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翻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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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的一中十分热闹，又是校运动会又是新生篮球赛，再加上一个黑板报临时抽查。
言蹊觉得自己要忙疯了，之前还没跟董雅萱闹掰的时候，她给自己在班长那儿报了个文艺委员的职位，说是没什么实事要干，也就挂个名，言蹊也没说什么。
可谁知，这么多事要做。两个比赛的宣传板都归她管，黑板报还能暂时放一放，可这宣传板，马上就要交。
“林蓦，你贴错了，这边要贴金色的……”
“……”
大课间，林蓦难得清醒且没躲出去抽烟，就被言蹊拉来当壮丁了。
奈何此人手脚笨拙，看着明明是一双弹钢琴的巧手，谁知不堪重用！
言蹊头实在疼。
宣传板要展示每个班的特色，言蹊想了好久，所有方案都被周海给毙了。
最后周海让她画条龙上去，言蹊一哂，见他眼神坚定，不死心地问道：
“难不成是飞龙在天吗？”
“诶~就是这个道理啊，你能懂就好。”他拍掌称好，小眼睛里都是期待。
敢情您还是个中二病少年啊？
为了让这条龙更加栩栩如生，言蹊决定画好之后拿手工纸往上贴，林蓦负责鳞片的一部分，可这人老弄错颜色，言蹊很是头疼。
“我说嫂子，啊呸，蹊姐，你这整得也太高级了吧，又土又高级。”
顾以逸有时候还是喊错，被林蓦一个眼神怼回去，乖乖改口。
言蹊哭了，又土又高级？这是什么形容词？
“我也不想，但是周海他老人家太强势了，没办法。还有你别叫我姐，我才14岁……”
“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还真有比我小三岁，跟我一个班的。蓦哥，你说说这像话嘛。”
“是时候认清现实了，小兄弟。”正好唐遇来的时候听到了这段对话，替林蓦回答了他的困惑。
“唐唐，你终于来了，快来救救我，这边就小唯能帮上忙了。”周小唯字写得好看，正在设计“高一五班”的字体，听到言蹊提到自己，腼腆地笑了笑。
“得，明铭那个狗东西又去物理竞赛了，才高一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着急。”唐遇提了一嘴又不在的明铭，言蹊深知内情，没接她的话。
“不管他了。我们这边可能还得加个班，颜色还没上，那个龙的板子就先这样吧，让林蓦自由发挥。”
言蹊扫了眼，正在认认真真地贴指甲盖儿大小的纸片的林蓦，不忍心再揶揄他了。
毕竟，他的手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刚填色没一会儿，上课了，唐遇回自己班，言蹊把板子放到抽屉里，还在偷偷上色。
“言蹊，你给我滚出去。”
张宏的话掷地有声，本来就安静的教室，更是雅雀无声。
“一节课了，都没见你把头抬起来过，怎么？都会了？”
听到自己名字，言蹊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还有不小心蹭上去的红色颜料，杏眼微红，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张宏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指着门口，让她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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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进行了不到三分钟，教室又恢复到一片和谐的状态。
言蹊在外面靠着墙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座位上。
“翻车了？”林蓦桌上全是碎纸片，看样子不是一时形成的。
“你该不会，上课时也在弄这个吧？”言蹊震惊到无法呼吸，要不要这么双标！
“对啊。”他抬起头，伸手停到了言蹊的脸上。
这下，是真的无法呼吸了。
男孩子的眼睛明亮，里面好像都是她。
眼下好像还有一点乌青，这几天好像也没见他睡觉，一直都在剪剪贴贴。
看到小姑娘突然呆愣，林蓦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特意又凑近了一点。
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突然有点想逗一逗她。
“翻车的话，哥哥哄哄你。”他声音低哑，手还停在言蹊的侧边脸上，像摸小猫似的轻轻地蹭了一下。
言蹊的脸不合时宜的红了，红到耳根。
她手一挥拍掉了那只作祟的手，支支吾吾说着没力度的话。
“哄你个大头鬼，一边去。”
林蓦笑得更欢了，右边脸颊的小酒窝比较深，无底洞一样把人吸进去。
言蹊觉得她迟早要溺死在这酒窝里。
“给，擦一下吧，颜料蹭上去了。”林蓦抽了张纸递给她，指了一下她的脸。
狗东西不早说。
言蹊掏出镜子，蘸了点水细细地擦掉已经凝固了的红色颜料。
“要不去换换脑子？我看你也画好几天了。”没别的，真是看小姑娘这几天沉浸地太厉害了。
学习都没见她这么认真过。
“怎么换？”擦干净了，言蹊收了镜子，感到奇怪地问他。
“哥哥带你见见世面。”
“……”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跟林蓦来到了网吧，一中门口唯一一个以查阅学习资料为名，实际是为打游戏而生的网吧。
她还在周海那儿请了一个晚自习的病假，周海见她脸色苍白，没精打采地，赶紧应允，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对不起了老周，明天让林蓦给你好好画龙。
网吧人很少，跟学校微机房一样，配置十分简单。
“之前玩过什么游戏吗？”
林蓦开好机，却没打开什么界面，只是盯着言蹊看。
没察觉到他的眼神，言蹊自顾自地打开浏览器，翻到了，4399。
“好多啊，这里面的我基本上都玩过。”小姑娘还挺骄傲，眉毛微扬，小梨涡若隐若现。
4399就4399吧。
“不过都来网吧了，还是玩点不一样的吧，要不你推荐一下。”
她点了叉，摊着手等林蓦带她。
“想来点刺激的？”林蓦吊儿郎当地开口。
？
？？？
我是这个意思？
“我是怕你无聊好不好！”
“没事，不会无聊。”
最后林蓦还是给了言蹊他的号，自己拿了小号。
言蹊一上线，就接到了好几个申请和无数封私信，她一一点叉。
不小心瞄到一封私信内容，肉麻至极，极尽吹嘘。
“我开个房间，你进来吧。”
“……”
“跑哪个地图，你自己选一个吧。”
言蹊凭借第一审美，选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图，看起来还挺简单。
事实是，林蓦跑一段就停在原地转圈圈，然后看着她的小黄车呼哧呼哧地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骑自行车呢。”
“……”
“喝了几瓶了？咋走平路都晃？”
“……”
林蓦开着个b级小破车，像个老大爷地悠哉悠哉地在旁边，时不时对正皱着眉头死盯着电脑看的言蹊做点评价。
“林蓦你能不能别说话!”
玩了好多把，言蹊毫无游戏体验感。
“不玩了，换个别的吧。”
然后打开了某个团战类的游戏，她选了个adc，林蓦选了个辅助，紧跟着她。
最后发现小姑娘方向都找不准，直往对面的塔下去，便觉得太难为她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本来出来换心情的，把你搞自闭就不好了。”
“不会啊，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然后发现她在看队友频道，眼睛亮亮的，笑得还挺开心。
好奇地瞅了眼。
“蓦哥，你今天咋回事？腿脚不利索了？”
“年纪大了是这样的，我们理解一下。”
“要不要兄弟集资给您送个轮椅过去？”
“好的。”小姑娘回了两个字。
“我看他们怼你，挺有意思的。”小姑娘偏了偏头，笑容灿烂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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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快两个小时，其实一直是林蓦在操心，教她摁哪几个键，偶尔看到频道怼林蓦的话，她觉得心情突然开朗。
找了家面店吃晚饭，点了一份大碗的牛肉面，面条劲道香软，汤汁醇香浓郁，她十分满意。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吃完往小区走，林蓦突然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停下，说着似曾相识的话。
“……”言蹊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算了，走吧。”
？？？
整什么鬼。
“林蓦，你为什么老叫我小朋友啊。”
还没下晚自习，路上人很少，言蹊真的觉得疑惑，踢着脚下的石子，不解地问他。
“难道不是小朋友？”他反问。
“……”
“其实我之前见过你。”过了一会儿，他回答。
“军训那时候，呃，我说你渣男的时候？”感觉到这人可能要记起来点什么不好东西，言蹊只能先提出来。
不是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不是，比那还早一点点。那时候，你才这么高。”林蓦比了比他腰的位置。
“你当时好像在追兔子，我正好路过，就帮你抓住了。你说谢谢哥哥，那声哥哥叫的可甜了。”
林蓦说“哥哥”的时候还回味无穷，这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毛病！
“……我养团子的时候，还是初中吧，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言蹊感慨，觉得学霸就是学霸，记忆力非比常人。
“也才两年前吧，而且那时候我刚好被退学了，对那一天印象比较深刻。”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讲以前的事情，一直以来，言蹊觉得那可能是道疤，不敢问不能问。
见她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林蓦勾起嘴角，搭在她肩上，弯下腰，拖长调调地说道：
“而且有可能，哥哥是故意留级的呢？就为了，近水楼台。”
言蹊退了一步，脸又红了。
“你别吧，我……我都说不喜欢你了。”
见小姑娘突然弹开，跟受惊的兔子一样，林蓦觉得偶尔逗逗她也不错。
“想什么呢？我想的当然是，这么小学妹。以后读大学，人问你女朋友，你说还在读高中，多有面子。”
“……”
一语成谶。
“后来那只兔子怎么样了？”快到家了，林蓦问她。
“还是跑丢了……我妈说肯定被人炖了吃了，我觉得它肯定是去找它的老相好了，就我的邻居也养了一只兔子嘛，它们每天在阳台上隔着玻璃相望，那只兔子不见了，它肯定是去找了。”
“还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见小姑娘又脑洞大开，林蓦摸了摸这装着各种新奇想法的小脑袋瓜。
“我觉得是的。”
到言蹊家门口了，说了“明天见”之后，林蓦原路折返，趁着还没锁门，去把下午没拼好的宣传板拿回了家。
熬到晨曦初现，寒风一点一点吹开云层，林蓦弄好了周海想要的“飞龙在天”。
拿到教室的时候，言蹊也刚到，喝着豆浆，递给他小笼包跟另一杯豆浆。
林蓦指了指她的桌子，然后看到她眼里的惊艳，开始翘着二郎腿吃包子。
“你熬夜了？还弄得挺好的，你不是靛蓝色和湖蓝色都分不清？”言蹊摸了摸用鱼线粘上去的龙须，感慨地说。
“哥哥晚上精力好。”
“……”
林蓦解决掉最后一个包子，学着言蹊的样，把豆浆喝到嘴巴鼓鼓地再一口吞下去。
“哥哥做得这么好，没什么报酬？小朋友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言蹊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拿人手短，硬着头皮问他。
“你想要什么？”
他指了指言蹊桌上没喝完的豆浆，还对她眨了眨眼睛，意图明显。
“你自己不是有！”
“别人的比较香。”
“……”
言蹊知道他在说屁话，没理他，又觉得他一直都在帮自己，确实不能太白眼狼。
“要不你明天篮球赛，我去给你加油吧。昨天徐放还问我要不要去啦啦队。”
“穿小短裙？”这人关注点怎么在这里。
“应该吧。”
“别去了，喊那么大声多累，给哥哥送瓶水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翻车
