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墙《突围行动/溏心风暴》（童日进/程亮）》阿moon

6、谁是大骗子

　　出发前，程亮已经可以肯定，这绝对他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台湾之旅
　　因为自己最近的一些异常举动，使得常在心又开始怀疑自己和另一个女人还有来往，虽然知道不应该在这种非常时期离开香港，但他还是冒着与常在心分手的危险去了台湾
　　程亮觉得自己并不善于扮演好人的角色，所以他不介意让童日进看到一个玩弄感情的自己，然后毅然决意的去移民
　　常在心开始在电话那头，哭着说要分手，程亮意料外的没有辩驳，接受了一个顺其自然的结果。水擘擘说，有个男人向她求婚，虽然知道她在等他说请她留下来，而自己给出的答案却是“很好啊，你应该安定下来”截断了来自对方眼中的那份难以置信
　　向来对周璇于两段情感之中乐此不疲的程亮头一次感到力不从心，感到累
　　分不清究竟是伤了他人，还是伤了自己
　　童日进的电话在自己刚来台湾的那一个星期还经常打来，意外里包裹着一些甜意，这感觉让程亮明白，原来彼此都还没有死心
　　程亮开始堂而皇之的奢侈着童日进的那份心意，看着手机屏里每天都会闪现的那个熟悉的号码，程亮的笑意从最初的冷清，化为柔意，进而期待，却始终没有给对方答复
　　常在心终于和自己分手了，水擘擘也飞走了，直到童日进的电话也渐渐少了，心底最后一丝涟漪消逝不见，什么都空了
　　突然觉得
　　这个世界是不是只剩下自己
　　坐在清冷的酒店房间里，听着孤独的电台里放着一些赚人眼泪的歌，看着桌上很久都没有响过的手机
　　独自承受着回归孤独的感觉，没有童日进在身边已是这样不习惯
　　光影交错间程亮开始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要不要回香港
　　想不想回香港
　　能不能回香港
　　彷徨无措时，唐志高发来了一条短信“日进约我今晚老地方喝酒，明天移民去美国，希望你能赶回来”
　　从医院回来后，童日进的生活又平淡了起来，腿还没有好，平日里只能靠向晴推着四处活动，偶尔去看看童日朗，日子过的也算有趣
　　和大伯的关系比之前好了一些，不过已经不记得，爸爸是什么时候跟他说起移民的事，虽然觉得突然，但童日进还是淡淡的同意了
　　移不移民对自己来说还有区别吗？
　　自从程亮去台湾后，童日进已经想尽办法去联系他，对方却始终无人接听
　　有意或无意
　　最开始的那股不甘与狂热也被消磨殆尽慢慢冷却下来，开始接受程亮不会再回头
　　大伯极力的在劝说自己留下，希望自己参加完‘利高拿40周年庆典’后再走，他的目的很明显，童日进却真的开始动摇
　　爸爸很了解童日进，却又因为程亮而了解的不那么彻底
　　“将来‘利高拿’还有50周年庆典，60周年庆典，难道你一直等下去吗？是不是因为担心以后日朗没人照顾，才会舍不得离开香港？”
　　童日进的沉默给了爸爸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究竟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
　　总觉得自己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但当电话那头令人沮丧的嘟嘟声无论响了多少遍也不会停止时，再如何不甘，也只能劝说自己去接受
　　不断的告诫自己，已经尽力了
　　收到短信时，已经是午后，程亮甚至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全部物品，便冲出酒店，
　　不知是不是老天要和自己开玩笑，那一天好像台湾所有的计程车都坐满了人，好像台湾所有的路都碰到了塞车
　　到达机场时，夜幕初降，已是晚上7点左右
　　程亮弯下腰，无奈的看着机场里当天去香港的机票已经售完的显示屏，不甘的喘着气，要知道没有车坐时他一直用跑的
　　真是报应
　　心底一个声音在彻底的嘲笑自己
　　片刻过后，眼中的暗淡一扫而过，站起身开始在询问台等待多余的退票
　　如果说山顶上的那次赌约是将无法确定交给上天，那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争取
　　程亮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能回到香港，一定能阻止他离开
　　人和人之间没有太多的错过，只有彻底失去
　　如果相信心诚则灵，那2小时后程亮终于等到一张机票上了飞机便是最好的诠释
　　登机时，机场里电子钟显示21:23
　　从台湾到香港，需要2小时左右
　　飞机上，程亮不断的算着时间，打算一下飞机立刻打电话给唐志高，让他帮自己留住童日进
　　然而运气似乎还离自己很远，手机在下飞机后居然显示没电了
　　11点了
　　程亮开始不安的拦截着来往的计程车
　　过了今天，程亮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童日进
　　窗外的街灯快速向后飞驰着，当电子钟上的时间显示超过了午夜12点
　　程亮从来都没有这样确定的告诉自己，自己真的后悔了
　　“日进呢？？”冲进酒吧后，看到独自在那儿喝酒的唐志高，程亮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看到程亮莽莽撞撞出现，唐志高有些调侃的说道“大哥！都几点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程亮没有解释，继续向周围张望着“我问你日进呢？”
　　可能从没见过程亮这样着急过，即使是和常在心吵架，他也总是尽量的掩饰着，所以唐志高愣了下“日进说还要回去准备明天出发的行李，所以先走了”
　　“走了？你怎么不帮我留住他！？”程亮的口气满是责备，虽然知道这不关唐志高的事
　　“大哥啊，这是你们两之间的事吧，干嘛要扯上我啊！？”志高无辜的叫道“当初是你自己一走了之，现在算什么啊？”
　　唐志高的话，没有让程亮有任何反应或自责，或者说他一早已做好被人责问的准备，他没有回应，只想抓住最后机会，去童家找童日进
　　正准备转身离开，唐志高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般说道“日进说他明天想安安心心的去美国，叫你不要去找他了”
　　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无措不甘
　　不知自己是否终于体会到童日进当日的心情
　　他放弃了吗
　　他恨了自己吗
　　茫茫然回到家，顺着办公桌颓然坐下，蜷缩在桌角，没有灯光，没有声响。拿起桌上的电话，按着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被人拿起，却没有说话
　　“喂！？常在心啊，是我，ALFRED”程亮有些哽咽，声音开始难以自抑的颤抖起来“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我只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焦急的询问，泪水已彻底溃决，汹涌而下
　　多日来，淤积在内心的纠结，毫无保留的宣泄而出
　　这难道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自己还要像一个失落的孩子一样，躲在角落里哭泣
　　这就是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还要哭
　　屋外有人在按门铃，或者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几分钟后，那铃声还在倔强的响着，程亮才发现刚才好像昏睡过去了
　　程亮有些反常的没有在门洞里张望，直接拉开门
　　如果说刚刚那个门铃声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自己此时一定是在做梦
　　那张柔静的脸庞，再熟悉不过的浅色T恤，透射着温柔的一双眼眸在薄薄的镜片后一刻不移的看着自己
　　“日进……”
　　“进”字还没出口时，对方眼中的那份温柔已开始被愤怒取代，一把将眼前这个害自己苦等多日的罪魁祸首推进去
　　“你不回来呀！！为什么要回来！？”
　　程亮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有从是否在做梦的疑问中清醒过来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日进还在继续责问着，逼迫着程亮不得不节节后退“你心里明明是接受我的为什么要逃避！？”
　　待程亮确定这个与以往行为举止大相径庭的人确实是童日进时，程亮甚至忘记自己脸上还挂着泪，颓意全无，一把推回去“你都要移民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想移民！？为什么知道我要移民不问问我的意见！为什么要替我拿决定！？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次又换作童日进占了上风
　　“那你已经决定明天移民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那你也已经决定让我走了，还跑回香港做什么！？？”
　　面对童日进言词激进的狂轰乱炸，程亮身为律师首次觉得在法庭之外百口莫辩，彻底败下阵来
　　屋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程亮第一次清楚的看见了童日进对自己生气时的表情，责怪，隐忍，怨恼，还有一份无意之间透露的不舍
　　“对不起”程亮叹着气苦笑，一双莹亮的眸子带了些乞求看向童日进“我真的不想你走”
　　童日进的心猛然间如针扎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对于程亮无论如何也恼恨不起来的，有些痛心的上前“我从没有说过要离开你”
　　月色星点下，窗外的眩目灯光渐渐暗淡，映射着屋内一人捧起另一人的脸颊，触碰到一起，缠绵交错
　　甜腻的喘息在屋内肆意张扬，情丝纠结缠绕不息，偶尔听到一些喃呢的说话的声
　　“那你明天怎么办！？”
　　“那个……是我和志高串通好骗你的”
　　“！！？你们……你们这两个骗子！！”
　　原来彼此都没有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