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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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顾以逸拿着扑克缩在被窝里，瞥了林蓦一眼，问道。
这时外面篝火只剩几许火星，他们已经打了好多圈扑克，程谨的脸上甚至都没得空地。
“蓦哥来了，我翻身的机会来了！”顶着满脸的纸条，程谨叫嚣着。
林蓦转身去了阳台，点了根烟，火光闪烁。
这边，言蹊一路跑回了宿舍，进门的时候，三人都在收拾东西，可一见她，不约而同的说：“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确实她的笑容就没收住过，嘴角一直上扬，念叨着不要想不要想，结果他那句拖长语调的“喜欢你都不知道？”，不停在耳边回旋。
她没跑太远，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什么了的林蓦三步追来，一双勾人的眼睛，似乎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她看。
她勇气告罄，本来就只积攒了说清楚的勇气，这下全数耗光。拔腿就又想跑，可这人的手牢牢固住她，动弹不得。
远处教官在做最后总结，慷慨激昂的声音传来，她咬牙准备迎头而上，“林蓦，我……”
他的身形突然笼罩下来，一个吻轻轻地落下她的头发上，乍然风来，发箍上的兔子耳朵动了动。
林蓦像霜雪一般清冽的声音传来，“不用追，你就站那儿等着，我来找你。”
“怕你忘记，盖个戳。”末了，他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跟哄小孩似的，一幅给幼儿园表现优异的小朋友带小红花的模样。
她本来沉浸在“不用追”三个字的惊讶中，耳边还嗡嗡的，这人又吊儿郎当的来这么一句，突然所有热气都直冲头顶，脸不争气的红了。
还好早上洗了头发！
见小姑娘的圆眼一直转悠着，脸上还悄悄爬上了红晕，他玩心又起，低下头，捉住她不安的目光。
言蹊本来想得出神，突然一张白净的脸出现在眼前，微抿着唇酒窝浅浅，玩味又专注地盯着她看，她又觉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这谁顶得住！
小姑娘的睫毛像蝶翼一样颤动着，目光躲躲闪闪，发现躲不掉之后，干脆大胆地跟他直视，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满当当都是他的影子。
可言蹊现在一万个后悔，都还没准备好！于是林蓦又一凑近，她上道地闭上了眼，还默默想，是这样吧？
“┗|｀O′|┛嗷~~”额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她吃痛。
林蓦一幅早知如此的模样，吊儿郎当的拖长语调地说：“别占哥哥便宜。”
“……”后又揽着她的肩膀，往食堂的方向去。
“离你说的两年还有890天吧，没理解错的话。”林蓦算的应该是高考结束那天，刚刚好，这么久。言蹊却使劲儿想把这只勾搭在她肩膀上的巨掌给拍掉，没仔细听。
“现在嘛，大家还是好朋友。”他又学着言蹊刚刚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
***
真正心动过的人是可以做朋友的？
假的，超市里，言蹊终于挣开了他的手，径自去拿了桶泡面，溜到货架视线死角处，大大地拍了拍胸口。
不用追？不用追？
也就是说，他是我的了？言蹊暗暗想。
呸呸呸，什么他是你的，言蹊你害不害臊！
那也就是说，他对我也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可怜她，直到现在才能好好的捋捋，林蓦那人太可怕，时不时给小心脏来场烟花展，还没倒计时的那种。
整理了一下表情，全程可能不过十秒，她随意地拿了点东西，还一直盯着商品上的保质期看，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好像真是一起来逛个超市而已，忽略掉刚刚发生的事情。
“结账。”
“我来吧。”林蓦淡淡开口。
“那我待会儿给你买奶茶。”言蹊习惯道。
然后这人立即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状似很疑惑道：
“不是说不用追了吗？”
得，过不去了！
其实林蓦现在心还是飘在云层的，言蹊的话他消化了好久，倏然发现，跟自己长久以来期待的事情，不谋而合。
还多了一点点，意外的东西，她先开的口。她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句话，“两年后”，荒唐处却带来了一线生机，从此以后他的黑暗中有了一颗星，得到了，便拥有了一整个宇宙。
玻璃窗上烟雾缭绕，两人相对而坐，方便面的香气没那么香，倒是这浓浓的，“恋爱的酸臭味”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训练基地，也常有小情侣们，趁着间隙，来这个超市见面。收银员小姐姐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已经第三波了。
可面前这对，说着是朋友的话，眼神却骗不了人。
“你笑什么？”女孩挑起一勺面，轻轻吹气，对面男孩却没动，隔着烟雾紧盯着人看，看还不够，酒窝都砸出一个坑了。于是女孩问他。
“没笑什么。”男孩否认。
“明明有笑……”女孩小嘴嘟哝着，略微低下头，说着埋怨的话，可嘴角梨涡浅浅，也偷笑了起来。
青春期可爱的少男少女啊！收银员小姐姐撇过了头，不再看了。
回宿舍的路上，言蹊手里拿着发箍，把帽子戴上了，看着脚下不断移动的横线，后知后觉地问道：“所以你是有一点点，那啥我对吧。”
林蓦接过那只兔子耳朵发箍，制止了她胡乱倒腾的手，随即平淡又自然地开口讲道：“真笨还是假笨？喜欢你都不知道。”
“你不是说，不会，嗯，喜欢物理考29分的女孩子吗？”言蹊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信誓旦旦道。
“┗|｀O′|┛嗷~~”她却没等来解释，反而是头被拍了一下。
她抬头，摘掉帽子，气鼓鼓地瞪着林蓦。
林蓦本来没想逗她，实在看她低着头，一副可怜人儿的模样，突然就想欺负她一下，可现在又舍不得了。
“我家的，考多少分都可以。”他软言道，轻轻顺了顺她的长发。
可在言蹊听来，跟溺爱无边的家长哄孩子一样，就这么看不起人！哼！
“林蓦同学，你搞清楚，谁你家的？”她撇过头，不理他。
“搞清楚了啊，现在不是都高考完了吗？”他揽过言蹊的肩膀，如是说道。
“现在是2012年12月30日，你还是个高中生，我们还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拿掉了那双搭在她肩上的手。
“你记错了。”他肯定道，又一把搂过来。
“……”言蹊灵巧地一蹲，避开了那只作祟的大手，再次瞪着他看。
“好吧。”他乖乖地把手拿了回去，作双手投降状。
“什么时候跟哥哥发展成不纯洁的同学关系？”他像是又找到了个什么点，噙着笑意地问道。
言蹊意不在此，没注意那么多，直接答了：“说了两年啊。”
“好。”说着色眯眯地盯着她的唇看，言蹊一个机灵，捂着嘴巴，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你你，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可眼神还是直勾勾的，好一阵，言蹊也不管了，也终于到宿舍了，她终于才从这煎熬中解脱出来。
“言蹊。”她要上楼时，林蓦叫住了她的名字。
女孩扭头，目光澄澈。
“我很开心。”他淡淡道。
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似是心领神会，小姑娘点了点头，地绽开了一个毫不掩饰的笑容，似是归途上的一桅灯，漫天无际的深海上得以窥见，前方的模样。
***
这边言蹊一回宿舍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唐遇大小姐拽走了。
“干啥去了？”大小姐抱胸，多上了两个台阶，居高临下地审问她。
“跟林蓦去吃饭了。”她坦白从宽。
“那你这贱兮兮的停不下来的笑是怎么回事？”唐遇皱眉，戳了戳她笑得“花枝乱颤”的脸蛋。
“我跟他说清楚了，说两年后我要追他，然后他说不用，因为他也……”她一五一十地说，到后来还不好意思扭捏着。
“哇！言言，可以啊！”唐遇本来就是故意板着的一张脸，早就崩不住了，听到这儿，激动地抱住了言蹊。
“就是有点便宜林蓦那只老狗了，凭什么要我家言言先开口？”后知后觉地，大小姐吐槽道。
“……”言蹊却懵了，先开口是怎么回事？在她的视角里，是被迫把心意说清楚的，是抱着搞定林蓦的决心去的。
可唐遇这么一讲，结果像是心知肚明早就知道一样。
再聪明睿智的人，遇到喜欢的人都会患得患失自我怀疑，言蹊也不例外。
“别想了，林蓦那狗肯定喜欢你，我们都看得出来，就你不知道，还傻傻地跑去跟他讲追不追的，现在他肯定乐疯了。”看穿言蹊的大小姐，恨铁不成钢的感慨道。
“上次你不舒服我们找不到你，他衣服都没穿直接跑去找你了……上上次，董雅萱那件事你不让他管，他郁闷好了几天，最后找我去安慰你……上上上次……”
“你在的时候，他眼睛都没往别地儿看。”
“顾以逸说，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一字一句，一幕一幕，回想起这大半年，言蹊才终于开始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好巧，我也喜欢你”。
见言蹊这边搞定之后，唐遇给顾以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进展飞速，甚至不用助攻。心里的话没讲，她家言言自己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顾以逸听完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穿着一层秋裤就跑到阳台上，高兴地说：“现在能叫嫂子了？”
“不能。”他否认。
“大家还是好朋友。”又补充道。
“你俩就这样了？”顾以逸不解，他们费尽心思撮合了这么久，结果还是回到原点，什么都没改变过。
对面的大楼明明灭灭，闪着暖黄色的光，“唯一地产”的四字招牌闪亮，那时林蓦老爸名下的项目，顾以逸还记得。
林蓦定定地站在栏杆那儿，烟灭，略微沙哑又坚定的声音缓缓说出：
“我要她的未来。”
未来岁岁朝朝，都属于他。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