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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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之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爽快？肖强搞不懂，林蓦也搞不懂。
但对肖强来讲，原因不重要，结果是自己女儿的未来有保障就好。从那以后，两家的恩怨就纠葛不清。
突然闲了下来，林蓦一时间不知道去干什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窗户没关好，一阵风吹进来，灯摇摇坠坠的，光影闪烁。
“顾以逸。”
“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干啥？才分开多久，就想我了？这让我怎么跟蹊姐解释啊~”这人自作多情的厉害，林蓦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来我家，学做饭。”他简洁明了的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顾以逸一头雾水，又突然想起那天电话里，林蓦说的要学做饭交给他负责，原来是认真的啊。
他蓦哥这回是真栽了。
想当年多少妹子，一个接一个地凑上来，林蓦眼睛都没睁开一下。他还以为因为肖语涵的关系，林蓦都“恐女”了。
现在看来都是放屁。
于是寒假就这么简单地划过了二十多天，顾以逸经常大晚上的跑林蓦家去。不对，是去他家厨房。
杨薇给言蹊找了个物理培训班，每天踩着大雪，往牛顿砸下来的苹果里去。
除夕时，一家人围着守夜，杨薇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学生发来的祝福短信。
“给你的朋友们也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呗，新的一年。”杨薇一一回复，还不忘提醒言蹊。
“哦~”避开嘈杂的电视声响，言蹊躲到了房间里。先给唐遇大小姐打了个电话，搬家后，她们离得太远，都不在一个区里。寒假也就见过两次面，不过每天电话还是没断过。
“言言~新年快乐啊！”这不，大小姐电话一接，俏皮的声音传来，隐约还有烟花燃放的响动。
“新年快乐。”言蹊浅浅一笑，格外温柔地说道。
“跟你们家那位打电话了吗？”说罢，大小姐又开始了日常八卦。
寒假言蹊没联系林蓦，刚回家的那个电话，是最后的交流。明明有好多话可以讲，培训班老师露出边边的红色秋裤，summer新交的“女朋友”，门口那棵被雪压塌的樟树……
但拿起电话，就又放下了。她怕啊。
在线求问，“哥哥”怎么叫出口！
他们刚回来，成绩就出来了，杨薇特意打印了一份全班人的成绩。林蓦这人一下冲到了班级第二，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英语考了128分嘛？
？？？
言蹊目瞪口呆，严重怀疑这人之前是扮猪吃老虎，骗她上套。可怕的是，她竟然还相信了。
“喂？言言？”言蹊好久没吱声，大小姐疑惑。
“没有。”
“那快打啊，新的一年诶！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嘿嘿……”唐遇贼兮兮地对一旁给她点火的明铭笑了笑。
“诶，先别挂~”言蹊还没说完，嘟嘟声传来。
过完这个年，她就十五岁了。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以一朝一夕让人飞速成长，却又因不经意间遇见某个人，一下打回原貌。
所有小情绪任意生长，跟街边拐角处深绿色的爬山虎一样，顺着白色墙缝攀爬，一路风吹，稍不注意就跌落。
但却甘之如饴，只因那人的一个小酒窝，不经意间的，就越陷越深。
真的，很喜欢他。
***
“林蓦。”
她终究还是拨通了电话，在客厅电视倒计时的时候，在漫天烟花同时升起的时候，在这颗心脏没来由地砰砰加速跳动时，她轻唤他的名字。
为什么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
因为，任何称呼都不及他的名字，让人心动啊。
“嗯。”手机里，林蓦清冷的声线传来。
“新年快乐。”
今天的最后一个新年快乐。
女孩声音听不太真切，外面炮竹火爆，客厅里林致之还在骂骂咧咧，林蓦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眉眼低顺，语气温和地回。
“新年快乐。”钟声敲响，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那边半晌没再说话，一时好像只剩女孩浅浅的呼吸声，落地窗前，万家灯火勾勒出暖黄的夜色。
言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些天没再联系，在特训基地发生的事情，好像南柯一梦。她也不清楚，什么是真实？
是心脏的跳动，还是一见他就飞扬的眉眼。她也不知道林蓦是不是在开玩笑，毕竟他一直都是那副模样，吊儿郎当，不太正经。
她不敢问。
他却答了。
“哥哥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才十七岁，却在想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你要乖乖的，别想跑。”
林蓦用最卑微的语气说着最霸气的话，听来跟要不着糖的小孩，刻意虚张声势而已。
外面声音渐小，一盏一盏的灯熄灭。言蹊又画了那个人的侧脸，撑着头，目光悲悯地看窗外的样子。不同的是，她又三两笔加了一个女孩，坐在他的旁边。
画好之后，她才照顾到被冷落的电话，咳了一声清清嗓，后又格外自然地说：
“知道了。”
没等林蓦反应过来，那边又说：
“哥哥。”
还是一如平常般的温柔，细水长流涓涓入人心。可这一刻，林蓦呼吸都屏住了。
“咳，你，你说什么？”察觉失态，他赶紧问清楚，可结结巴巴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跳。
言蹊算是听出来了，林蓦这人就是个纸老虎，明明自己还是个青铜，却想做mvp。
根本就不经撩好不好！
“我说哥哥呀。”她俏皮地补了一句。
“林蓦哥哥。”
“卧槽！”没忍住，林蓦爆了粗口。
效果达到，言蹊一下挂了电话，捂着通红的脸滚到了被窝里。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叮咚~”林蓦发了条短信过来。
[你该不会是闯祸了吧？]
敢情在林蓦眼里，她就是这样的？
[（｀へ）]
不想理他，发了个表情过去。
[不应该啊。]
林蓦貌似还是想不通，这人怎么一种家长对待熊孩子的感觉，她决定好好跟他唠一唠。
[我又不是小朋友，姐姐我都15岁了！！！！！]连发五个感叹号，表示自己的愤慨。
林蓦没回，好久之后，在她要睡着的时候，这人打了个电话过来。迷迷糊糊地，她接了。
“喂！都几点了……”她嘟嘟哝哝，强烈谴责这种扰人清梦的行为。
林蓦避开一地碎片，停在楼梯口，听到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抿起嘴角笑了笑。
是不该这个点打过去。
但就是想告诉她而已，在这个新的一年，新的起点，有了一个愿望。
好久不提愿望这个词，可能是凌晨了，人也乱了。
“小朋友。”他叫她。
“希望你做一辈子的小朋友。”他又讲。
待在他身边，做他的小朋友。
很简单的心愿。
言蹊只是迷糊听见这人，叽里咕噜的说了绕口令一样的话。
“晚安。”那头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才挂了电话。
下楼找到扫把，把林致之摔碎的杯子收拾好，他就走了。在大街上晃荡，裹着黑色的大衣，很冷很冷，但手心是暖的。
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抿起嘴角，勾勒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朋友，不禁笑了笑。
收银的大叔见这人实在奇怪，大过年的，长这么俊俏一孩子，跑来钻网吧。送热水过去时，也没打游戏，在看什么讲课视频？
奇怪，实在奇怪。
***
林蓦这人活得没什么热爱，好像所有事情都是理所应当那样，就像学习，就像篮球，甚至游戏。
获得短暂的即时快乐，也就算了。
可现在，他悄悄酝酿了一个梦想。
他从泥淖中来，带着满身伤痕，脚步蹒跚，越过孤树枯木荆棘丛林辗转行路，只想捧着狭小天地间最后一抹光，奔向她身边。
然后洗净全身泥泞，干干净净地站在她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一句：
“哥哥在。”
日子就这般流逝，开学之后，分好科的五班重新调了座位。林蓦跟言蹊从前后桌，直接变成了同桌，在周海眼里，这可都是尖子生啊。
好好管理，能冲C大的料。
明知两人之间的小火花，他还这样。目的是反其道而行之，把这两人放眼皮子底下，不信他们能翻出花儿来。
可周海想多了，这两人乖得很。
他们守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平淡地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五月初，市里有个英语演讲大赛，叶与薇鼓励言蹊去参加，得奖之后，要是想参加自主招生或者出国留学，也会是一个好的跳板。
言蹊却没想那么多，她一门心思地钻进物理里去了。可越听越糊涂，这不，林蓦牺牲睡眠时间，午休时跟她讲题。
“好好听。”林蓦笔轻轻敲了她一下，然后瞥见她草稿纸上画的图。
三点透视，图书馆的货架显现。
林蓦微眯着眼，她赶忙用手遮住。
“嘿嘿，您继续您继续，我保证不走神！”她嘿嘿一笑，举起右手，认真发誓。
讲了没一会儿，小姑娘又说：“这次有个比赛，叶老师让我去，但我觉得以我这个水平吧，去了太伤害人家了。我觉得挺适合你的，要不你替为师去？”
还是走神了。林蓦暗自检讨，是不是他教得有问题。
可见小姑娘神奇活现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打扰她了，只是放下笔，侧头认真听她讲。
见林蓦没反驳，言蹊更激动了。
“就是一个市级英语演讲比赛，含金量很高，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她朝林蓦眨了眨眼，努力撺掇他去。
自恋的小姑娘。
也很可爱。
林蓦扶额，却是直接默许了。
末了，他又说：“要是徒弟我给师父争了光，可有什么奖励？”
顺着她的戏，林蓦如是说道。
他今天穿了件蓝色的条纹衬衫，袖子挽了一边，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看起来真像个病弱书生，让人想要蹂躏。
蹂躏！
言蹊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到了，前几天唐遇大小姐拿了几本漫画来祸害她，看了之后，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
小姑娘迟迟没说话，还睁着眼发呆，表情很不自然，他以为是吓到了，刚准备说算了。
她才轻轻凑过来，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地讲：
“要不，就这样吧。”
她白皙的小手，微微覆盖在林蓦搭在大腿上的手，一碰就走，转瞬即逝。
林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手背处还在发麻，她又说：“牵个小手？”
言蹊算是看清自己了，美色当前，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林蓦修长的手指，转着笔，在阳光下，关节处还是粉粉嫩嫩的，她越看越喜欢，感觉跟个变态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