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抉择（蔷薇生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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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很难闻，是凉冰从小到大都很讨厌的味道。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贪恋蔷薇花的温暖。
将一束玫瑰花放在杜蔷薇的床头，对方消瘦的脸庞，紧皱的眉头，看的凉冰心碎。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该不该做那个决定。
当年她因为受伤，暂时退出了梅洛，去了隐秘的地方修养。
年少的杜蔷薇误入了独属于凉冰的秘境，自此成为了凉冰的珍宝。
…………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藏好了没，我来了哦。”
杜蔷薇一边吐槽这幼稚的躲猫猫游戏，一边左顾右盼，试图藏的更隐蔽。
右边的房屋无人居住已经很久了，翻过去不算私闯民宅吧？
考虑了0.01秒后，杜蔷薇果断翻墙。
助跑几步，在墙面上留下几个脚印，人已经到了墙内。
杜蔷薇好奇的左顾右盼，拐过一道弯，看到了一片花圃。
看着那些带刺的植株，是玫瑰花吧？
可能是因为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又或者是刚刚移植过来不久，所以杜蔷薇一眼看过去，没有发现花朵。
杜蔷薇停留在一丛高大的绿色植株面前，有点眼熟，好像小时候家里种过，那个时候后院那颗香樟树还在，后来好像被铲了。
叫什么？
低头沉思，却无意间看到了地面露出的果实。
红薯？
左右看无人，悄悄用指甲在果实的表面划了一下。
淡黄色的果肉，水分看上去很足，不是红薯。
怎么和红薯这么像？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什么味道？
“那是雪莲果。”
身后忽然有声音传过来。
杜蔷薇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植株后面。
凉冰看着对方很认真地躲在完全挡不住身形的植株后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杜蔷薇脸一红，知道这种掩耳盗铃的事肯定瞒不过对方。
慢慢从植株后面挪出来，低着头，眼睛却悄悄瞄向对面，却意外对上了对方满是笑意的眸子。
杜蔷薇被吓了一跳，随即看到了对方身下的轮椅。
“你叫什么名字？”
“蔷薇，杜蔷薇。”
“蔷薇，蔷薇。”
凉冰转动轮椅，从一片未开花的玫瑰花丛中，如同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给。”
看着递到面前的玫瑰花，杜蔷薇愣愣的接过：“送给我？”
“你是蔷薇，它是玫瑰，都是蔷薇科的，你们啊，有缘，这可是院子里唯一一朵玫瑰花，当然，还意外多了一朵蔷薇花。”
“谢谢姐姐。”
真是可爱啊，蔷薇，蔷薇。
少年人总是充满活力，知道凉冰行动不便，杜蔷薇主动帮忙推着轮椅。
知道凉冰喜欢种花，时不时地找一些花种子，种在空地上。
“姐姐，你猜猜今天是什么花？”
凉冰看着杜蔷薇：“我猜啊，是一朵热情的蔷薇花。”
杜蔷薇红了红脸，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是一小包向日葵种子。
“姐姐，我们一起种向日葵吧！”
一天，两天……
向日葵的幼芽终于破土而出，杜蔷薇看着自己种在花盆中的向日葵幼芽，想象着它开花的样子，到时候一定要拿给姐姐看看。
幼芽一天天长大，杜蔷薇简直望眼欲穿。
直到有一天，杜蔷薇再次去看属于自己的向日葵时，没有看到熟悉的嫩绿色叶片，只有一小节茎杆还残留在土中。
杜蔷薇眼睛顿时就红了，抱着空空的花盆委委屈屈地去找了凉冰。
“姐姐，我的向日葵没了。”
看到凉冰，杜蔷薇顿时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向日葵没有了。
她想要送给凉冰的礼物没有了。
凉冰叹了口气，抱住杜蔷薇，轻轻地拍着杜蔷薇的后背：“不哭。”
将杜蔷薇带到院子的角落，她们曾经种下的向日葵正在茁壮成长：“不是还有它们吗？”
“可是，唔…”杜蔷薇未说完的话全都被堵在嘴边。
松开杜蔷薇，看着对方怔愣的小表情，凉冰笑了笑：“你的心我感受到了，我最爱的小蔷薇。”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欢乐的生日歌响起，杜蔷薇的眼中是不符合年龄的纯真。
看着杜蔷薇脸上难得的笑容，凉冰的心疼到几乎痉挛。
“许个愿望吧，蔷薇。”
“嗯，”杜蔷薇乖乖闭上眼睛：“我想和姐姐回家。”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蔷薇啊，你可知道，你的生命就是靠着这台仪器才能延续，我也想带你回家啊。
可是……
空荡荡的衣袖和裤腿，全身器官衰竭，大脑受损只有四岁的智商。
这是如今的杜蔷薇。
或许，当初就应该推开杜蔷薇，而不是任由她莽撞的闯入自己的心扉。
明明知道，自己身边都是麻烦。
针对凉冰的暗杀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尤其是因为这次受伤，让对方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凉冰以前从没想过，对方会疯狂到在闹市直接驱车撞向她。
看来对方是真的想要跟她同归于尽了。
然后呢。
然后她被蔷薇推开了，她看着车辆从杜蔷薇身上碾过，看着对方也撞上了商场的围墙。
杜蔷薇的命保住了。
但是，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姐姐，痛，好痛……”
她的蔷薇，那个热情的蔷薇，那个身手矫健轻易就可以翻过围墙的蔷薇。
如今只能躺在床上，靠着机器维持生命，维持着充满痛苦的生命。
而且，情况还在一天天变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的小蔷薇在痛苦中哭喊。
每次见面，蔷薇都会叫凉冰带她回家。
可是不能啊，离开了这些令人痛苦，冷冰冰的仪器，蔷薇真的活不下去啊。
凉冰看着杜蔷薇，嘴唇轻轻颤抖：“蔷薇想要回家吗？”
杜蔷薇眼睛亮了亮：“想！”
“那，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姐姐带你回家。”
“好。”
杜蔷薇嘴角带着笑容，她好像看到了一片盛开的花圃，那里有玫瑰，有向日葵，有许许多多好看的花朵，还有那个在花丛中向她伸出手的人。
看着药物一点一点地注射到了杜蔷薇体内，看着杜蔷薇嘴角的笑容，凉冰笑着流下眼泪：“蔷薇，我们回家。”
凉冰在花圃中葬下了一朵在她心中永不凋零的蔷薇。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抉择（蔷薇生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