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鸟》柳槐

1、笼中雀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偶尔坐在窗边，也只能看见一片暗红色的天空。
　　我不知道飞翔有多快乐，虽然偶尔在笼子里飞来飞去，可那并不能给我淋漓酣畅的快感。
　　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例如我从来不知道地狱之外还有什么，以及感情是种什么样的东西。

　　我是笼中的雀，
　　我与恶魔为伍，
　　却又等待着救赎。
　　我叫塔莎，
　　我是魔鬼之爱。

　　――

　　我喜欢坐在笼子里，毕竟我的翅膀实在太无力了，没办法带我飞得很高很远。城堡后面有一大片花海，我的笼子就被放在窗边，那片花海尽收眼底，而他就坐在我身边。
　　“塔莎，你该长大了。”
　　他总会对我这样说，眸色暗红，眼底深不可测。
　　他是魔鬼，可我并不惧他，漫长的生命里我们是最亲密的存在。
　　听说外面的世界很有趣，至少比笼子里快乐多了，可是我没办法飞出去。
　　我太弱小了，外面飞溅的岩浆会伤害到我。
　　“塔莎，你能唱歌吗？”
　　他一直想听我唱歌，印象里我已经好久没有开过口了。
　　以前的事我忘了许多，据说我曾经是一只百灵鸟，后来因为不愿为主人的爱人唱歌而被割掉了舌头。是他给了我新的舌头，可我从来没有给他唱过歌。
　　“塔莎。”
　　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爱你啊。”
　　他从不说“我”，毕竟他是魔鬼，可他会说爱我。
　　爱……
　　什么呢？
　　不知道。
　　可能，我对前主人就是一种爱吧，虽然已经消磨殆尽，连回忆都不愿珍藏。
　　嗯，我没有心。
　　我也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