　351.
　　刘月凯忽然又冷淡下来, 语气平静地说: "熊猫, 水."
　　熊猫丢过去.
　　拧开瓶盖, 刘月凯语调越来越有压迫力:
　　"还有一次机会, 辩解你不曾瞄准阿唯的太阳穴下手."

　　352.
　　"哈小朋友, 辩解? 这是战斗!" 瞎子扬起木剑.
　　"避开敌人要害攻击, 那还叫战斗吗?"

　　353.
　　连我都想上前揍这家伙了.
　　太阳穴, 那是死穴啊.

　　354.
　　刘月凯侧过水瓶, 水慢慢顺着右手肘往下淌, 淌到地上.
　　手掌位置, 渐渐聚起一层薄冰, 一路连结陆续流下的水.
　　宛如钟乳石般越来越长, 结出一把一米多的......长条状的冰棍?

　　355.
　　刘月凯扔掉瓶子. 右手手腕一旋, 一些冰屑被震落.
　　我看懂了.
　　那是一把冰剑!

　　356.
　　我的天, 发电人加冰剑, 科幻小说的情节!

　　357.
　　"愿圣光悄悄保佑您." 瞎子上的木剑向上扬.
　　"熊猫, 带小芸出去." 刘月凯专注地盯住瞎子.

　　358.
　　木剑vs冰剑?
　　大战一触即发?
　　......蜀山剑侠传?

　　359.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2008年吗?

　　360.
　　"给我停手! 没有秩序了是不是! " 有人在门外喝道.
　　扭头一看, 脸有点熟.
　　"学校范围不许运用能力乱来, 拾化铁则忘了吗?!"
　　我想起来了, 刘月凯音乐会上有个秃头男人评论他无曲谱演奏, 就是这个秃头.

　　361.
　　"杨校长," 刘月凯仍然对峙着瞎子, "奇美拉触犯规矩在先, 我来讨回公道而已."
　　校长? ......拾化大学? ......
　　我们的校长?!

　　362.
　　好吧我承认, 进入拾化半年从未见过校长真面目.

　　363.
　　"奇美拉什么时侯犯规了?" 校长一脸杀气, "陈唯受伤是在校外."
　　"谁敢公然违反拾化铁则, 我就对他实行天诛."

　　364.
　　天诛?
　　刘月凯似乎对这字眼十分忌惮.
　　手一震, 冰剑碎成数段. 瞎子随即收起架式.
　　"这就对了."校长脸色开始平缓, "校外挑衅寻仇我一概管不着."

　　365.
　　"走."
　　"我们有机会的, 刘月凯同学." 瞎子道.

　　366.
　　回到医院, 欣欣告诉我们阿唯情况稳定许多.
　　"干架怎么了?" 欣欣拉我到一边问.
　　我没有回答她.
　　我望着医院的天花板自言自语:
　　"有些事情是时侯了吧?"

　　367.
　　我是说给刘月凯听的, 熊猫知道的话, 他解答也可以.
　　什么奇美拉, 上木枫, 身份, 能力, 奔雷手, 冰剑, 拾化铁则之类, 太令人费解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

　　368.
　　我暗地祈求魔术能成为今次答案的主角.

　　369.
　　刘月凯望地板, 熊猫在搔头, 我望天花板.
　　一片死寂.
　　欣欣有点受不了, 抛下一句: "先走了, 明天再来看阿唯."

　　370.
　　她走了.
　　我们三个死寂了半小时.
　　我不追问, 我要他们自己告诉我.

　　371.
　　再过了二十分钟.
　　刘月凯终于打破沉默: "进房吧, 走廊人多耳杂."
　　熊猫担心道: "这样好吗阿凯......"
　　刘月凯打开病房房门: "阿唯说过, 小芸有权利知道的."

　　372.
　　人类, 有男女老少, 黑白黄红种之分.
　　除此以外, 人还有身体结构上先天或后天的的些微差别.
　　比如大部分白种人相对起黄种人普遍要高, 这里面有先天也有后天因素.

　　373.
　　世界上最公平的是每个人都会死亡.
　　最不公平就是先天因素.

　　374.
　　健康的夫妇在正常情况下生肓, 比双方皆携有遗传病的夫妇值得鼓励.
　　这叫"优生".
　　虽然后天培育或努力, 对人与人的竞争影响非常大, 大到可以无视先天因素.
　　却无法掩盖一个事实.
　　那就是优生的婴儿比并非优生的婴儿, 起跑在线稍为嬴那么一点点.

　　375.
　　哪怕是一点点, 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存在.

　　376.
　　拿家族遗传病来说, 遗传病算是人类把某些东西上一代传到下一代的表现.
　　不论是隐性显性, 遗传病大可归为负面一类.
　　但相反呢?

　　377.
　　龙生龙, 凤生凤. 这句话许多人强烈不同意.
　　他们随便就能列出, 无数有关成功人仕的下一代不见得同样有成就的事实.
　　反过来, 出类拨萃的一代生育的, 乃更加光芒四射青出于蓝的孩子......
　　要找这样的例子亦相当容易.

　　378.
　　很多人不同意, 是因为他们不肯同意.

　　379.
　　理性的科学家鼓励优秀基因的延续.
　　但什么是优秀基因?
　　仅仅刚生下来诊断为健康的就叫优秀吗?
　　显然不是, 由后天引发的疾病非常多, 不注意饮食和锻炼身体也枉然.

　　380.
　　"够了." 我打断刘月凯的话.
　　"我知道你接下来说的是什么."
　　"你会说, 你其实有特殊的基因和体质, 跟三胞胎他们统称为能力者."
　　"这个世界受邪恶势力入侵, 你要保护全宇宙是吧?"
　　"我不是三岁小孩, 别拿漫画情节唬弄我."

　　381.
　　刘月凯酷酷地看着我.
　　"目前为止我所有说过的, 有哪一点你不相信的请说出来."

　　382.
　　我哑了.

　　383.
　　刘月凯的右拳慢慢移到我面前, 近距离的一张开.
　　整只手掌结出一层薄冰.
　　"很多人不相信, 是因为他们不肯相信."

　　384.
　　我叹了口气: "说下去."

　　385.
　　优秀基因有两种, 一种是聪明人.
　　人, 分聪明的, 和不聪明的.
　　即使勤能补拙, 藉此成就超过天生聪明的一百倍, 一千倍......
　　亦否认不了两者间有着起跑在线的差距.

　　386.
　　你身边有一些看上去非常聪明的人吗?
　　他们好像天生就通晓很多技能, 学习速度比其它人快.
　　不过上天有着些微的公正, 天生聪明不代表天生成功.

　　387.
　　有些天生聪明的人一事无成, 那是由于他们不够努力.
　　努力到最后的人受着祝福.

　　388.
　　另一种基因, 就是我们, 名字叫能力者.
　　不直接说这是优秀基因, 乃是立场不同的缘故.
　　全球仅有二千五百余人知道能力者的事.
　　而能力者, 不足一千人.
　　相对六十亿毫不知情的世界居民来说, 能力者是不是优秀还很难定论.

　　389.
　　"真是万中无一." 我惊叹道.
　　"正确来说, 是六百万分之一."刘月凯纠正.

　　390.
　　能力者, 顾名思义, 即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能力五花八门, 要视各家族而定.
　　吸收液体热量, 使液体瞬间接近冰点, 是能力的其中一种.

　　391.
　　"遗传?" 我问.
　　"嗯, 继承自我的父亲."刘月凯点头.
　　想不到一代商业巨子也玩冰?

　　392.
　　"那你呢?" 我转而问熊猫.
　　熊猫举起紫儿, 道: "我会聊天."

　　393.
　　聊天算哪门子特殊能力? 我的□□还太阳呢, 难道我是能力至尊?
　　"你试试看." 熊猫见终于到自己出场, 超级兴奋.
　　他对紫儿说: "乖啊, 忍一下, 不疼."
　　说完轻摘一片叶子.

　　394.
　　"含在舌头底下, 不要出声." 熊猫说.
　　我照做. 紫罗兰的叶子涩涩的.
　　"不要出声, 右手放额头."
　　干嘛?

　　395.
　　"左手竖起姆指, 指住右眼."
　　我全部照做.
　　"清唱<<老人与海>>."

　　396.
　　"熊猫你搞什么飞机?" 我吐出叶子.
　　"我刚没说话哦!" 他还贼笑.
　　"你明明说什么右手左手的." 我生气道.
　　"熊猫的确没说话," 刘月凯道, "当你含住叶子之后."

　　397.
　　我疑惑地瞧瞧紫儿.
　　"我会聊天." 熊猫故作神秘, "神交已久的神交."
　　精神交流?

　　398.
　　刘月凯解释: "除了人类会有能力, 数百万种动植物之中理所当然亦会出现特殊品种."
　　"紫儿就是能力植物?"
　　"对, 紫儿的能力是'信息传递', 本身对信息却不能阅读. 熊猫则为'与植物沟通'的能力."

　　399.
　　熊猫得意地说: "我和紫儿是最佳拍档."
　　完美的组合.

　　400.
　　"阿唯呢?" 我问. 他还在病床上昏迷未醒.
　　"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吧, 我们不方便讲."
　　印象中阿唯不愿提及有关的事. 我们有约定, 不能勉强对方.

　　401.
　　"奇美拉都由能力者组成." 刘月凯继续道.
　　"他们行事方法很激烈, 阿唯不太喜欢."
　　"网吧大叔领导整个奇美拉?" 我问.
　　"首领应该另有其人. 三年前阿唯跟奇美拉首领交过手, 没理由打完反恐才知道."

　　402.
　　"上木枫呢?" 我指网吧大叔的烟.
　　"上木枫是一株能力植物, 能力是......" 熊猫拿出手机绳, "隐藏能力者气息."

　　403.
　　我端倪自己的手机绳, 原来那一片鲜红枫叶来自上木枫.
　　上木枫造出的烟让网吧大叔蒙蔽我们视线.
　　刘月凯赠予阿唯熊猫隐藏气息, 藉以躲开其它能力者的察觉.
　　阿唯却送给我.

　　404.
　　太多与平常生活冲突的事物迎面闯入, 我一时理解不过来.
　　"重点是," 刘月凯严肃道.
　　"你是否拥有权利去理解这些事."

　　405.
　　回到宿舍, 欣欣已经睡了.
　　听着欣欣均匀而平静的呼吸声, 我涌起一个莫名奇妙的想法.
　　昨晚和今晚, 差别原来可以这么大.

　　406.
　　昨晚我将衣服从洗衣机里取出来, 心里正盘算前日逛街的猎物.
　　买的大胖狗公仔太胖了, 没地方放发愁往哪塞.
　　看不惯那双白色帆布鞋的材质, 因此决定扔掉.
　　嘴里哼着曲儿, 计划着第二天一早带上西瓜刨冰让阿唯拉肚子拉死.

　　407.
　　今晚发生的事乱七八糟如坠雾里.
　　"曾小芸, 档案号码JW574."

　　408.
　　我一个人坐在洗手间, 良久才拨通15968字头.
　　"妈."
　　"小芸?" 电话那头道, "平日你不会这么晚打来的."
　　"没什么. 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409.
　　"学校里遇到烦恼啦?"
　　"不, 我很好." 我尽量让自己语调平静, "妈, 告诉我爸爸的事吧."
　　稍为停顿一下, 妈才说: "你爸爸是个律师, 英俊又幽默."
　　"可惜在你六岁那年, 急病早逝."

　　410.
　　"这些妈讲过好多遍了, 然后呢?" 我追问.
　　"然后妈只好让小芸一个人生活......"

　　411.
　　爸爸逝世对妈是一个打击, 打击过后生活仍得继续下去.
　　为了经济条件更好, 妈选择把我寄养到不同的亲戚家, 独自撑起公司发展.
　　当时我才六岁, 早已隐隐约约明白妈妈不可能同时兼顾到我跟公司.
　　所以我在亲戚家表现很乖, 令妈妈安心一点.

　　412.
　　"妈, 别自责了, 我童年生活还不赖."
　　不喜欢妈妈来找我缘故在此, 每次都把话题扯到这.
　　每次她都认为对我有所亏欠, 我不习惯.

　　413.
　　一个两个月只见一次的人, 难道你能习惯她敞开心扉?

　　414.
　　我决定用最直接的办法.
　　"JW574."

　　415.
　　电话那头足足无言十分钟.
　　"你知道了."

　　416.
　　挂掉电话, 我眼睛湿湿的.
　　一直以来我和爸爸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 看不到抓不住.
　　现在我抓住了.

　　417.
　　这个夜晚, 注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