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打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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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奶茶，烫的谢谢。”点了单，言蹊坐了下来，边看墙上的留言边等。
“吱呀”，门开了，冷空气灌了进来。
林蓦知道她一个人去吃饭，知道她的好朋友们今天都有事情，知道她好像生气了。
所以他像个变态一样混在人群里，一路跟着她，站在显眼的地方想让她看见。
结果小姑娘瞄了他一眼，一秒都没停留，就走了。
他立马掐了烟头，买了口香糖，边拆封边跟上她。
“点的什么？”熟悉的清冽声音传来，林蓦走到她身边问道。
其实他刚一进门，言蹊余光就瞥见了。但就是不想理他，就一直装作在看东西。
“这个。”指了下桌上的菜单，一个字都不想跟这人多讲。
“生气了？”在她旁边坐定，林蓦率先开口，好像还是平时吊儿郎当的口气，好像又不是。
“没有。”她回答得很坚定。
“那我生气了。”林蓦倒打一耙。
言蹊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都没喝到奶茶。”他解释。
“你现在不是买了？”言蹊指了下正忙碌冲调奶茶的姐姐。
“没喝到你买的。而且，你还记得别人，就是不记得我，小白眼狼。”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杯奶茶你就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言蹊瞪着他。
“重点不是奶茶，是别人。”他补充道。
“谁？”气上心头的言蹊选择性失忆了。
“徐放。”他吐出一个名字。
“……”
“那你还不是因为别人不信我？我说选C你非得去选A，结果还是错了吧。哼。”不吐不快，言蹊今天非得跟他讲这个理了。
本来林蓦抱着挨一顿揍的决心来的，突然被小姑娘的“哼”可爱到了。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叽叽喳喳起哄的声音，根本没听见言蹊讲什么，有人提醒他，他顺着就说了。
没想到小姑娘是在这儿憋屈了。
玩心又起，他决定先逗逗她再哄。
“我不管，我的奶茶怎么讲。徐放一颗糖就把你骗走了，总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而且……”他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言蹊彻底生气了，还有点小委屈，声音都大了起来。
“你是猪吗，你跟外人计较什么！”
没等他逼逼叨叨完，她就打断了，语出惊人。
“……”
突然安静，只剩下奶茶咕噜咕噜冲进杯子的声音。
“好，我不跟外人计较。”林蓦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声音好像穿过太平洋寒流的暖风，温柔入耳。
“而且我没有不信你，当时是真的没听见。”他解释道。
言蹊还沉浸在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困惑里，这人就拎着她的奶茶带着她准备过马路回学校了。
“林蓦，我好像还是很生气。”等红绿灯时，小姑娘似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
他在心里已经骂自己一万遍了，听到这里，想扇自己巴掌的心都有了。
“哥哥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他一本正经的道歉，却还是难改臭屁毛病。
“叫声爸爸我就原谅你。”小姑娘开口就是大招。
“……能不能换一个。”轮到他委屈巴巴地求让步了。
“不能。”小姑娘斩钉截铁。
哪儿还有什么委屈的小白兔模样，一双杏眼狡黠地盯着他看，狐狸小尾巴彻底暴露了。
周围人都动了，他们还是站在原地。
言蹊在等他的一声“爸爸”，林蓦在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咳。”他捂嘴轻笑了一下，小酒窝若隐若现。
“那要不退一步，打个赌。”
他走近一步，微弯了腰低下头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看。
“怎么赌？”像是被妖精迷了心神，言蹊下意识地接着他的话问。
“这样吧，就赌明天篮球赛我们班能不能赢吧。”他提出赌注。
“不行，我肯定说会赢，你也不可能赌自己输吧。”摇了摇头，言蹊清醒了一点，说道。
没上当啊，林蓦想。
“要不赌你期末英语能不能120吧，能的话就一笔勾销，不能那就，嘿嘿嘿，愿赌服输。”
英语短时间内很难提高，林蓦还是堪堪100分的水平，一下提高20分，言蹊觉得不太可能。
“行，没问题。”见他爽快答应，言蹊得逞地笑了。
“要不加个码？我赢的话，就好好地听哥哥的话，乖乖地叫哥哥。”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声音像是蛊惑人心一样，听得言蹊耳朵发麻。
不出意外地，答应了他。
林蓦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已经温热的奶茶递给她，然后一起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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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逸在教室等着两人，把梯子桌子都准备好了。
见两人一起进来，呼了一口气。
“麻烦你了。”看到一切井然有序，言蹊道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顾以逸爽朗一笑，林蓦瞪了一下他。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这些都是蓦哥让我弄得，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们都知道的，可能某人又要去超市选购了。”顾以逸边说边看林蓦的脸，见他一脸坦然，完全不care，好像并不觉得这个行为有何不妥。
顾以逸暗自哭泣，谁再说他蓦哥不近女色直男一枚他就跟谁急！
“好了别说了，开工吧。”言蹊拿来画好的样图后，就指挥顾以逸画边框，林蓦抄字，自己补图，就怎么简单怎么来。
板报进行得十分顺利，中途断电了，顾以逸搜罗了几个手电筒，打着光跟有灯也没什么区别。
林蓦的手机一直在响，言蹊提醒他，他没动，还是专注地在抄文字。
“待会儿看。”
彩色粉笔不够了，隔壁班门都锁了，顾以逸说去超市买一下很快的。
刚准备出门，林蓦说：“我去买吧。”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全是肖语涵发来的“关心”，林蓦觉得心烦意乱，想要出去待一会儿。
“那你小心点。”
“嗯。”
林蓦离开后，就剩顾以逸举着手电筒，言蹊在上面涂涂改改。
气氛一时有点过于安静。
“你知道肖语涵吗？就之前来找蓦哥的那个女生，就他们口中蓦哥的’前女友’，不过其实是蓦哥的仇人。”顾以逸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啊，林蓦好像没说过。”言蹊写字的手也没停，觉得这人可能只是单纯唠嗑，也没想太多。
“她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他们都说是蓦哥搞得，所以她也一直纠缠蓦哥。”
“……谁说的？”言蹊写字的手顿了一下。
“很多人。当时还是小学，刚上课没多久她就捂着右边眼睛，血一直往下流。我们老师吓坏了，赶紧把她送到医院，第二天蓦哥也没来，大家都说是蓦哥故意把那个惊吓盒放到肖语涵桌子上的……但蓦哥说他根本没见过那东西。”说起以前的事，顾以逸声音都有点沉重。
“后来呢？”言蹊转过头去。
“后来这件事草草解决了，蓦哥家赔了很多钱，他爸爸甚至还说让蓦哥以后娶肖语涵……”月光下，顾以逸的表情晦涩不明。
“……”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言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晌，她意识到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点。
“所以说真是林蓦的恶作剧？”
“当时好像是在蓦哥的抽屉里，然后肖语涵拿去玩儿，没想到一打开没注意让顶端一个尖尖的东西弄到了眼睛……”顾以逸解释道。
“那跟林蓦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定那个盒子本来就是别人用来吓林蓦的，碰巧又被那个女孩拿了。”言蹊大胆推测。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这件事解决得实在太快了，蓦哥家果断赔钱，学校也避免事情闹大，怕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你相信林蓦吗？”很明显的答案，言蹊却还是想亲耳听见。
“我当然相信他啊。”顾以逸爽朗一笑。
“我也信他。”
第一次，仅听一面之辞，她就想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一个人身边。
她用自己的眼睛看用心去感受，这个人真的很好。
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其实比谁都要敏感。
他会注意到每一个小细节，会绕远路去阿婆的摊子上买豆浆，关门时会下意识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人，会在自己委屈被骂时臭屁地说“哥哥哄哄你”。
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但好像，对他好的人并不是很多。
周围被传言堵得喘不过气，他还是在夹缝中找了一抹光，跟着光，温柔地对这个世界。
她挺佩服林蓦的。
所以林蓦回来的时候，她忽然很想告诉他这件事。
“林蓦，我相信你。”
没来由的，言蹊说了句这样的话。
就买个粉笔的功夫，小姑娘就突然满脸忧虑，然后又好像怕他发现什么，转瞬又笑了一下。
几个手电筒的光全照在黑板上了，她的脸看不太清楚。借着月色，模模糊糊的能看清她的眼睛，干净清彻没有一丝杂质。
言蹊就一直笑着盯着他看，搞得他有点发毛，看了眼顾以逸，隐约觉察了点什么。
“我说真的，我相信你。”言蹊怕他不信，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要相信我。”林蓦走近一步，摸了摸她头。
“哥哥优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发现。看着吧妥妥的，没半点问题。”笑得像个颠倒众生的浪子。
然后他双手一撑，站到桌子上，默默抄剩下的，背光处抿紧了嘴角。
我也相信你，我只相信你，林蓦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打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